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1）班同桌人

（为纪念30周年同学会，献给79届曾经的少女少男们！）

（一）

1978年是个多雨的年份。在大陆多数地方已经是入秋的时候，可在海南岛上天气依然闷热。

这一年全国各地开始恢复了高考，可是在五指山腹地的这所被四面大山包裹着的民族中学似乎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开学后的教学计划没有太多变化，高一年级今天依旧是劳动课。

一早，高一（3）班的飞翔和班长等几个人，就在班主任的带领下爬上了学校后面那座山头，他们要赶在全班同学上来前先开好防火带，然后再放把火烧光山坡上的茅草、飞机草等杂草和小灌木丛。8：00正全班同学也准时达到山头，他们的任务是要在山顺着地形开挖、整理出数条外高里低,宽2米的环山行，并每隔3米挖一个0。9x0。9x0。9米的方坑好让以后上来的人填进土家肥、栽种橡胶苗。挖环山行可是技术活，要求一定要有5度左右斜坡,这主要是考虑下雨时雨水可流到树根附近保持湿度,而斜坡又不能太斜否则容易造成水涝使树苗淹死。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未到中午大家就基本整理好了环山行，准备开挖苗坑，这时只见一阵急风吹来，顿时乌云堆积，缺刻间雨如盆泄，站在山的高处眺望整个的山城都被笼罩在云雨之中大有乌云摧城之势。要在平时这种阵势大家也都是见惯的，可今天有点怪，云层吹到堆积一层叠着一层压在山城上空久久不肯离去，老师见势不妙一声令下“撤退”，大家于是忙扛着锄头、拖着铁锹狼狈地翻滚摸扒冲下山去做鸟兽状散。

飞翔没和大家一起下山，他想反正身子都湿透了，下山也是回课室里干等着，还不如翻到山的那边去看看。于是他顺着砍柴人踏出的依稀可见的山路爬上山头，见山的另一侧半腰处有一间用竹子和茅草搭起的小棚，他急忙冲下去躲进了小棚子里。此时他气喘唏嘘神魂稍定环顾四周他发现山的这边基本没什么厚块的云层，雨量也小的很：这又是一场“牛头下雨牛尾晴”的太阳雨吧！小时候他们常把这种现象叫做“太阳尿尿”。想起刚才全班同学们狼狈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庆幸自己聪明地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行动。说来也怪，未到一个时晨乌云散去，刚才还倾盆大雨现在又变脸了，山里的天说变就变。原生态的深山里到处散发着雨后骄阳高照下腐烂的飞机草、鸡血滕令人窒息的气味。此时，飞翔感觉到脖子后面有些异样，伸手摸去，摸到一个湿辘辘、粘呼唤的东西，不好，奶奶地是只山蚂蝗，他忙在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沫将手握着脖子上的少蚂蝗然后顺势把山蚂蝗揪了下来扔在石头上，拿起一块石块恶狠狠地将山蚂蝗砸得希烂并撒上一泡尿，就在准备关上“鸡卷门”时，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腿根部也爬上了几条山蚂蝗，“他全身颤抖，大叫一声“我地妈呀”然后飞跑向山下。

在这座山与另外一座山之间有条小溪，山里人为了阻挡上游下来山洪，在小溪上磊了一条简易的石坝。飞翔飞也似地跑到坝上，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个精光不顾一切地跳进小溪里，连身子带头完全浸泡在水里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时间过了正午。飞翔身子一会穿出水面，一会又浸到水里，在阳光和溪水一凉一热刺激下引来阵阵快感甚是惬意！他想起了《红色娘子军》里的歌“万泉河水清又清。。。。。。”，他想起了女主角吴青华。吴青华长的还行，他在想，就是衣服穿的太厚，胸口也不是很挺，还不如坐在他前面的女同学，经常可以还能透过“的确凉”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奶罩，他又想到了初中《卫生常识》课本里画的怎么也看不懂的男生女生生殖器的图画。这时他的脸发烫，手不自觉的想伸到了下体。。。。。。不行，太流氓，要是让女同学们知道了肯定要骂他“妖嗲公”。他极力控制住翻身跃上坝上，这时他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可是带的干粮忘在山的那头了，没办法。接着他躺在坝上，脸上盖着衣服睡着了。

（二）

高一（1）班今天的劳动课是上山砍柴。每位高中的同学每学期要完成80斤干柴，供学校饭堂烧火煮饭用。王香是住在番冲山寨的黎族少女。她今天起的很早，她在想，近点的山上干木柴给人砍的差不多了，要想一口气完成80斤任务恐怕要走到更远点的才行。于是她也没约其他人，一个人走了近2个钟头山路才在山坳里找到一条枯倒的大树。她用砍刀整理了一下树枝和树皮，将两头砍掉，只留下中间一段比较适合木段，然后把木头扛在肩上踩着泥泞到小道在雨中小心奕奕的前行。过了中午她翻过一座山打算到了水坝处再休息，可到了山脚下却突然看见坝上赤条条睡着一个男子。她吓了一跳，心想不知是那个酒鬼喝醉了跑到这山旮旯里睡着了，害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干脆不走了，将木头靠在道边的石头上，掏出随身带的竹筒饭边吃边看着坝上男子的动静。那男子睡觉也太不老实了，一会用衣服遮遮脸，一会又遮遮身子；一会搓搓胸口，一会又搓搓。。。。。。虽然寨子里偶然也有男人喝醉酒光着身子睡在路边，但象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安心端详男人这可是第一次，更何况她看出来这个少年是隔壁班平日里经常碰面的飞翔，王香的内心一阵狂乱。少女之心如同一只无拘的小鹿，挣扎着跳个不停。王香越看越害羞，越是害羞越想看。过了一会内心安稳了点，她在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法子。她看到了那段木头，有了，她把靠在石头上的木头猛力一推，木头顺着山势“轰隆隆”地滚到了溪边。那少年被忽然击来的响声吓的蹦弹起来，朝响声看过去见山脚处立着个少女，猛然想起自己还光着身子，急忙拾起衣裤转过身朝自己这边山上窜去。王香看着少年狼狈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过了一会见那边无动静，估计少年走远了，心想，这家伙真会享受，不干活跑到这偷懒，我何不乘没人也下到水里洗洗身子？边想边解了腰间挂的砍刀，腿去长裤，露出雪白的大腿和滚圆的殿部。原来黎族妇女自古就没有穿内裤的习惯，在山寨你可以经常见到穿筒群的妇女不用脱裙子站着就可以尿尿的情景。王香虽然今年18岁还读了高中但也没有改变这种传统习惯，再说了那时家里布票很紧张能省的尽量省了。王香边下水边从头上退去衣服，等到水快过胸口衣服也脱光了。她把衣服扔到坝子上整个人钻进水里，等再从水里出来时，俊俏的脸上充满了无限的惬意，水珠子顺着长发梢、脖子流淌到胸前那双丰满洁白的双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少女忘记了疲劳，忘记了一切，她不会想到，此时，在河的对岸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象只饿狼在望着这一切。

（三）

飞翔并没有走远，他跑上山喘了口气，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就穿好了衣裤返回到山脚下，躲藏在离水边不远的飞机草草丛中，待看清楚那少女原来是认识的，心神顿时安定了些，刚想站起来回家就见到少女解衣服和后面发生的情景。这一年飞翔16岁，正是豆蔻年华、情愫初开之时，见了眼前的一切即兴奋又恐惧，心绪也随着少女在水中荡漾的身子起伏不定。正在得意忘形，谁知身子稍微一动，脚下踏个空整个人也随着滚落出来。

那少女被响声吓得从水里崩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又护前胸又遮下身，横竖都不行索性又蹲回到水里。等看清是原先那个少年时是又好笑又气，便冲着少年笑骂到：

“看什么看，你这个“妖德公”，你要能在水里闭水时间长过我我让你看个够，你要输了就走开让我上水去。

飞翔胆子比头次大了许多于是并接着回答：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别撒赖”，也不等人回答就跑到坝上，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裤留着裤头跳进水里走向少女。

“我喊123开始”。

“行！”

飞翔随着少女的口令扎进水里，睁开眼睛，那少女就在他对面，双手护着胸前在水下一动不动。他们离得很近，有时鼻子几乎都能碰到对方。这样大约过了一分钟，飞翔实在瘪不住穿出水面，少女也随后跟着浮出水来开怀大笑。

“你输了，快让开”。

“不算，这样不公平。刚才我们都在水下，谁知道你有没有上来换气”。

“你说怎样公平？”

“我们俩人要手拉着手下去，这样谁偷鸡上来换气都知道”。飞翔耍了个心眼。

“好，还是我来喊123”，少女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他们又一起下潜到水里，这时少女知道上了当：她的双手被紧紧的撰着，没有遮拦的胸口暴露在对方眼前。少女想要挣扎出水，想想又怕输了比赛让那少年得了便宜，索性闭上眼睛由它去。

四肢交错，人半漂浮于水中，俩个身子若离若近。

虽然在水里，少年还是能透过清澈见底的水波折射，隐约看见少女诱人的双乳及樱桃般的红点，于是浑身发热下体一下子血脉喷张，刚好顶着少女的大腿，一口气没瘪住被炝出水来顺带着把少女也拉了出来。

俩人立在水面四目所及闹了个面红耳赤。

那少年转身刚要跃上坝上，少女急忙拉过少年的手，然后紧紧地拥抱着少年的后腰，脸上呈现出朵朵的桃红，眼睛泛着明媚的柔光，整个头埋在了少年的胸前。少年的双手也伸过双手环抱着少女，指尖不由自主地从上而下、轻轻地抚去少女背后的淌水。俩人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忘记了一切，时间如同在这里定格。隐约中少年感觉到少女的手开始顺着他的腰部移向臀部、再向大腿内侧、再向。。。。。。。少年大脑一片空白，如同是一个夜行人走到了悬崖边，眼前漆黑，何去何从，谁能告诉他？他越想越害怕，猛地一声长啸，跃出水面翻身上了坝子，望了一眼水中的少女然后抱起衣裤头也不回地冲进山里。　

夕阳缓缓地落到山的那头，重峦叠嶂的山间仿佛回荡着少女阵阵欢乐、爽朗的笑声。

（四）

30年后，2009年7月又是个“牛头下雨牛尾晴”的阳光雨的季节，原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中学79届同学相约聚首通什。事先没有人会预料到全年级400多人会有300多人到会，通什山庄为之暴满。这是个特别的群体。

1969——1979十年普及教育也正是“文化革命”阶段。

没有那个群体象他们一样几乎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只能生存于上有“老三届”下有“80届”的夹缝中，以至于30年后很多人仍为“懂事晚”而耿耿于怀。

没有那个群体象他们一样在中学阶段拥有许多优秀的教师，其中还有象袁隆平式的科学家人物做老师。

没有那个群体象他们一样400多人从幼儿园开始就互相串班，直至到高中，因此他们中间有许多人相互之间都认识，但楚自己到底应该归属那只“队伍”。

a版剧情：

班长见到了飞翔，于是便大惊小怪地叫到：

“好家伙，你还敢回来呀你知道吗，你把王香害苦了，她到现在还没嫁人”。

“这也算我头上？”飞翔明知道班长开他玩笑可心理仍有几分忐忑。

晚饭前班长拉着飞翔说：“走，我带你见见王香看。”他们一起走到一张饭桌前，一位肥胖、皮肤黑红的妇人站了起来：飞翔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当年那个大方活泼动人的少女。飞翔勉强伸出手握握对方手，顺便搂了搂对方肩膀，双方相对而立一时语塞。班长见势不妙打个岔把飞翔拉到一旁，然后一脸坏笑地问：

“怎样？还有感觉吗？”

“没有，就象是自己左手握右手”。

b版剧情：

78年飞翔参加全国中学数学竞赛得了第5名，被保送到国内一所知名大学的核暴专业，再后来又到了国内某高校当教师。每年他都一个人悄悄回到这座小城，在乡下的番香小学教室窗外凝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他没敢打扰中学毕业后留在这里做小学教师的王香，每次都只能是在心底念着同样的句子：那个男孩还爱着那个女孩。。。。。。

c版剧情：

高中毕业后王香嫁给了已经当兵的飞翔班的班长，飞翔后来也考上了军校。说来也巧，毕业后飞翔被分到已经是排长的老班长排里当班长，1980年他们一起参加了老山、者阴山自卫反击战。在激烈的战斗中，老班长不幸中弹，在弥留之际，老班长拉着飞翔的手说：我知道中学时王香很喜欢你，答应我代我好好照顾她。若干年飞翔转业，他毅然放弃了组织上给他安排在大城市的机会，选择回到这个山城和生活在毛阳山寨里的王香一起生死守望，履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几天后聚会结束大家各散东西。在返程飞机上飞翔心却无限惆怅，他透过厚厚的云层内向窗外呢喃到：对不起班长，我没说实话。那天，当他拥抱着王香的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拥抱那曾经的、无知无邪的岁月！

——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