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自己的心跳。看不见自己的行迹。很长一段时间。
我只是一直游离,一直走,像是旅行。
七月的大部分时间,一直在漂泊。
我是个喜欢四处晃荡的人,不固定,不安分,到处跑,直到累。开始旅行之前,常常失眠,所以害怕睡觉。
我说,真的,生与死,一个人的时候,都不重要了。手机有没有信号,前路有没有目标,水源够不够充足,那些那些,在那一刻,都很轻,即使是死,一个人,被风沙席卷也好,被掩埋也好;即使是死,没有祭奠也好,没有叮嘱也好。
老王说,其实当死亡真正来了,心里也还是怕的。
回到安顺,从车站走出来,吵吵闹闹的人群,喧嚣不断的车叫,硬实的地板一步一艰难却似乎比走在沙漠上踏实。环顾周遭,绿水青山环绕着城中心的建筑,我就知道,我只是安详地做了一个梦,甜甜的睡着,以为就已经走到了天涯!而行程就像一场出了故障的电影,看到半途,意外停格,却又必须。
一长段时间,我都已经忘记了语言的能力!没有说出的话,没有做完的事,没声没响地,都被深深地埋在了沙漠上。而记忆竟然也就没声没响地,延长着怅然,延长着空白。
这个七月的旅行,我竟然写不出一个字。好似半个月的行走,只是盲目地空泛着燥热和喧闹!于是半夜窝在老王的椅子上看《荒野生存》,我眼睛突兀地一下子就湿润了。那个异国的男人,漫不经心地上台领毕业证,眼睛深邃的像是一个陷入绝症状态的人,轮廓分明的眉骨,粗重的线条,清楚却不可救药。直到他背着厚厚的旅行包,烧掉毕业证烧掉带的钱,真正做流浪者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男人,骨子里的“叛逆”,才是真正的不怕死,也不怕生。年轻的生命,穿越世俗,穿着旧旧的牛仔裤,裤管套在皮靴里,边缘已经磨得起须,男士的暗色羽绒服,空荡荡地裹在身上,皱皱的,金黄色的头发干燥而凌乱,脸上的皮肤干燥却干净,微微发蓝的眼睛,因为流浪,竟然清澈和微笑!
不牵挂亲人吗?不留念衣食无忧的自在吗?不动情一场吗?也不是的。只是和心灵的自由与释然相较量,一切的牵挂,即使会令心生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如果心找对了路,那么生命的恢弘和华丽,都只是浮云。
换一下生活,不再耗损自己。
我想我是懂得克里斯的。当他站在被遗弃的车上张开双臂任风吹拂时,那个姿势,我看见了寂寞,但,同时,也看见了自由,所以我为他高兴,并流泪!而我所谓的流浪,生死不惧,在这个异国男人面前,什么都算不上了!
一个人的路,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然而心却静若止水,不恐惧,只是等待!不心疼,只是祝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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