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面对中秋都是赋予团聚的羽翼,梦幻一曲幸福的诗境。
然而苏东坡笔下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词句,分明对花好月圆仅提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嘱托,因为梦难圆。李白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的诗中,再次证明,圆梦只在心中完成,颠沛流离才是真正的生活。
不需想象,月圆中秋之际,更多的人是远离家乡、亲人及父母或子女的身边,在异地为生存奔波,求取一点养家糊口的有限资金,期盼着来年或将来,回到家乡的时候,改变点滴生活的现状,以期实现自己家园焕然一新的梦想。真的回家时,些许没有月圆或者不是月圆的时节。我有一位远在广州打工的老同学就是这样的,去年回家呆了一个月,时间是过老年的时候。他将父母的坟头添了新石,随后将两个孩子租了一个离学校最近的房子,全部安顿好之后,两口子再次返回异地。昨日电话上,他一声问好,牵动我安静的心境。我必须代他去看望留在家乡的两个侄女,以期让远方的老同学少一点焦虑,淡去一份思乡的凄苦之情。即将是中秋了,其实我也知道,十多年他们两口子都没有在老家度过中秋节,也来不及像有的人那样赏花赏月的悠闲,更多的时日奔波在北京、天津,后来是广州等地。所谓佳节,其实都是处于忘我之中,在第一线工厂里随隆隆的机声度过的。那里需要汗水淋漓,进行着高强度的劳作,还有心身接受半饥饿状态下的坚持苦干。
记得小时候在一起上小学,他写的作文十分的精彩,四十多年过去了,仍然不会忘记他描写的“小泥鳅”的故事。那是我们在泥滩中打滚,满身的泥,满脸是泥,双手更是厚厚的泥,指头却在泥中翻卷,终于在泥中翻出了软软的滑滑的小泥鳅,手里不松不紧拧住小泥鳅的感觉,让我们笑得开心,笑得醉人。这些情节,在他的笔下生动的再现了。也只有那时的愉悦,当大家各自天涯劳碌之余,在一起畅谈往事之时,说起旧事,满腹的惬意,同时也感慨岁月如梭。什么都没有弄清,就彻底的步入中年,而且是理想与现实差距甚远的中年,有不能放弃却要强力支撑着一切的中年。接到他的电话,我的心情倍感无奈。因为远在外地求学的女儿,不也为了所谓的理想,难以实现与家人的团聚,夜以继日的拼搏着。即使是月圆之际,只能借助电话或短信,做有限的联系与问好。人生对花好月圆的期盼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是难以改变的,只好梦寐一轮苍穹的明月,目睹皎洁的银辉,泻在异地的楼房或夜班的工地上,同时也泻在我的窗口,仿佛寄托着亲人、同学的缕缕情意或情思,在这个中秋到来的夜晚。
玩味花好月圆的美,往往是又条件的。书写中秋月圆的景,也是要有心情的。很多年来,中秋之夜没有明月出现了,明月多是想象的或者是其他月份的十五出现的佳境罢了。往往在这种的中秋之夜,伴随漫天的乌云四处伸手不见五指或细雨绵绵,出门寻觅良好的心境,也是白搭瞎忙乎的。呆着窗前看电视,一场庆中秋的欢歌,是在室内进行,演员的吟唱、舞蹈,缺少大自然中旷野的博大,缺少蔚蓝天穹间皓月的明媚,也失去绿水青山的清馨,给人一种心理压抑的体验。还是剧未终结,有时就举步雨中漫步,没有明月,却迎来满腹开怀的感觉。在雨中,可以分明地聆听到不远的似明似暗的村庄那几声熟悉的犬吠的亲切;还有那村外的深潭里,暗暗的水面上,滴答滴答的雨滴与水面的撞击,格外的温馨,格外的舒适;身边的包谷弯曲饱满的果穗,微风下能辨析渐渐枯黄的摇动的巨叶,释放生命的活力。那里似乎让我感觉世界的广阔,居室的狭小,在居室久居后心情的压抑。然而谁能拥有这样旷野而终了人生呢?土地是无私的,但土地已经变成垄断一切的所有者,你到名胜观光吧,先购买门票,再逗留中又有新的门槛,再购买门票,层层把关,层层隔绝,将心中对胜地神往的心意磨损殆尽。正如我的同学在都市里建设了人间天堂,但回首在望时,天堂是属于都市的,你没有逗留或占据的资本。不论是胜地,还是都市,最后你在疲惫后打道回乡,在狭小的斗室里,借助电视或网络,梦萦美妙的山川湖泊。当然,花好月圆的时刻,你也不可能一个人在胜景中漫步,胜景还是孤零零地仰望一轮明月,与你一样,好处是你的身边有热恋你的家人团聚着,与名胜共享一轮明月。期许这时的你更觉得甜美,可似乎又离开自己很久了,今朝再次相逢的中秋,当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疑惑存于心中了。
既然很难享受花好月圆的夜色,就沉醉梦幻的月圆吧。老同学在远方奔波,我也一样汗流满面耕耘着,家乡的月在心中。子女的成长正如月儿那样吧,现在是一弯月芽,未来的某一天就是满月,她们会释放简洁的光泽,照亮我们年迈的心天。正如古人那样,今天的你我就唱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诗句,为明天或明天以后的明天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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