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出生的女性,她出生卑微,家境贫穷,很早就失去了母亲,是父亲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姊妹几人拉扯大;她是老幺,甭说体力活儿,即便是家务活,哥哥姐姐们都心疼她而不让她做。她就象众星捧月般过着无忧无虑地生活。直到十八岁那年,经媒人介绍嫁给了现在的男人,从此,厄运降临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她生得矮小,象个矮冬瓜似的,上下一般粗细;方脸,皮肤微黑;两只眼睛狭小的只能睁开一条缝,象是永远都睁不开的感觉,鼻梁有些塌陷;嘴唇,上嘴唇往里凹,下嘴唇往外凸,形似机米房里用的那种铁筛子钉的,安着木头把子的车瓢子,俗称“车瓢子嘴”,走路两腿有点往外撇,呈八字形的撇拉腿。若是赶上如今的好时代,现代新科技,是能动手术治愈的。最是到了闯入母亲怀里*奶、还不会撒娇的年纪,母亲却离开了她;她晚上睡觉闹夜想*奶,饿了,年迈的父亲只好把自己胸前那两个干瘪的小皮钱塞进她幼小的嘴里以充饥。白天用米粉烧米糊糊加点红糖喂她,有时跟着大人喝点稀粥,穷人家的孩子命贱好养活,就这样这个幼小的生命,在她父亲又当爹妈的照料中活过来了。
正如电影《刘三姐》歌里唱得:“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人家要你、你不给,二十岁的大姑娘,没人要,没人要……”到了十八岁,经媒人介绍,由父亲做主,把她许配给了附近的一家穷苦人家,算是门当户对吧。
那男的生得彪悍、魁梧,中等个子,小眼睛,高鼻梁,阔嘴巴,一脸络腮胡子,微胖,平时不苛言笑,是当地有名的老“扣”,心眼比较小,既没亲戚,也没朋友,比她大七八岁。大七八岁的年纪,这在那个时期的农村是屡见不鲜的,更有年长的人会劝:“男的大点懂事,会疼人。”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事与愿违。从此,厄运也相继降临到她这个又丑又弱的女子身上。
那男人凶猛,做体力活自然不在话下,可娶了一个既不漂亮,又没本事的老婆,久而久之,他就感到内心非常憋屈,常常觉得自己的老婆不跟腿,有事无事就会找老婆撒气,有时正吃着饭,手一指:“你把筷子放下,不准你吃!”她果然畏畏缩缩地不敢吃。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吃饭不夺碗。曾经在她男人走后,由于饥饿难耐,她偷偷地在屋里正扒拉着饭,被走而复回*窥她的男人逮着了一顿毒打,自那以后,不经男人允许她再也不敢偷吃了,甘愿接受男人对她的体罚。不知道是旧时代的可悲,还是女人的可悲。
骂不准还口,打不准还手,也不许任何人拉架。——这是男人的规定,也是这对不寻常夫妻的特色。
一次,夫妻二人在秧田里插秧,女人不小心又得罪了她的男人。中午临收工了,男人准备回家,命令似地对女人说:“你就在秧田里站着,不准你回家吃饭!”女人很听话地在秧田里站着,这样的情形及待遇不知有多少次。有好心人拉她去家里吃饭,她说:“我要是到你家吃饭,回到家打得更狠些。”听此言,大家摇摇头,再也不敢吱声了,心想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何苦呢?
可女人的心里是有苦没处诉,有泪无处弹,谁让自己生得丑,又没本事呢?自己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的命不好。虽然儿女们已成家立业,但仍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她从来也没想过去改变,逆来顺受惯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得了一身的病,除了三高还有糖尿病,冠心病等,整天是药包着嘴,中药、西药一起用,也不管用。
一天午后,随着男人的一声尖叫,四邻八舍的人都前去观看,只见女人铁青着脸晕死过去,男人赶紧跑去乡镇医院找大夫,幸亏医院离的近,医生马上赶来进行抢救,并迅速拨打120急救中心,待救护车来时,由当地医生护送,因他了解病人病情及其他状况,随即转到县医院重病房进行救治。幸亏抢救及时才得以脱离生命危险。
女人康复出院后,男人象换了一个人。对女人也不那么凶了,也知道体贴、照顾妻子了。如今,每日傍晚陪同妻子一块出去散步,锻炼身体。也许是经过生死较量,才倍感生命的可贵;也许是在那生死仅一线之隔的瞬间,男人才彻底地悔悟,妻子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几十年来,他一直活在与他妻子同样的痛苦、无奈之中。早已过花甲之年,已是土坷垃都涌脖颈子的人了,他要在有生之年与妻子一同享受幸福的晚年。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生活的乐趣,体会到“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的含义。从此,一缕阳光照进了这对老夫妻的心房,他(她)们双双感到每天的日子都是灿烂的日子,久违的笑容在他们的脸上荡漾,幸福之至,西天边夕阳正红。
每天清早起来,他都会感到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心中特别幸福。原来包容一个人,比抱怨一个人、憎恨一个人更舒心,更快乐!更养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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