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流火,天天三十七八度,本不想就“7.23”甬温线动车组追尾事件写点什么的,可是看了有些报道,吐骨鲠喉,不吐不快。
据香港新浪7月30日报道,中x部在29日下令禁止各媒体报道温州动车事故,包括子报子刊及所属新闻网站要迅速降温,要求必须撤下相关版面,召回在温州采访的记者,只能报道正面和官方消息,官方媒体新华社也承认当局终于下达“封口令”。此举引发香港記者协会在30日大动作发表抗议声明,反对限制采访自由。
而据网络广泛传播的消息称,7月29日晚,中x部和各地方宣传部门和新闻x的官员发疯似的给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打电话、发传真,要求停止报道动车事故的新闻,连之前的相关报道也要从网站上删除。据说这是事发之后的第三道报道禁令,迫使上百份星期六(7月30日)出版的报刊不得不连夜要撤稿改版。于是有些报刊以“开天窗”的形式表达抗议。
让我们还原“7.23”动车事故发生以后的一些变化就可以看出端倪了。2011年7月23日20时27分,北京至福州的d301次列车行驶至温州市双屿路段时,与杭州开往福州的d3115次列车追尾,导致d301次1、2、3列车厢侧翻,从高架桥上掉落,毁坏严重,4车厢悬挂桥上,d3115次15、16车厢损毁严重。事故共造成40人死亡,200多人受伤。
7月23日晚,上海铁路局有关人员已经到达现场,声称脱轨原因是动车遭到雷击后失去动力停车,造成后车追尾。日本车厢制造商随即进行了反驳,相关专家学者也表示这个理由不可能,结果陷入了一场信任危机;7月28日,新任上海铁路局局长安路生表示,根据初步掌握的情况分析,“7?23”动车事故是由于温州南站信号设备在设计上存在严重缺陷,遭到雷击发生故障后,导致本应显示为红灯的区间信号机错误显示为绿灯。结果引起更大的质疑声,包括7月24日对上海铁路局匆忙进行的撤职和上任,包括安路生这个人都被大家痛骂。
在这次事故中,有三个人的名字被全国人民牢记:邵曳戎,温州市公安局特警支队长,正是在邵曳戎接到指令把撞毁的动车车厢吊到桥下清理时拒绝接受,用自己以往交通事故施救的经验及技术坚持下,2岁零8个月的项炜伊成为最后一名获救的生还者;而那个父母双亡,自己却在被撞毁的车厢里坚守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小伊伊则成为全国人民的牵挂。25日早晨,护士抱着小伊伊,半睡中的她误以为护士是妈妈,喃喃地叫着:“妈妈,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实在太感人了,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哭了,我也热泪盈眶。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记者从北京发出的报道说:“小伊伊的磨难,与奋不顾身的救援人员、充满关爱的官员以及关切的公众的形象,完美地配合了‘大灾面前有大爱’的主题。”与此同时,小伊伊侥幸逃过列车相撞、但随后差点死在铁道部派去匆匆捣毁残破车箱的铲土机之下的问题,有关方面却一直在回避。
7月24日,一位副总理飞赴温州查看事故现场,据人民网报道,他在汇报会上“高度肯定‘7.23’事故救援工作及时有效。”要求“认真做好遇难人员的善后工作,积极做好滞留旅客的疏通送达,抓紧清理现场,尽快恢复通车;要加强舆论宣传工作,做到及时、准确、把好舆论导向。”注意,这里最重要的就是“清理现场、尽快通车、加强舆论。”于是乎,就有了下面令人心痛而啼笑皆非的事情。
7月24日下午开始对动车车厢进行拆卸解体,记者在事故现场发现挖土机直接对车厢进行破拆,并将车厢的一些碎片进行碾压,然后推入坑中进行现场掩埋;17点40分左右,救援人员在对高架上的半节车厢进行搜救中救出了2岁半女童项炜伊;在事故发生之后举行的记者会上,有记者问中国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为什么铁道部要如此急忙停止搜求幸存者的救援行动、如此迫不急待处理残破车箱,导致已经失去父母的小伊伊差点也死于非命的时候,王勇平说道,小伊伊获救“是一个奇迹。”在场的记者当场愤怒起来;纷纷大叫,“这不是奇迹。”对于车头被埋,王勇平强调:“他们给出的解释是这样,至于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此言一出,舆论一片哗然,这个厚着脸皮的发言人就成了千夫所指。
7月25日早晨6时57分,事故发生34小时后,由浙江宁波东开往温州苍南的dj5603次列车成为通过事故地段的第一趟列车;国家安监总局原定于26日日上午在温州召开现场分析会,但由于在温州“坐镇”的铁道部长“临时”返回北京向国务院作事故情况报告,该现场分析会被延期,具体时间地点未定。7月26日深夜,事故车辆已全部移出事故现场,之前埋下的d301次动车车头也被挖出运走;7月27日电力部门经排查分析,事故发生时供电线路正常。
7月28日是遇难者的“头七”,总理飞抵温州,查看现场,看望伤员,发表讲话,向死者致哀,这是惯例。据说,发布会结束时,超过20个记者大喊:“铁道部回答问题!”持续数分钟,总理和一众官员淡然的看着台下,然后走了,可是当天赔偿金额就从最开始的17万、37万、45万、首先签约的50万一下子猛增到91.5万。
在总理的讲话中其中有一句话:“事故发生以后,国务院立即成立了事故调查组,这个组是个独立的组,它包括安监部门,也包括监察部门,还包括检察部门,这个小组将通过现场勘测,技术取样、科学分析、专家论证。得出一个实事求是的,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结论。并且依照国家的法律法规,严肃追究直接责任者和领导责任。事故调查工作已经开始,我们要求事故调查处理的全过程要公开透明,接受社会和群众的监督。”消息公布以后,舆论一片哑然。在讲话中,总理很巧妙地避开了铁道部,而铁道部副部长就是调查组的副组长,那还叫独立吗?无关乎有人嘲讽,包公把秦香莲递来的状子交给了陈世美,会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还有一句话,总理说:“有记者问我,平时遇到灾难,你总是第一时间来现场,这次第六天。我如实告诉大家,我生病了,在病床上十一天,今天医生才勉强同意我出行。”此言一出,国内媒体一片赞扬声,可是港澳台媒体一片哗然,网络上也受到网友猛烈的批评。大家指出总理表示十一天在病床上,但在过去十一天,他几乎隔日都有公开活动。据央视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以及《人民日报》报道,上周一(18日)会见伊拉克总理;19日主持气候会议;20日主持国务院常务会议;21日在中南海紫光阁会见喀麦隆总统比亚及参加民主党派座谈会;24日,即温州动车相撞第二日,在人民大会堂会见日本国际贸易促进会访问中国大陆团,新华社所发布的照片中的总理笑意盈盈,毫无病态。于是就给冠以“第一影帝”的绰号,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说也罢。
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舆论越来越有些失控,网络上骂声一片,而且个个群情激奋,50万的赔偿涨到91万也不行,那些死者家属非得要个真相;闾丘露薇声称,如果批准她当时提问,她只想问,为什么要把埋掉的车头又挖出来?是不是很尖锐、直中要害。就有了29日的紧急“封口令”,就有了31号所有媒体的集体哑言,就有了今天的云消雾散,所以才有了我的这篇不该出现的评论。
“7.23”动车事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许永远是个谜?单单只要想起事发之后匆匆忙忙将车头进行掩埋就疑雾重重,于是有网友»在阿拉宁波网上声称7.23动车追尾就是美日的恐怖袭击;于是有个周子钧在中华网的那篇《雾里看花的动车事故》中断定这是政治势力的牺牲品,目的直指上海与福建,为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国家大事谈不得,自己去想。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这次动车事故的发生其实就是唯政绩、唯gdp、唯速度让国民经济发展跑偏、畸形的所谓“跨越式发展”不断呈现,高铁大跃进中出现的问题的具体体现。要知道大干快上的“跨越式发展”表面风光,其实暗藏无数的风险,要知道在那一笔轰动世界的4万亿保增长的资金中间,高铁就得了1.5万亿,谁给的?地球人都知道!给了谁?地球人都知道!这就可以说明前铁道部长刘志军的突然被锒铛入狱不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一次许多人保持沉默的原因所在。
跨越式发展,顾名思义就是跳着往前跑。如果外国人是走着发展,那中国就是用跳的方式,把别人走过的脚步间隔过去,一跨到位。高铁就是在“跨越式发展”的思路下,高速发展起来的。跨越式发展的好处是速度快,大干快上,以举国之力,集中财力物力人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令世人瞠目的结果。虽然铁路“跨越式发展”跨出了高铁,但国人并未以此有什么自豪的感觉,人们似乎对跨越式发展已经麻木了。
从铁路的跨越式发展联想到经济,可以看到“跨越式发展”在各个行业、各种产业比比皆是——养猪“跨越式发展”,出现了能养出美容猪的瘦肉精;制奶“跨越式发展”,出现了三聚氰胺毒害了无数的婴儿;家具行业“跨越式发展”,让国产家具在港口装船转一圈回来就成了意大利达芬奇原产名牌。跨越式发展的思维,已经深深植根于国人心中,每每有新领导上来,总是要实践一把跨越式发展,东一榔头西一棒,东西南北中区域发展规划接连出台,跨越式发展遍地开花。
在中国近代史上有过一次“跨越式发展”,就是晚清时期举全国之力打造了号称“亚洲第一强大”的北洋水师。结果却是惨不忍睹的时代悲剧。一支买来的海军纵有再强大的“硬件”,然而“软件”的整体缺失仍然使它在战争面前不堪一击;在中国现代史上也有过这样的记录,就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全国掀起的大办钢铁、大修水利的群众运动。与北洋水师恰恰相反,那一次却是“软件”很好,硬件落后,可是能在两个超级大国的围攻下打印度、抗美援越,和苏联刺刀见红,依靠的就是大办钢铁的基础;而粮食的连年丰收,那些大修水利的作用不可小视。可是现在,用人家日本和欧美的技术东拼西凑,就说是自己的创新,自己的工程师都不坐自己建的高铁,恰恰又走了一个轮回,回到了北洋水师的年代。
这一周来,看领导人、政府官员的所作作为与大众媒体以及普通网民在公开场合、微博与网络上的互动,行政行为的粗暴和僵化、官方语言的乏力和落伍、处理问题的手段和策略的短缺的确暴露无遗。有专家认为,其实对网络的技术熟悉与否不是关键,而是他们对网络生态对于政府公关、决策、施政、行为等带来的冲击,民间对政府心态和批判的方式的改变毫无感觉,与民意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我国每次发生天灾人祸事件,最后都变成是对政府公信力和执政能力的拷问,长此以往,必将形成挥抹不去的历史积怨。虽然通过从上到下的强压、焦点热点的转移以及力量无法平衡等民意被迫退让,得以平息一时,但难免会在将来再次遇到特定突发事件时,卷土重来,将人们心中深处积攒的怨愤再度挑起,让人们继续基于过去的经验判断政府行为的目的,从而加大特定事件中对政府公信力的伤害,这是十分可怕的。
那些过去没有彻底解决和安抚的问题,会逐步形成叠加的滚雪球效应,与此同时,网络的可搜索性和传播便利的特点,使得既往发生的逐渐淡去的事件,轻易重现并唤醒人们的记忆,不断放大当下事件的冲击效果。于是,新与旧的交织、怀疑与忿恨的重叠,媒体相对自由的表达,使得每一次事件,都升温成为承载怨恨的接力棒,一棒一棒地下传,益发沉重,也许真的会有爆炸的一天。
我们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也是在党的阳光雨露下成长起来的,不能像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拿着国家的钱,给外国人说话;也不能和那些权贵大臣,情况不对就携款潜逃,人均一个亿还是够潇洒的;也不能和那些智囊团的家伙那样,除了互相吹捧,就是溜须拍马,说过一句人话吗?当然也不能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那样,盼望着来一次颜色革命,也好浑水摸鱼。我只想大声疾呼: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康熙大帝这样说过,所以他是一代明君;毛泽东也这样做过,所以他是一代伟人,希望有人也能这样说、这样做,那就善莫大焉。(201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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