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看《水浒传》五十六回:张顺本待要抢入去,却又怕弄坏了事,走了这贼。约莫三更时分厨下两个使唤的也醉了;虔婆东倒西歪,却在灯前打醉眼子。张顺悄悄开了房门,折到厨下,见一把厨刀,油晃晃放在灶上;看这虔婆倒在侧首板凳上。张顺走将入来,拿起厨刀先杀了虔婆;要杀使唤的时,原来厨刀不甚快,砍了一个人,刀口早倦了。那两个正待要叫,却好一把劈柴斧正在手边,绰起来一斧一个,砍杀了。房中婆娘听得,慌忙开门,正迎著张顺,手起斧落,劈胸膛砍翻在地。张旺灯影下见砍翻婆娘,推开後窗,跳墙便走。张顺懊恼无及,忽然想著武松自述之事,随即割下衣襟,沾血去粉墙写道:“杀人者,我安道全也!”一连写了数十余处。捱到五更将明,只听得安道全在房里酒醒,便叫“我那人。”张顺道:“哥哥不要做声,我教你看那人!”安道全起来,看见四处死尸,吓得浑身麻木,颤做一团。张顺道:“哥哥,你再看你写的麽?”安道全:“你苦了我也!”张顺道:“只有两条路,从你行。若是声张起来,我自走了,哥哥却用去偿命;若还你要没事,家中取了药,径上梁山泊,救我哥哥:这两件,随你行!”安道全道:“兄弟!你忒这般短命见识!”趁天未明,张顺卷了盘缠与安道全通行。
虔婆与妓女一家,并没着没惹张顺,也没任何罪过,但为了逼安道全安道上山做贼医,这一家老小就成了刀下鬼。而就在这天夜里,张顺还自称他和他的宋公明哥哥从不残害百姓。安道全被张顺陷害、逼迫,没了退路,只得上梁山与强盗威伍。我们再看梁山泊后期的二号人物卢俊义是怎样入伙梁山的。
本来,卢俊义是北京城有名的打财主,对梁山泊一伙强盗深痛恶绝,恨不得将其全部拿获,捕尽杀绝。
只见店小二哥对卢俊义说道:“好教官人得知:离小人店不得二十里路,正打梁山泊边口子前过去。山上未公明大王,虽然不害来往客人,官人须是悄悄过去,休得大惊小怪。”卢俊义听了道:“原来如此。”便叫当值的取下衣箱,打开锁,去里面提出一个包,包内取出四面白绢旗;问小二哥了四竹竿,每一枝缚起一面旗来,每面栲栳大小七个字,写道:“慷慨北京卢俊义,金装玉匣来探地。太平车子不空回,收取此山奇货去!”李固,当值的,脚夫,店小二,看了,一齐叫起苦来。店小二问道:“官人莫不和山上宋大王是亲麽?”卢俊义道:“我自是北京财主,却和这贼们有甚麽亲!我特地要来捉宋江这厮”小二哥道:“官人低声些!不要连累小人!不是要处!你便有一万人马,也近他不得!”李固和当值的跪在地下告道:“主人,可怜见众人,留了这条性命回乡去,强似做罗天大醮!”卢俊义道:“若你们一个不肯去的,只就这里把你们先杀了解!”(这个卢俊义不愧是吹牛皮说大话的能手,也不愧是梁山好汉,家人不愿让他冒险,也不愿自己去无端的送死,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卢俊义就拿要他们的性命他们来危胁。难怪李固后来要和他老婆通奸,并且出卖他。这等恶人不识好歹,随他上梁山做盗贼是一死,奸他老婆,占他财产也不过是一死,还如选择后者更有意义。这有点像陈胜和吴广的选择。梁山的好汉们,无论任何人,都不把法度放在眼里,他们想杀谁,便杀谁,想要谁死谁便得死,一个大名府鼎鼎有名的财主,按说识得的一些法度,懂得世理常情,懂得人心的好坏,恶意还是好心,不是他不依他的意志就是死罪。但这个卢俊义却不然,也和梁山好汉们一样,动不动就要杀人。)
卢俊义被宋江、吴用等人设计俘获后,强留卢俊义入伙,做他们的二头领,遭到了卢俊义的拒绝,吴用便又设一计:吴用一骑马,原先到金沙滩等候。少刻,李固和两个当值的并车仗头口人伴都下山来。吴用将引五百小喽罗围在两边,坐在柳阴树下,便唤李固近前说道:“你的主人已和我们商议定了,今坐第二把交椅。此乃未曾上山时预先写下四句反诗在家里壁上。我叫你们知道:壁下三十八个字,每一句头上出一个字。“芦花滩上有扁舟,头上‘芦’字,‘俊杰黄昏独自游’,头上‘俊’字;‘义士手提三尺剑’,头上‘义’字;‘反时斩逆臣头’,头上‘反’字:这四句诗包藏‘卢俊义反’四字。今日上山,你们怎知?本待把你众人杀了,显得我梁山泊行短。今日姑放你们回去,便可布告京城:主人决不回来!”李固等只顾下拜。
受到宋江、等人的陷害,信以为真的李固和卢俊义的妻子,一起告发了卢俊义。让卢俊义变成了朝廷的通缉犯,在这一点上,卢俊义的妻子和李固虽说是误信贼人的诬陷,但于情于理,于法度,出首卢俊义并无不妥之处。但宋江等人为救卢俊义,率兵攻破北京城,仅是无辜的百姓就被杀死五千,伤人无数,杀死官兵三万余人,抢掠财物不计其数。并屠杀了李固和贾氏一家。
而有意思的是,施耐庵竟然把宋江等人的作恶美化为“仁义”在本书第五十六回回借用一位老人之口说出: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道?”张顺道:“正从那里经过。”老丈道:“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张顺道:“宋头领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污吏。”老丈道:“老汉听得说:宋江这夥,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待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夥滥官污吏薅恼!”
读罢这段文字,我不禁哑然失笑。直到这时,我似乎才明白,施耐庵在他的这部奇书中倡导的“仁义”原来是烧、杀、掠、抢、杀人、放火。为了证实我没有冤枉施耐庵,我继续引用他的文字对他的仁义做一个诠释。
“这石秀只在近巷内寻个客店安歇,赁了一间房住下。石自寻思道:“杨雄与我结义,我若不明白得此事,枉送了他的性命。他虽一时听信了这妇人说,心中恨我,我也分别不得,务要与他明白了此一事;我如今且去探听他几时当牢上宿,起个四更,便见分晓。”在店里住了两日,去杨雄门前探听,当晚只见小牢子取了铺盖出去。石秀道:“今晚必然当牢,我且做些工夫看便了。”当晚回店里,睡到四更起来,跨了这口防身解腕尖刀,悄悄地开了店门,径踅到杨雄后门头巷内;伏在黑影里张时,好交五更时候;只见那个头陀挟着木鱼,来巷口探头探脑。石秀闪在头陀背后,一只手扯住头陀,一只手把刀去子上阁着,低声喝道:“你不要挣扎!若高做声便杀了你!你好好实说;海和尚叫你来怎地?”那头陀道:“好汉!你饶我便说!”石秀道:“你快说!我不杀你!”头陀道:“海黎和潘公女儿有染,每夜来往,教我只看后门头有香桌儿为号,唤他‘入;’五更里教我来敲木鱼叫佛,唤他‘出。’”石秀道:“他如今在那里?”头陀道:“他还在他家里睡觉;我如今敲得木鱼响,他便出来。”石秀道:“你且借你衣服木鱼与我。”头陀手里先夺了木鱼。头陀把衣服正脱下来,被石秀将刀就颈下一勒,杀倒在地,头陀已死了。石秀穿上直掇护膝,一边插了尖刀,把木鱼直敲入巷里来。那贼秃在上,好听得木鱼咯咯地响,连忙起来披衣下楼。迎儿先来开门,贼秃随后从门里闪将出来。石秀兀自把木鱼敲响。那和尚悄悄喝道:“只顾敲做甚么!”石秀也不应他,让他走到巷口,一交放翻,按住,喝道:“不要高做声!高做声便杀了你!只等我剥了衣服便罢!”那贼秃知道是石秀,那里敢挣扎做声;被石秀都剥了衣裳,赤条条不着不丝。悄悄去屈膝边拔出刀来,三四搠死了,把刀来放在头陀身边;将了两个衣服,卷做一捆包了,再回客房里,轻轻地开了门进去,悄悄地关上了,自去睡,不在话下。”
(这个石秀,裴如海玉潘巧云偷情也好,成奸也罢,碍你何事?想必是心里炎热,想奸污潘巧云不成,就嫉恨和尚,砍倒碍事的竞争对手。水浒的好汉们都是这付德行。武英雄杀嫂想必也是如此,因为潘金莲与潘巧云的话如出一辙。如此来说,我们有理由怀疑,无论潘巧云还是潘金莲,都是施耐庵奸y*妇女不成之后的一贯栽赃手段和言论。石秀和武松的凶残、性格、面貌以及作案后用衣服包裹被害人头颅的方法都十分相似,很有些施耐庵的精神寄托,或者作案方式也未可知。潘金莲和潘巧云并没冤枉武松和石秀二位英雄)
这是《水浒传》第四十四回,梁山泊的“好汉”石秀为他的“义”所做得一段解释。而作为他的哥们儿的杨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做出了相应回报:“那妇人不知有此事,只顾打扮的整整齐齐。迎儿也插带了。轿夫扛轿子,早在门前伺候。
石秀飕地掣出腰刀,便与杨雄说道:“此事只问迎儿!”杨雄便揪过那丫头,跪在前面,喝道:“你这小贱人,快好好实说!如何在和尚房里入奸,如何约会把香桌儿为号,如何教陀头来敲木鱼,实对我说,饶你这条性命!但瞒了一句,先把你剁做肉泥!”迎儿叫道:“官人!不干我事,不要杀我。我说与你。”----迎儿说罢,石秀便道:“哥哥,得知么?我般言语须不是兄弟教他如此说!请哥哥却问嫂嫂备细缘繇!”杨雄揪过那妇人来,喝道:“贼贱人!丫头已都招了,你便一些儿休赖,再把实情对我说,饶你这贱人一条性命!”那妇人说道:“我的不是了!你看我旧日夫妻之面,饶恕了我这一遍!”石秀道:“哥哥,含糊不得。”杨雄道:“兄弟,你与我拔了这贱人的头面,剥了衣裳,然后我自伏侍他!”石秀便把妇人头面首饰衣服都剥了。杨雄割两条裙带把妇人绑在树上。石秀把迎儿的首饰也去了,递过刀来,说道:“哥哥,这个小贱人留他做甚么!一发斩草除根!”(瞧瞧,石秀的法度原来是把人诱骗到荒无人烟的僻静之处,全部杀掉你)杨雄应道:“果然!兄弟,把刀来,我自动手!”迎儿见头势不好,待要叫。杨雄手起一刀,挥作两段。那妇人在树上叫道:“叔叔,劝一劝!”石秀道:“嫂嫂!不是我!”杨雄向前,把刀先挖出舌头,一刀便割了,且教那妇人叫不得。杨雄却指着骂道:“你这贼贱人!我一时误听不明,险些被你瞒过了!一者坏了我兄弟情分,二乃久后必然被你害了性命!我想你这婆娘,心肝五脏怎地生着!我且看一看!”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下,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我请读者注意水浒英雄们杀害妇女时的处置方式,如出一辙,挖心,掏肺,把肠肚拉出来,宋江对待刘高的夫人如此,卢俊义对待自己的妻子如此。武松对待潘金莲也是如此。这难道仅仅是一种描述中的偶然巧合吗?不!在联想到施耐庵对奸情案件的刻骨仇恨,在联想到他对杀人在逃犯的讴歌,赞颂,我们有理由怀疑施耐庵曾经就是个戴过绿帽子,因奸情杀害妻子的心理变态狂。)杨雄又将这妇人七件事分开了,却将钗钏首饰都拴在包里里了。杨雄道:“兄弟,你且来,和你商量一个长便。如今一个奸夫,一个y*妇,都已杀了,只是我和你投那里去安身?”石秀道:“兄弟自有个所在,请哥哥便行。”杨雄道:“是那里去?”石秀道:“哥哥杀了人,兄弟又杀人,不去投梁山泊入夥,投那里去?”杨雄道:“且住。我和你又不曾认得他那里一个人,如何便肯收录我们?”石秀道:“哥哥差矣。如今天下江湖上皆闻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好汉。谁不知道?放着我和你一身好武艺,愁甚不收留?”杨雄道:“既有这条门路,我去收拾了些盘缠便走。”石秀道:“哥哥,你也这般搭缠。倘或入城事发住,如何脱身?放着包里里见有若干钗钏首饰,兄弟又有些银两,再有人同去也彀用了;何须又去取讨?惹起是非来,如何解救?这事少时便发,不可迟滞,我们只好望山后走。”石秀便背上包里,拿了棒;杨雄插了腰刀在身边,提了朴刀。待要离古墓,只见松树后走出一个人来,叫道:“清平世界,荡荡干坤,把人割了,却去投奔梁山泊入夥!我听得多时了!”杨雄,石秀看时,那人纳头便拜。杨雄认得。这人姓时,名迁,祖贯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只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是杨雄救了;人都叫他做鼓上蚤。当时杨雄便问时迁:“你如何在这里?”时迁道:“节级哥哥听禀:小人近日没甚道路,在这山里掘些古坟,觅两分东西。因见哥哥在此行事,不敢出来冲撞。听说去投梁山泊入夥,小人如今在此,只做得些偷鸡盗狗的勾当,几时是了?跟随得二位哥哥上山去,不好?未知尊意肯带挈小人否?”石秀道:“既是好汉中人物,他那里如今招贤纳士,那争你一个?若如此说时,我们一同去。”时迁道:“小人认得小路去。”当下引了杨雄,石秀三个人自取小路下后山投梁山泊去了。
这本是人间在普通不过的一个偷情事件,潘巧云自爱和尚,和尚自偷潘巧云,并不关石秀的屁事,但在施耐庵的“义气”感召之下,酿出四条人命的血案,并由此让梁山泊平添了三条“好汉”,并且引出了一桩著名的三打祝家庄的战争,而战争的起因则是为了救偷鸡盗墓贼时迁和杀人在逃犯杨雄。而为救这两个恶棍,祝家庄的扈家全家老少百余口人和全村近千口人死于梁山英雄之手。这就是施耐庵的“大仁大义”和“替天行道”。
凡是人类的渣滓,垃圾之辈包括时迁这样的偷鸡摸狗、飞檐走壁、挖坟盗墓的梁上君子,凡是食人肉,剥人皮、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行走江湖、杀人放火的魔鬼、嗜血的豺狼,都被施耐庵说成是好汉、贤辈、义士而倍加赞颂并统统编排到宋江——施耐庵的偶像门下,为他的偶像及理想事业效力,也即所谓的“替天行道”。而人间的善良、正义及正常情感都被施耐庵斥之为罪恶和淫行。由此可窥“施大文豪”罪恶灵魂之一斑。我甚至由此断言,施耐庵本身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罪恶累累、隐姓埋名在逃的杀人纵火犯和心理变态狂。宋江等人的理想,就是施耐庵的理想,宋江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施耐庵曾经犯下的罪行,而施耐庵也企图有朝一日被他的朝廷主子招安,并为之效力。
“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正是施耐庵罪恶灵魂的真实写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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