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是这世上之最为难以解释的一种动物。
一个人一种样子,一个人一种活法,一个人一种眼界,一个人一种性格,有的人喜欢中庸,有的人喜欢挑战,有的人喜欢沉默,有的人喜欢爆发,文人相轻,高下荣辱,人世百态,本无定论,浑无定式。
而人的大脑,据说又是由111亿个脑细胞组成,这么多具思维的细胞联合起来,谁能说清谁要想什么做什么和喜欢听什么、什么可听得进去?好在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
这段话深沉、博大、睿智,正是出自于《寒情喋血七色梦》的序言。初读寒情喋血,我是跳过序言直奔主题的,随着对故事情节的深入了解,再回头时,我是逐字逐句逐段来读,序言我自然也不放过。
坦白说来,读理野的书,内心涌起的是由衷的感激,欢喜,温暖。这一点,在清荷以往的文字里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让我给理野下一个一句话定义的话,我想说,他是一个书样的男子。
书样男子也总要娶妻的。他最大的幸福是娶一个书样的女人,才能真正实现比翼双飞的境界,就象杨绛和钱钟书,两个人在书中得到最大的宁静,在彼此身上得到最大的安慰。但是对一般女子而言,嫁一个书样男子却不是喜剧。你无法驾驭他的灵魂,而且如同登梯,你一日停留,他就从你身边悄悄走过,只留下一个遥远的影子。男人一旦迷上书山胜境,女人有福了,你会少了许多他在外边疯玩疯闹,软玉温香抱满怀的艳情,但你也必须接受一个让人沮丧的现实:就算踮起脚来,你也无法理解他的全部含义。说真的,做为朋友,做为兄弟,我还真不了解他的全部含义,但是,我喜欢追溯,在寻根问源的过程里,我会发现在他生命的上游流淌着一条多情的河流,那发源于石缝的涓滴,给了澎湃一个有力的昭示。一截老根被滋润,于是蔓延出了春天。于是,爱能促爱,爱能生爱。爱的力量是无限大的,爱的压力同样无限大。爱是负责任的,爱的责任感同样是无限强大的。爱到怕失去,再由怕失去转化为怕拥有,才是爱的最高境界。这里的‘怕’,与怕河东狮吼的‘怕’不作同解——理野如是说。
爱是负责任的,爱是负责任的,理野呀理野,不是说爱了就爱了么?不是说,爱情是盲目的么?爱在生活中幻化成种种美丽的影像来撩拨我们。一道秋波,一句蜜语,……我们在“爱”的允诺中有一点恍惚。在娱身的“痛快”与娱心的“愉快”面前,我们常常做出错误的抉择。爱是那么粘,一旦粘住我们凡俗的身体就不肯脱离,并且爱知道人都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弱点,那就是容易对幸福上瘾。爱深谙这一点,所以它永远不愁找到爱它的人。爱诱惑着我们。这潘多拉盒中释放的魔鬼一刻不停地念着魔咒,预备将你在心中塑成的那个完美自我掠走。——克服一些爱,让自己成为一个高大的人。——忍住那份爱,让自己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没错,理野是个高大的人,他一直强调着两个字:“责任”,深夜里他的文字伸展着枝蔓,一字一句刺进你的心里,一气呵成,掩卷而思,居然会有那样或许这样的几段话久久萦绕在脑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是深深记得。
喜欢他的这几年,虽未得谋面,但通过电话和网络,与理野也有了心灵的交往,慢慢的对他便由文字上的喜爱转而演变成了对他和他的作品的感悟。
我知道他最是看不起女人。
他说,女人?女人。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什么至珍至尊至高至贵,但有的有时,却能卖大价钱。女人的命,一般都很苦,造成女人命苦的原因也很多,但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的面,稍大一些。世上信邪的女人,永远比男人多——这里的邪,不单指鬼呀神呀什么的;从来不信邪的地痞无赖们,都知道这个“邪”之所指。
女人,写在纸上,其实不过就是两个字。但如果让略懂联想和想象的见了,稍加联想和想象,却就完全不再是两个字,那雪白细嫩的肌肤,那光洁平滑的胴体,那优美灿烂的曲线,那恍若春*般的温柔,那含羞草也似的腼觍,吃一点点饭,呼出小口“芷兰”之香气,说话时娓娓靡靡,声音小到宛如蚊子在飞……会使人迷、令人醉、想轻薄、要发疯的。这当然想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拿自己当半扇门,一直关着的女人。
女人其实就是一扇神秘的门,神秘到,无须上锁,也无谁能推敲得开。但如果猛然一脚踹开这扇门时,才蓦然发现:原来女人居然也有很多种,有毛病的女人,更是多得数不清。
有的馋,有的贪,有的爱钱,有的爱势,有的喜欢沾小便宜(往往吃大亏),有的出来进去站不住脚,有的一天到晚唠叨个没完,有的一生孩子就爱撒尿,有的不养鸡不养猫专爱养汉子,有的以为逆来顺受不是病,有的一生的志向就是贤妻良母(好一个可赞美的传宗或传种接代工具),有的越是男人拿她当用具当玩物——她则就越是围着男人兴高采烈地转,有的缺心少肺,有的欠揍是缘于肉贱,有的脸皮儿薄,有的脸皮厚,有的二皮脸,有的干脆就长了一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咬口人的狗脸,有的屁大的委屈就寻短见,有的已被休了一百二十三回了还物色第一百三十二个新郎官(她不识数),有的腿软总喜欢靠山,有的耳软总喜流言,有的鼻子长反而闻不出香臭,有的舌头长反而不会说人话(只会搬弄是非,煽风点火)……得病得淋病,长疮长疥疮——有的以为这就是至理名言,一生就为此奋斗了。
有的女人甚至即使是让另一个宇宙中的名医,鸟瞰时看见,也会大惊失色,继而又是惋惜叹喟:这么远,没有下去的路,想救她也鞭长莫及!只因她是病,全占。
天下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种女人,就有多少种病。看完这一段,我啪一声关了计算机,隔日再见他,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如此看不起女子,又何苦将一个一天涯七色的梦系在七个女子的身上?你如此轻视女子,又何苦听静月在这里胡言乱语。
理野哈哈大笑,静月公主当真是生气了?
我不理,理野道,果真是生气了?
我继续不理,理野急道,你最是断章取义,没看完全书,就说我轻视女子,这天涯七色的梦因为这群美丽而智慧的女子才圆满,她们是天公差遣下界来的以智为武的为人类光明而献身和贡献所有美好的“侠”。而你,你是理野的侠,有你,理野才不会寂寞呀。我莞尔一笑。其实,理野又何曾不是静月的侠,有他,我寂寞的心中就永远有一棵超逸灵动的“向月葵”,夜深之时,月明之日,当平庸的向日葵们开始步入平庸的梦乡,我的和他的“向月葵”悄悄举起塞满幸福饱满心思的硕大花盘,在月光深情的抚弄下,开始喁喁私语。
与他谈天,终于分不清字里字外,他把文人的儒雅、他把侠者的豪情,他把智者的睿智,不动声色的带到赏心悦目的温娓绵长里,如果能把这个故事传下去,我情愿一生只读一本书,因为这本书是来自肺腑的人间呜咽,顿挫断续间又曲折滑畅,不黏不滞,像桃花的花瓣浮在流水里,慢慢前行中不忘荡漾沾着水的风致,朴素的妩媚扑面而来。虽说,自始至终,我们只有文字缘,文字之外,我不会去找他,我知道,他亦不会找我,但是,我明白,对于文人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隔了山隔了水,远远地相思着,想念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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