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了四十这班列车,今年是始发站,有古言“四十不惑”,我真能不惑,亦或我不能惑。
好像很匆忙,到站了你不能不上车,走到车上,车越驶越疾,我似乎看到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浩浩荡荡奔流,那是一条岁月的长河,我正走在河中,生活的河流浸染了我,我感受到时光岁月在生活里对我的打磨。
要我说,人生四十的状态就如那日上正中,高空里一片炽光,很刺眼,光线强烈,却不具美感;如果朝阳欣欣喜气,夕阳柔柔亲美,四十那道道从高空直射的光芒覆盖了四十人生那份心灵的轻逸,性情的洒脱;为着这份光芒,逃遁所有的自我,包括生命敏锐的触觉;堕入世俗圈的包围之中,我们用那些很世俗的指标考量自己,职位、年薪、车子、房子、孩子;财富的指标很滞重,朋友相遇,最直接的问候“在哪发财?”打电话直言:“在哪哪富贵!”生命仿佛奔着物质的吃喝享受在生活中游荡,什么时候,我们能为一片新叶送上我们的注目礼,能为沐浴一片月光感受一种存在的喜悦,能掬起一捧清澈甘冽的泉水目送它欢快的奔流,晚风阵阵,吹送着清凉,是否那一刻的疲累已然消散。自然是我们生存的家园,而我们已错失了对它的品悟;那种“空山新雨后,清泉石上流”的清新豁亮的境界在我们心外自行流失,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悠然只在一闪念之间被抛诸脑后,那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式清寂的梳理,被k歌的喧嚣淹没了独对灵魂的拷问,那种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的时光感悟,只是被车水马龙里流动的踪迹带到灯红酒绿里的满足。这一切的现象,很自然,我们认为那是所有生命的表现,没有光芒的四十,如遇着阴霾的天气,在生活里灰重沉滞,但却不知觉生命裹着沉重的铠甲,正在消蚀着我们稍有知觉感喟里的忧郁。
鹰的神奇据说鹰有70岁的寿龄,活到40岁必然会做出困难却重要的决定。“鹰活到40岁的时候,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严重的阻碍它的进食。它的翅膀变得十分沉重,因为它的羽毛长得又浓又厚,使得飞翔十分吃力。”我由此想到,四十的状态,是不是也如鹰们在自身上负重太多,四十必须做出的选择,也许是褪化羽毛,拒绝人性中物欲的追逐,那些身披华装的羽毛,覆盖了裹挟着人性中很多的奢欲 ,一层一层铺满,华丽美艳;但那也许是魅惑消蚀心灵的糖衣。
鹰要对它以后的生命历程做出它重要的选择,它必须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重塑生命的过程。
鹰会努力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孤独而静寂,在那里呆上150天。“首先它要把弯如镰刀的喙向岩石摔去,直到老化的嘴巴连皮带肉从头上掉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然后它以新喙当钳子,一个一个把趾甲从脚趾上拔下来。等新的趾甲长出来后,它把旧的羽毛都薅下来;”经历5个月脱胎换骨的过程,鹰长出了新的羽毛,再次展翅翱翔搏击长空,而鹰的生命则得以继续延长30年的岁月。
鹰历经了重生的过程,它在四十获得了新生;谁都不知它从何处获得了勇敢的力量,是对生命的享有?还是对自我的挑战?鹰面对着自己对生命做了一次彻底的改造。
人生四十,正是日上高空的时候,仅管光芒耀眼,却也在生命里有不能承受之轻、之重的疲累;我们,是否也应该要有如鹰一样的勇气,褪去这层层包裹生命轻灵展翅的华羽,堆积在心里的浮尘,已蒙蔽了生命初始本真的心之性灵;那些红尘中的追逐,曾一度迷失了我们的心性,困惑着心中一份自在隐逸的情怀;心同形设我说不清是生活的真实还是虚幻,只要还有牵绊,这份世俗结实的裹缠,没有人能逃避得了;为了生活,负累的羽毛很光鲜,而且让我们很受用,但总是会有作茧自缚的时候令我们不得喘息。四十,更应该享有一份心灵的轻让我们能够回归生命的初始,这份初始只为我们享有生命灵性的喜悦。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是什么如月出一样惊动了安然夜宿的山鸟,而在寂静的春山空谷鸣叫,如今,我的心房也如空谷里的一份回音,悠远绵延地敲击着我空荡荡的心房,人在四十,我想我该明确什么才是我终老的追求,我也该如鹰般敲击着老而韧长的喙,开始关于生命所在的思索。
四十人生已然悠长,四十以后,生命可以开始另一种状态的归途,也许我们应该开始对着生命低语、感悟;心境清明处是自在落花的通彻,自是无言地让心瓣柔软;寻一处适合闲适的休憩,把心灵放飞,来一次采菊南山式的悠然邂逅,蓝天那么纯净,白云那么悠闲,通透的空气可以托起我们轻盈的美丽;让四十的心境,如一片海的广阔宏大,我们已然能在心境上坚持自己的心灵选择,而我,正遨游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任我己能地坚守着生命最初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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