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远走高飞,平日只干闺女给俺们添些温软和喜庆。闺女聪明伶俐,计算机不灵光,她那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就好;又会疼人哄人,年纪大了体力精力智力下降,时常感到失落,一天老伴打了个紧急电话,她立马赶到,咋啦?心里酸酸的没着没落,她走过来把老伴抱起来,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口。老伴儿脸上那个泪呀,哗哗地往下掉。
这么个好闺女,当然要好吃好待:我把写好的《刘湘燕》给她看。转天她打来电话:“刘湘燕拉着你的手,让你跟他一起回新疆,你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你也太黑了;人家告诉你不堪回首的往事,你先问:蔡老师呢?你实在……”她顿了一下,显然在找个合适的词儿,然后提高嗓门:“卑鄙!”说完啪哒一声挂断电话,半年再没照面。
说实在的,我们老两口对闺女的精神投资可不少,眼看着多年心血泡汤,老伴成天价长吁短叹,隔三差五打电话问候,溜溜大半年过去总算把闺女骗回来。饭后她跟着把碗筷收拾好,把桌子擦干净,看着老伴去刷碗,用四根指头小声地拍着桌子对我说,过来,坐下;我在电话里问,你怎么不回答呢?要我听到刘湘燕亲口告诉我的她不幸失贞,立马就会把她抱起来,你咋会想起蔡老师?我说那是小说。小说?我不信,那就是你。
老伴听着话音儿越来越高,生怕半年的努力泡汤,忙过来说,快别听他瞎掰,他写的人物都是红楼梦里那贾雨村的老乡:湖州(胡诌)人氏。明明是回答老伴的话,却冲着我说,不信!他说她弯腰用发卡剜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石子,放在掌心端详。不是亲眼见,能编得出来吗?老伴说你看他现在不咋样,年轻时也是个没人要的主儿,要不是我可怜他,到现在还在打光棍;啥初恋情人?都是往自个儿脸上扒拉粉。闺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咋也想不到你这么黑。好可怜见的刘湘燕啊,让我哭了好几抱儿,说着眼圈又红了。
这样的伤害是很难医治的,到最后也不能合好如初。年初她和夫婿一起回国发展,经常在《烟雨红尘》留痕。所以我才千方百计找到这儿、死乞白赖在这儿贴文。如果哪天逮着她,编辑读者们,请多为我好言解释,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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