秋天的伤口
我走在十月的风里
孤独地迷失在河水深处
有序的基因曾经断裂
生命的搜索引擎一度瘫痪
时光在我的身体里奔跑
比我的脚步更加锐利
岁月在我脸上划下刀疤
我看见镜子里苍白的笑
深巷里的犬吠咬住黑夜
我依然留恋酒杯里的醉
红粉佳人的衣袖一笑而过
我将成为谁的白发新郎
麻木的神经落满灰尘
季节在轮流中一个一个地堆积
我无法解释一只苹果的光与影
它瘦小在秋天的枯枝上
我把十指插进坚硬的岩石
岩石悄悄地回归到胸口
我目睹满地鲜血的流动
怎样煽动落叶欲把我埋葬
何谓时光和生命的意义
高贵的命题反刍着平庸的白纸
我拼力凿开河面上封冻的坚冰
企图发现河水里鲜活的鱼……
香烟的自白
一
你想吸我就必须点上火
由光明开始，由黑暗结束
自从我的生命诞生以来
我就像飞蛾一样寻找火焰
我当然无法拒绝火焰
而你的烟瘾比一只烟更长
你抽烟成瘾，我寻火成瘾
这是我们彼此欣赏的优点
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其实我又怎能忍心离开你
无论你在做什么
我都想饥渴地和你亲吻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刻
我总是立即出现在你面前
春蚕到死，蜡烛成灰
我对你的爱，才会结束
二
只要你一想要我
我就把我的肉体给你
别以为我对你百依百顺
默默含情，温柔似水
其实不然，我就是在
和你亲热时温柔地杀你
我把你插在烟雾里
不让你从烟瘾里出来
过滤嘴由洁白而褐黄
肺是一个更大的过滤嘴
烟被深深地吸进肺里
肺病，谁都吐不出来
你若不信，走着瞧
我是香烟，我怕谁
抽烟是一种习惯，
不抽烟也是一种习惯
给生病的孩子补课
给一个孩子补课
疾病曾占据他的座位
我要把那座位夺回
包括我的每一位学生
虽然一个孩子在听课
而我看见无数双眼睛
今天浇灌的树苗
将迅速成为参天大树
家乡虽然落后
这里的每一寸泥土
你岂能将它抛弃
我要你摆脱贫困的枷锁
外面的世界固然喧哗
黄金时光又岂能放弃
你究竟是否明白
你的头上堆集着怎样的风暴
你，祖国的栋梁
你，教师的心肠
我用教师的目光注视着你
一直逼向家乡贫困的心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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