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阳光下,整天干尥蹶子、打滚儿的事儿,所以,“人生如梦”不是我对人生发出的嗟叹。确切地说,人生如梦是一个人名。叫“人生如梦”的人一定是个对生活失去信心,整日无病呻吟、怨天尤人、顾影自怜的人吧?错,而且大错而特错。事实上,人生如梦是一个红发少年的名字。鉴于这样一个名字与其性格年龄极其地不相符,友友们一致昵称他为如梦或梦梦。
如梦是什么时候混进我的好友队伍里的,已不可详查。大概是我们《漫游》疯狂时,偷偷溜进来看热闹的。他往往一个人搬个小板凳,默默坐在下面看热闹,看到有趣时,也禁不住拍起小手叫道“好玩儿!”当然,这声音也是弱弱的。有天,我正发愁无人可涮时,一下子就抓住他了,先给他来个“打肿脸充胖子”,再抢了他的财物,最后,还把他沦为小跟班。
如梦虽然年龄小,也是不甘于被虐的。想反抗,就得拿起笔杆子自卫,为自己翻身。我在邮箱里阅读如梦的稿子时,不禁皱起了眉头。首先,稿子前后颠倒,多有重复。其次,作为小说,人物形象模糊,情节上没有大的矛盾冲突。我心想,这孩子写小说比我的手还生。正在此时,天使找我说话——如梦那里还没有装宽带,稿子都是在手机里写的。我仿佛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孩在昏暗的灯光下,用手机打着数千字的稿子。一会儿为自己编的故事而微笑,一会儿为手机不能做修改而蹙眉。我突然就被如梦这家伙感动了,鼻头发酸,眼圈发红,老毛病又犯了。在友友们的稿子中,我对如梦的稿子下的功夫最大。我希望如梦看见署有自己名字的稿件发表时的微笑。
人生如梦其实是一个诗人,不怕得罪其它以诗人自居的友友们说,如梦是我认识的最湿的诗人。他的很多诗都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但不要以为,他是那种煽情的媚俗诗人,相反,他的诗很浅显。所见、所闻、所想……简单几句话,最朴实的几个词语,就把你带入他所描绘的世界。或许,如梦只是在抒写自己,但他不经意间已成为操纵语言的高手。
一个夏日的午后,村子里的人都睡着了,如梦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一会儿发呆,一会儿胡思乱想(诗人一般都不怎么睡觉,都爱胡思乱想吧)。“可以听见村西头的鹅在叫 还可以听见村后谁家的狗在掐仗 公路上偶有车疾驰而过 将静寂划破又复原”。这就是如梦描写的乡村的午后。鹅,狗,汽车的叫声,反衬出一个小村落熟睡的安详与踏实,读后让人心生美好。诗的后半部还写到一个旅者骑摩托从北京而来,问他草原还有多远(如梦,内蒙赤峰人),如梦友好详细地做了解答。看着旅者远去的背影,还默默祝福人家一路走好。如梦,他的心时刻与自然息息相通,他的心时刻展示着人性善的一面。
季节更换,风花雪月,人间百态,人情冷暖……都入了如梦的诗。当然,如梦的诗表达最多的还是爱情。
伸出手指
让飞舞的蝶儿歇一歇翅膀
猜想
她的美丽
曾经过多少蜕变的心伤
化茧成蝶
是否
一次次把自己遗忘
让愿望
向着传说努力飞翔
指上蝶
你的目光
将去那里寻觅
醉人的花香
如梦的爱情诗都是美得令人心碎,美得不忍碰触。如梦对爱情的执着,对爱情的那份纯真,就是最泼皮的人也不敢调侃。你只会默默地祝福着,替他心痛着。在我的圈子里,我相信有很多的爱情发生着。或许,能从只言片语中你能揣摩出哪个家伙有心事了,但没有一个人敢光明磊落地像如梦那样去歌颂爱情。
敢于追求爱情,很多人可以做到,敢于公开表达爱情,99%的人做不到。这就是我佩服如梦的又一原因。在这点,如梦完全可以和勇往直前(勇往直前为朋友的名字)家那只为了爱情敢于放弃面包的猫相媲美。
如梦在圈子里,属于言语不多的那种人。他的诗,无论有人看还是没人看,他都在默默地写着,无论有人欣赏还是没人欣赏,他都默默地表达着,从来没有哗众取宠过。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有那么一天,你就被他感动了。从他身上了你至少可以抽出这么几个关键词——爱 淡定 宠辱不惊 。有时,我想,如梦就是山间一株悄然开放的静雅百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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