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化茧成蝶
进入大学,我像一只飞出笼的鸟,无比轻松自在、惬意舒爽。我成天乐呵呵的,没心没肺的傻笑,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出入教室和寝室。我在寝室里玩玩闹闹,释放我个性里的阳光灿烂。我是一只快乐鸟,我用我的快乐感染着我身边的人,我和他们融洽相处,心无城府,真诚真切,我收获了友情也获得了更多的快乐。
我们寝室里有一个高个子女孩,但是年龄最小,我喊她小月(她叫肖月),也是一个好玩的主,我们两经常在校园里疯疯闹闹。我们报名参加了学校里的各种社团、协会,凡事有招聘打出来,我们两都第一个报名,不管自己会不会,是否擅长,我们都要凑个热闹。用小月的话说,贵在参与嘛,那些个社团、协会什么的应该感谢我们两,我们给他们增加人气呢。的确就有一个国画协会的会长感谢我们来着,说,除了我们两,没有一个人报名的,他们的招聘打出来好几天了也无人问津。我压根就不知道国画是啥,我连画笔都没拿过,更别说什么国画了,我问小月,小月也摇摇头,说,去了就知道。这个协会一次活动也没举行就取消了,我们也根本没机会去见识他们的国画了。我们在各种协会、社团里跑来跑去,乐此不疲,特别是每个周末的舞会。不管是那个社团、协会或者院、系、年级举办的,我和小月必到。而事实上,我和小月都不会跳舞,小月说,不会跳还不会学吗?在小月的怂恿下,每次我们都大闹舞场。我们先是站在旁边看,然后就模仿别人抬脚,转圈什么的。小月个子高,每次她搂着我的腰,带着我整个舞场窜,我踩她的脚,她踩我的脚,或者我们同时踩别人的脚,我们对着别人伸伸舌头,嘻嘻哈哈的转过去。我们在人群里穿过来挤过去,基本不成舞步,而每个曲子一响起,我们两便勾肩搭背的上场,一场舞会下来,大汗淋漓。舞会结束,我们两还要讨论一下,她的哪一步走错了,我的哪一步走得好,哪个圈转的漂亮,总结一下经验,偶尔还会试着练习一下,然后就大笑。但是,到下一个周末,舞场上我们两依旧胡闹,直到大二我选修了艺体课,才会了基本舞步,能正儿八经的跳舞了,但是舞伴已经不是小月了。
整个大一我就那么傻傻的玩着闹着过来了,大二的时候,我们的课程加重了些,加上大一玩了一年,很多东西也没什么新鲜感了,我们寝室里的姐妹们也渐渐沉静了很多,不再疯疯打打的闹。而且她们都在自己的床周围拉了严严实实的布帘子,回到寝室,多数把自己的帘子拉上,享受自己的个人世界去了,我亦无趣去打扰。大家都装了帘子,我孤家寡人的转来转去几次之后,也拉了一个粉色的帘子,坐进去,还真有家的温馨感觉,我亦有了我的独立世界,听听歌,看看书,也很不错,比以前的疯闹更有内容了,我也喜欢上了这种独立的安静与舒心。
大学,是爱情的温床,爱的种子在这里发芽、开花,十八九岁的年龄正是恋爱的季节。在武汉上过大学的人肯定都听过这么几句话:学在华工(华中理工大学)、玩在武大(武汉大学)、吃在武水(武汉水利电力大学)、爱在华师(华中师范大学),武汉的高校很多,也很集中,而以师范院校谈恋爱最为繁盛。到大二的时候,我们寝室里已经有一半名花有主了,我和小月都还飘着。
不过小月不承认我和她是一伙的,因为我每个星期都会收到一个男生的信,我也会回信,从大一就一直是这样,一个星期一封从未间断。这个男生就是我高中的同学----叶成峰。在我补习的那一年里,我原来的同学(上大学了的),很多都给我写信或者寄送贺卡给我鼓励或者问候,还有不少同学给我介绍学习方法和较好的复习资料来帮助我,我由衷的感谢他们。但是当时时间紧,没给他们回信,我一一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地址,进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回信,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写了50多封信,寄了40多张贺卡,其中就有叶成峰的。当然还包括给我原来班主任和姚老师写信,告诉他们我顺利进入大学了,对他们表示感谢。多数人给我回了一封就没回了,而叶成峰给我回了一封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封,就这样你一封我一封的,写了一年。但是,在信里我们从未涉及感情这类的,每次都是说说自己大学的事情或者周围同学的事情,还有就是说说以前的高中同学,我们一直都是那种同学或者朋友的身份用书信交往着。但是小月说,叶成峰一定是喜欢我的,只是他没说出来而已,每次叶成峰的信小月都看了的。我说没有说出来就表示没那个意思呗,小月就说我不懂男生。大概我是不懂吧,似乎我对他也就是一般朋友的感觉。小月说我重情却不懂情,对谁都那么好,却不知道区分情的不同和轻重。
我不知道我的情商是太高还是太低,总之,我对我的爱情还没有什么憧憬和准备。对于爱情这个词的理解,我多是从书本里获得的,比如琼瑶的小说,我认为爱情就是那种轰轰烈烈,海誓山盟,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故事,而不是我身边那些姐妹和男孩子吃吃饭牵牵手的所谓爱情。爱情,对于我来说,是别人的故事和传说,是我用来欣赏和感动的,而不是我来经历的!这种爱情认识也许来自从古至今的爱情故事、传说或者电视、电影,我认为那些故事和人物离我是那么的遥远,就像牛郎织女在天上一样的遥远。爱情对于我,亦是遥远的传说。
不论我对爱情有着什么样的认识,也不论我对爱情有着怎样的憧憬,爱情都不会按我的预料或者想象的来临。记得一首歌里有这么一句: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一次上大课,后面传过来一个字条:今晚8点,电影院门口见!-------一个想请你看电影的男孩。呵呵,真够老套的。我回头瞅瞅,男生都抵着头,也不知道是谁。到电影院门口,一个男生跑过来,怎么是你来了,那个长头发的女生怎么没来?我才明白,那个字条是给坐我旁边的雅心的。我扭头就走,男孩追上来,你别走嘛,我这两张电影票不看就浪费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看着他那可怜样,加上这电影是我早就想看的美国大片,就跟着他去看电影了。
此后我们成了死党,好哥们。我经常帮他约雅心,可是没办法,雅心不喜欢他,他失恋了,准确的说是还没开始恋,我就陪他去压马路,劝慰他说,你和雅心都很优秀,只是你们不适合而已,不要灰心,你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女孩的。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看着我问,我优秀吗?我说,马马虎虎啦。他嘿嘿笑,那你是芳还是草?我说我不是芳也不是草,是你的哥们。然后两人就哈哈大笑。
三年,我们都这么铁的,我们一起吃喝,一起逛街压马路,一起打球看电影,一起学习、考试、过级,几乎形影不离,我们称兄道弟,简单快乐,惬意舒爽。小月忙着考研去了,叶成峰的信越来越少,到后来就没有了,他比我提前一年毕业,便没了信息。而我和他---蔡晨卓的接触和交往就这么一直持续着,其间有一个小插曲。蔡晨卓以前的高中同学(女的)有过信物的来往,蔡晨卓都给我看过,问我意见,我便笑他的芳草来了,让他好好把握,然后就故意疏远他。但是他一直跟在我后面,没多久就没信了,我就笑他傻,好好的芳草又没抓住。他一脸苦瓜相,说,我是不是特差劲啊,怎么女孩都看不上我?我拍拍他的肩膀,大气的说,放心吧,就算全世界的女孩都看不上你,至少还有我呢!他便感激涕零的抓住我的手,说,小燕,你真好!然后怪怪的看着我,你是芳草吗?
毕业找工作的时候,鬼知道他那根筋出了问题,放弃大城市大单位不去,屁颠屁颠的和我到了同一个小城。那时,他才向我坦白,其实那张纸条原本就是给我的。在电影院门口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他不想我们的交往一开始就被某种关系限定了而不那么自然,他希望我们是从朋友到情人再到爱人,他不希望爱情是那种激越开始然后落寞分手,更不希望是那种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天久的爱情,他要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相濡以沫。我问他,我哪一点吸引了他,他说,“你傻乎乎的样子特可爱,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么简单纯粹的女孩是很容易受伤的,我有一种想保护你的冲动。” 这句话是他在时隔五年后的爱情表白,之前,他从没对我说过诸如“我爱你”之类的爱情宣言。这句朴实而真挚的话,让我感动至今!我该是幸运和幸福的吧,也许正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呵呵。
这就是我的爱情吗,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缠绵,没有海誓山盟的激情澎湃,没有荡气回肠的轰轰烈烈,却在一种称兄道弟里潜滋暗长,生根发芽,进而开花。这不是我想象的爱情,却是最真实的爱情,我们在琐碎平凡中积累点点滴滴的情感,舒爽和滋润着彼此,这是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幸福。王菲唱:“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我和蔡晨卓一起携手创造了细水长流的风景,我们在这风景里平淡安然,寂静欢喜。
在与蔡晨卓的交往中,我懂得了理解与体谅、宽容与谦让,我个性中的野性慢慢隐退,而柔性的一面慢慢展露。大抵恋爱中的女人都柔情似水吧,虽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在恋爱,但我的性情在一种无意识里改变着,大概这也是一种成长吧。
到大四的时候,我们的专业知识都已经学完,接着便是去学校实习了,也就是作为老师的第一步了。“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八个大字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和耳边。知识的学习我们已经达到一定水平,现在当是个人素质和修养的锻造了。实习的时候,我换上了端正的职业装,第一次走上讲台,看着下面几十双眼睛,不禁心跳耳热,语不成句、词不达意,我知道我还需要再修行。大四这一年里,我时刻提醒着自己,我即将是一名女教师,而不能再是那疯疯闹闹的野丫头了。
毕业了,我顺利的走上了三尺讲台,我成了一名合格的人名教师!至此,我也走过了我的童年、少年和青春的成长过程,这个过程也许并不精彩,但这个过程是我此生的一大财富,也是每个人必经的成长之路,也许不同的人经历并不相同,而其间的感受却是相似的,就像每只蝴蝶都要经过卵--幼虫--蛹,才可以化茧成蝶一样,我们都会经历成长中的酸甜苦辣、忧伤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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