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睡觉,一不小心,睡了一千年才醒过来。我怎么可以睡了这么久呢?我问我的我,我的我却哭了,因为我不是把我的一生都给了我的梦,而是把我的一生都给了爱情。
这以后又过了七百年,在一个瓢虫泛滥的秋天,那时,我早已不是什么浊世佳公子了。丘比特的箭已在岁月的流痕上冰释、消隐,而来自梦想破灭的苦闷与现实的残忍,又刀子一般穿透我的心。
于是,我伤心了。
既然,我连伤心的苦都可以吃了,那么还有什么苦是不可以吃的呢?把窗子打开,风啊,我请你进来!你来吹醒我吧,吹醒所有沉湎在自己的伤感里而醉生梦死的人。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每一个白天都有一个黑夜,每一个黑夜都有一份忧伤,而每一份忧伤里又有一个凄惶的我。我在世界上一个安静而落寞的角落,发出我最无助而绝望的呐喊,我是在呼唤一种拯救的力量啊,我在祈求神的眷顾。你若在我生命里绘下第一笔颜色;你若在我轻轻酣睡着的时候给我唱一支轻轻的歌;你若在我流泪的时候理解我厚重的痛苦并与我一同承受。请你杀死我吧,以你所给我的欢乐来补偿你的损失,我何怨何悔。只怕你不认识我,只怕你的付出无需索取,只怕你太容易认识我。
就像是卞和在荆山下哭玉。可叹楚厉王、楚武王不识和氏璧,竟问他欺君之罪,砍去他左右双足,以致卞和在荆山下失声痛哭。终于,文王使人去琢磨,才现出了连城美玉。然而,卞和的双足却已经没了,谁能还卞和一个公道呢?
就像是投火自焚的娥。我的朋友,你知道那投火自焚的娥吗?那就是我。也许你无法理解这种无谓的牺牲,也许你将报之以晒笑,但是为什么你就不能这么理解呢?我,以及我所代表的这一类人,他们好比秋天的瓢虫,但却又不是一般的瓢虫,在等待死亡的过程,这种人并不急切,也并不盲从。它们会爬到一个寂寥的地方慢慢的却是从容地迎接死亡,绝不肯漫天飞舞落到行人的身上。
现在,我骑在骆驼的背上,骆驼的肚子里有一条长江,我的肚子里有一泡屎。亲爱的,就写到这里吧,你先恶心恶心,我去上趟厕所。
张恩宇
本文已被编辑[虫子]于2004-10-10 16:24:4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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