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在客居成都“草堂”的四年间,留下了很多好诗。
“窗含西岭”、“门泊东吴”等,都是绝美的诗句。
其间,《秋风为茅屋所破歌》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句,更是令世人生发由衷的感慨,和令人不得不肃然起敬的情怀。
杜甫《将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严郑公五首》其四中的“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句,历来就引得文人学士左右揣摩,上下思量。
杜甫的意思是:我恨不得让新松长到千尺高,而对于恶竹,则必须全部加以芟除。
“新松”,原指诗人在成都草堂培植的四株小松树。诗人希望它们长得快,长得高,在它们身上倾注着热烈的爱和一个爱国之士的无奈情怀。
而那种随处乱生、侵蔓庭园的“恶竹”,(也许还有各类草蔓。马注。)诗人却认为纵有万竿,也必须把它们除去。
自然,“千尺”和“万竿”都是夸张,非如此不足以表现诗人强烈的爱憎之情。。
对于这两句诗,前人都认为不光是写松和竹,而是另有寓意的。
杨伦在《杜诗镜铨》中说:此两句“兼寓扶善疾恶意”;
沈德潜在《唐诗别裁集》中说:它们“言外有扶君子、抑小人意”,可见寓有深刻的哲理。
原诗全文为:常苦沙崩损药栏,也从江槛落风湍。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生理只凭黄阁老,衰颜欲付紫金丹。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间行路难。
一种对生活和人生的铭心刻骨的感悟,和对当年现实社会及至官场险恶的种种切肤感受,让杜甫痛苦的思想凝固成为了辉煌的诗句。
已故毛主[xi]泽东先生曾说过:我们的文艺工作者都要尽可能地“古为今用”。
午夜梦回,马于是就有了这篇稿子的雏形。
我在想:杜公笔下的“新松”,无疑是指时代的先锋、栋梁和敢于不顾一切地向理想和使命迅跑的人们。
而恶竹,就是那些看不贯、并且反感和打压“时代的先锋、栋梁和敢于不顾一切地向理想和使命迅跑的人们”的“人”们。
马爱松。也爱竹。
因此,这就让我一时犯了难——
“新松”肯定是有的。但,世上有没有“旧松”呢?
“恶竹”,也肯定有的,但,世上有没有“善竹”呢?
这就和杜公大大的过不去了。
我意:管它是松还是竹,也管它是新旧还是善恶,我们都既范不着用伊利牛奶去把新松浇灌得趾高气扬;也用不着对自己不悦目的恶竹先百草枯伺候,再连根拔起继而斩尽杀绝;毕竟,是老天爷让它们“万物霜天竞自由”的啊!
回首当今的文学网站,作为编辑,我注意到一种值得反思的普遍现象:大多数作者的文章都不是“高千尺”的,但我们的编辑们,却大多放眼作者的前路而给于发表和鼓励;而对许多不够发表水平的文稿,就把编辑们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退稿还是放行?
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久。昨夜无眠。想来想去,还是故伎重演,摘录几句过去的马文来做“挡箭牌”吧——
……突然想起:若干年前,我真的是横下了得罪朋友的心,告诉一位朋友说:写文章,你这辈子都不会出息。做个什么小生意去吧。或许还有出路!——后来他说:“马兄,当年,你是对的!”令马悲痛欲绝的是:他阁下倒发啦,而我还他哥哥的仍然是穷酸书生一介啊!!!
回头说说杜甫:你种的松就该“高千尺”,而老天爷种的竹就该死吗?过分了吧,杜公?吼吼吼吼!
马贵毅11-09-01
在都江堰月光书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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