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在城里住久了,人便容易孳生出哪非份之想:一是期待有天能在巴士上有次奇遇或是在那旷野处绿野寻踪。前者我不敢为,后者也少为,只得化这闲情为“老街淘宝、古巷探幽”了。
早听说广州城边的黄埔村是个古港口,这两年收拾的很利索,于是便萌了一探究竟的念头。第二天起了早,也未叫上朋友便一头钻进地铁直奔目地。早年也曾路过黄埔村,只是那时光顾为“五斗米”忙碌并不曾十分留意,也无今日这般的闲心;此番算“熟门熟路”,不一会就“轻车熟驾”到了村头。
入得村来,迎面的是一排排青砖、石柱、石板砌成的广府特色镬耳房,深青静穆,似老者般地亲和;一路上阡陌纵横的是饱含着沧桑又略带书卷味儿的古朴巷名:清风里、来燕里、淳庸巷、横辰里、中正里、申明大街。青石路间,恍然跃动地是秋阳的碎影,象少年般地欢畅。村北有座北帝庙,用青砖、石柱、石板砌成,外墙壁雕刻有花鸟图案,门前一对石狮子瞪大圆眼,惟恐路人把青砖、碑石后承载的曾经的一段辉煌繁华给偷了去;玉虚宫,尽管斑驳陈旧,但匾额上字迹和周遭的雕花依然清晰可寻,宫上的每片砖头瓦砾仿佛都倾诉着一个遥远的故事;罗氏公祠,大概是中原人入客广府的初来地吧,此时蛛网散布,木雕名依稀难辩其宗,一任寥落苍凉,无了曾经有过的喧闹。村庄多坊间,游人走泛了可坐下喝杯茶叫上碗双皮奶,香甜沁心;或叫碗四圆天字一号的荔湾艇仔粥。
村边近水处有一水塘。那塘里盛满荷花,有深红色的、有浓紫色的、粉红色的,还有争露尖角的花蕾。正是:水一色,花一色,一阵风来,绿叶侧的景;花与叶紧紧地相互抱在一块儿。叶遮掩着花并把半个身子藏到了水底,象个少年郎紧紧呵护着害羞地少女。秋令已行夏荷久久地不去,莫非是守着与秋的相约?这便要问那池面上送信的蜻蜓了。村中陈列室有大致这样的一段陈述:历经百年的黄埔村里,黄埔古港曾经是清朝唯一对外开放的口岸,海关就设立在那里。它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发祥地,见证了“海上丝绸之路”的繁荣。村庄四处散落着许多先人留下的宗祠、庙宇。残存下来的古迹已屈指可数,玉虚宫、日本楼、主山冯氏公祠”。。。。。
傍晚出村的时候,正赶上夕阳绚烂,打在残墙垛上蔓延盛放的蔷薇花上。古村无语,宁静安详,。我想起罗姓祠中罗姓老者说的故事:
相传黄埔村村民冯作平到日本求学,其间认识了一位日本姑娘,后来得知这位姑娘是天皇裕仁的侄女。二人感情很好,不久结为夫妻,天皇裕仁将一把尚方宝剑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他们。这位日本新娘温柔贤惠、美丽端庄,为这块福地生育了四男,延绵至今。
辩不得真伪,倒是那恒古至今的生死守望的情愫和对多少花开花落、月缺月园的过往的亏欠,让人久久都割舍不去!
回到家时,已是灯火阑珊,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夜了。灯下记事得《十六字》。
桑,
画影斜轩镬耳房。
青石裂,
路尽断圆蟾。
——中秋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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