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刮起时,寒冷如猛兽从四面袭来,我早已破旧的风衣,飘扬如残缺的战旗。天地昏茫,日子冻结成原始的壮丽和苍凉,连同一切并非奢望的渴盼,也在失去血色的双唇干裂。
无雪之冬,我还能怎样呢?诅咒吗?不,那要灵魂做怎样虔诚的忏悔?因为等待,所以相信;因为相信,所以渴盼;因为渴盼,所以流浪,所以……千年以后的深冬,是沉淀成深哲的命题,还是演绎成无花无果死亡的沉寂?
所以我开始流泪了,并且渐渐听见我持重的呼吸。这是我所剩唯一的智慧或者不值怜悯的可悲。琴弦锈断了,记忆和子期的听觉一并隔在遥远的断梦里;我僵硬的手指随意演着,我被风演着,在荒原上流泪并且歌唱,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生命的真实和纯粹,都让我感到做人的艰难与沧桑。
一只麻雀飞过荒原,没有什么可以挡住火鸟渐去的影子。
我满嘴泥沙渐渐形成一种难耐的干渴,让我的歌唱只能是想象的旋律。不见黎明,不见黄昏,除了眼睛,我无法接近一条有水的河流。
希望与失望寻常一样,灵魂的幻灭无需生死的偶合。
我在上演另一部悲剧的序幕,并且将第一部做草草的结尾。我想象的音符排成四面骤起的楚歌。当我跪下去时,我的膝盖和头颅接触土地,接触生之源,死之源。
无雪之冬,不会有一次隆重的葬礼。我将如此回归安静吗?就这样告别三毛的忧伤,就这样验证一次我坚硬如石的信仰,就这样对自己说一句四季都有花期的谎言?
我缓缓站起,矗立如初,我不再等待一次时间的判决,我不再等待一次等待的切割。
转身,残阳滴血,我没听见雪莱再黄泉饮泣的声音,可我却闻到夸父奔腾的消息。
海角七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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