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率说并非每个妓女生来淫荡，她一定也有纯情的少年，她的第一次也曾激情或甜蜜，她的第二次也曾无奈或痛苦，只是次数多了以后，那感觉慢慢麻木，那感情慢慢粗糙，一切就变得如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了，没准还能从每一次的无奈里，感受到一点真的快乐。

然而，沦丧总归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道德的沦丧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这起点实在很遥远，以至于有德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模样也早模糊了，于是也就没了可供对比的参照物，尽可以把现在的状态当成历史最好的时期。倒是法律的几起几落，却是近几十年眼前发生的事。

从共和国第一部宪法的制定颁布，到砸烂公检法的辉煌文革，再到以德治国还是依法治国的理论争论，表面上看，法律的文本越来越厚，法官的队伍越来越长。如果把这些纸张加起来，肯定可以遮盖所有执法人员的敏感点。如果把这些法官们摞起来，应该足够抗衡权力的饥渴。可实际上，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经常看到赤luo的法律在裸奔，天日昭昭里还是绵延着法律被权力交媾的激情的浪声。于是究竟也不知道现在的日子，法律已经从少女变成少妇而成熟起来了，还是从少妇变成荡妇而沦丧下去了。

继药家鑫之后，李昌奎又死了。一审、终审、再审，或者还该有个再再审，就像以前那样等皇帝来勾决？民意在狂欢，法律在游戏，权力在舞蹈。于是只看到庄严的法庭变成了嬉戏的勾栏，法律就像个妓女一样，在权力的淫威下，在佯装着兴奋和欢笑。

南昌医院门口又斗殴了。新闻说是八十人，整齐的制服，统一的棍棒，还有一模一样的红布，这还要找什么幕后老大？医院院长口口声声在等待公安的调查结论，这呻吟里似乎隐约还有一些对法律的敬重。医院医生却坦诚了没有第三方参与的“父审子案”的现实，这直白的话一下子就剥去了法律清白的衣裳。或者斗殴还是可以杜绝的，例如让公安局长兼任法院副院长。这的确是个好建议：天下哪有老鸨不护自家女儿的？

都说公权力最光明正大，但看到特意涂了泥巴的警车号牌，遇到穿着便衣的临时城管，遭逢不明身份的半夜叫门，巧遇跨省追捕的惊慌失措，就知道阳光下的罪恶，才更让人防不胜防！

中国曾经有过法律吗？百姓知道的除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就是包公的阴阳神明。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摆在你面前的除了“民不和官斗”的劝诫，就是“大刑伺候”的威严！

百姓该懂得一些法律了吧。几千年的传统灌输，让他们一直信奉忍为高的立世原则，这是和谐社会的根本。这么多年的普法教育，他们还没忘实在躲不过去时找衙门去拦轿到大理寺敲鼓。然而，新的大理寺门口站着的门神很可能是安元鼎的员工！你可能会说安元鼎已经没了，然而皇城根下的黑监狱却更多了。换个名字，换身行头，总是应该的，就如同妓女在换客人前总要梳妆打扮一下。

佘祥林赵作海们从蒙冤到昭雪，谁能看到其中哪点是法律的影子？整个过程中充斥着的，处处都是权力的屠刀。只是偶尔嫖客们也好奇，偶尔来一段男女互换的角色扮演，给自己套了一件小姐的外罩罢了，而小姐们不管是浓妆艳抹，还是义正词严，永远摆脱不了下三滥的地位。就算有一副蟒袍玉带的行头，终究要赤luo着上床。正如刘少奇手里捧着的宪法，其实只是加速了他的灭亡。

不过，这话也不能绝对。毕竟据说杨佳母亲曾享受的那段精神病待遇，据说有着地地道道的法律名义！

于木鱼宅

2011-8-2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