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去江苏常州上学。当别人问我是哪里人,我用那还算标准些的普通话认真的回答新沂人时,旁边居然有人过来拥抱我,说,你是我在本校见到的第一个山东人!顿感江苏省新沂市绝对是渺小的令人发指,于是一再比划解释。光阴迤逦,本地政府却至今没有给我颁发一个推广家乡的奖励。我相信有外地同学从高速公路疾驰而过,在苏鲁交界近乎迷路时,看到新沂的路牌后,曾突然想到过我的存在。
在蹭着北方精英李老兄的车奔赴常州参加同学会的路上,一开始我们谈论了一个不和时宜的话题,里面存在两样稀缺的物品,选票和信仰。幸而老兄的孩子坐后排,及时打住了,否则真是贻害少年。20年的时光轮回,思绪全无,一路谈来,恍惚就是前尘往事。“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一夜为三十须臾”。那么,20年就直如三千亿之恒河沙了吗?刚进校园时,我们吃饭居然用过粮票!其实,也不过就象一瞬间,或有一回忆,一梦境,我曾想象和白居易忆江南那样的写罢三篇:忆常州,梦常州,第三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题目,这次参加同学会,喝了三种酒才灵感突现,醉常州!不知常州新来的市长能否容忍外人这般意淫他的城市。你变了,你没变,都是你。你的路,还要你自己走。20年是前尘,也可是一念。
常州话,包括苏南话,可以直接将我打入地狱,幸而文字是统一的。 感谢天宁寺,让我第一次接触佛法,以致今日,经过剽窃,我在和连云港海宁禅寺方丈昌鉴大师交流的时候没有露出过多的胆怯。那本写着“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的小册子,就是天宁寺一个和尚在90年送给我的,当时在学校的宿舍念过,可怜我一样也没有做到。见到老师和同学后,我很快就醉了,不醉还叫同学聚会吗?!酒这时是个好东西,如果有人问当年在校我们学了哪些知识,我会很迷茫,要是你也是这样,可能连我们睿智的老师都会笑着说,那就对了。此时的聚会,有的尽是温情,是热烈的氛围,如果没有酒,连温婉灵毓的江南女人都不会答应。
深悟同学会应该聚在20年之后,所有怨怼同学聚会的话,大概都发生在20年前,5年时,你可能还没有好的老婆、老公。10年时,你没有过多的财富,15年时,可能还嫌没有足够的地位。20年后,那一切,都是过眼烟云而已。“百金买宝马,千金买美人,无处买青春”,女人不爱听这话。那么,李太白的“明月清风,不用一钱买”,你爱吗?人至不惑,笑和怨,顺和逆,都已隐藏。你愿不愿意,可能都是真切的存在,这是别样的江湖。
城市是个人的寄托。天宁寺的金顶,依旧光彩照人;文笔塔还在透露着江南两仪微尘、袖里乾坤的独有韵味。来之不易,聚者难得,不管从何而来,最终都要回去。今夜,也许你正斜倚在江南某趟列车的窗旁,醒着,沉思,或是沉睡,是为了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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