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假期,计划去珠海的东澳岛屿,因为旅行社不接短途的散客而放弃。心早早的飞了去,或许于这样的季节岛屿偏于安静,于我甚好。一个人光著脚丫拧著鞋子慢慢地在沙滩上走,听海的声音,神秘,悠远,热烈......或奔跑,如脱缰之马在原野上。此刻,想象中似有千万匹马奔赴而来,我并未被它们踢倒。
想起我的一些朋友,他们远在千里之外,近的,却不能邀伴同行。与男人做朋友,洁尘说,只能讲道理,你内心纠缠的那些零乱,他们无法懂。女人与女人做朋友,需要很多的相似,她有的痛苦,你不能没有,至少不能太少,否则没有了共鸣,做不了朋友。她有的荣耀,你也不能太默默无闻,否则距离太远,同样无话可说,依然难成朋友。女人和女人的友情,实在是太难。
我是一个固执的人。有些事明知不可理喻,却不懂得回头。好象一块石头,非得遇到炸药,炸成碎末,也绝不悔悟。
坚持跑步,在黄昏的天空下,围著圈,越跑越快,直到汗流浃背,不需要思想,感觉年轻忽然来访,尽管面孔每天在镜子里看起来都毫无变化,可终有一天,衰老无处可藏,定格下来,再望著镜中的容颜,恐怕只有一种凄迷,这种潜在的凋敝好象是一个城市的毒药,谁不中毒?
男人与女人的嘴巴,同样的恶毒,从男人嘴里分泌出来的毒液,可以让一个纯洁的少女变成荡妇。等著瞧吧,谁让你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我只是一个身在异乡的游子,清明,无人可以祭祀,如果可以,我为自己在空旷的宇宙立一块碑。我把鲜花都留给自己。
下午的雨歇斯底里,象晚年杜拉斯的文字。洁尘写道,文字相对来说是安全的,有一种绵绵的潮湿的黑暗,让女人可以素面朝天。我喜欢文字,尽管写得不多。如果一个女子没有美貌,文字可以带来内心的丰富以及美貌不及的炫烂。
我几乎不敢想尧,如果生命中一定要揪出一个重要的人来让你亏欠,让你爱却又远远不及,那只有尧。他看我时的依恋,他看我转身时的生气,惊于一个如此小的生命,懂得人世间的离别伤痛。这生,这世,我欠了他。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也象其他人那样寻求一个答案:人为什么而活?
从一出生,我们便预知了人活著的艰难与不堪承受的生命之重,所以放声大哭,一边喧告生命的降生一边悲叹人世的无奈。在大人们的呵护下长大,翅膀渐渐丰腴,终于以为可以象小鸟一样的飞翔于高空,去接近蓝天白云。
现实与理想永不可能接轨,我们总是在磕磕碰碰中不断的受伤,又不断的爬起,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的疲惫,再也不知为什么需要这样折腾?爱过,恨过,拥有过,失去过........蓦然回首,却又不堪回首!
生命的意义就是这样不断的重复?
躲进尼采,苏格拉底的文字里,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可最终,我无力得到。
一個人言行舉止粗俗,暴力,讓人厭恶。不管你學曆有多高,一旦歇斯底裏的發作起來,便已經俗不可耐,大有了潑婦罵街的陣勢。潑婦罵街千年來被人圍觀,指點,笑話,可見此壯舉並不被世人看好。
我喜歡嫻雅的女子,一笑一顰,言行舉止,如春风拂面,如百花香泽,浸入心脾,心旷神怡。她们的轻声细语象一曲好听极了的音乐,即使生气也具有另一种风韵,而不失优雅的仪态。女子应该象水一样温柔,因为她本身就是水做的。
我喜欢有深度的男子,不优柔寡断,不娇情做作,内涵丰富,为人大度。
有思想性的人大凡具有两面性,一面示给公众,积极向上,乐观进取;另一面留给自己,阴暗颓废,毫无安全感。两面都具有真实性,只不过潜在的那一面更为贴近内心,給哲学的悲观唯心主义者提供了思考。
我的记忆在衰退,容颜在变老,可我的生活依然苍白无力。我睡觉的姿势依然喜欢呈婴儿状在母体里蜷缩的样子,时常惊恐万状。我需要一种安宁。
三十歲以前,喜歡喝藍山的咖啡,抽一種英國產的煙。
通宵的不睡,在鍵盤上敲打零零碎碎的文字,經常和三兩個朋友聚一起,有時去酒巴喝酒,有時就在某一個的房間裏聊天,有時打牌,和最要好的朋友通宵看下載的韓國連續劇。被虛構的愛情故事感動得一踏糊塗。
不喜歡去做美容,不喜歡買化妝品,不喜歡逛街,朋友約上逛街,不到半個小時就想退縮。
有很大的脾氣,會因為立場的不同與同事兵戎相見,怒氣沖天,没過幾分鐘,又忘記了曾有過的不愉快。
不喜歡去銀行,没有足夠的錢可以理直氣壯的走進去,把錢往窗口一扔。
有很多網友,可以海闊天空,天南地北的胡侃幾個小時,遇到查户口似的盤問,毫不客氣的就拉入黑名單。
陪朋友相親,都是以失敗告終。緣分這東西,經常是些泡沫。
和朋友去“客滿堂”狂吃米線,一碗總是不夠吃。
三天兩天往家裏打電話,父親總是以為出了什麼事。只不過想聽下他們的聲音。
三十歲以後,突然發現朋友少了,原來很多在一起玩得來的朋友,都自立門户做了生意場上的老板。追求的目標有了差異,言語也少了。
和母親發生了一場爭執,氣焰頗高,兒子照樣是隨著她帶,心裏卻有了塊疙瘩。
經常不打電話回去了,每月的電話費少到100元,都是打給同一個號碼,那是他的。
三十歲以後,不喜歡咖啡,因為會失眠,而它會成為失眠的幫凶。更喜歡一個人在屬於自己的城堡,時而把杯飲一小杯紅酒。
據說,紅酒養顏。
我常在半夜醒来的时候不知所措。甚至不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世界否,或是这世界是否一直黑暗?黑暗中触摸到的灵魂,又是那样的让人惊恐与不安。然而我是喜欢黑夜的,在黑夜里可以任意的解剖自己的空灵,真实与不真实,快乐与不快乐,尽管没有答案,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在黑夜里触及。
越来越不喜欢与人深交,越是了解一个人就越是发现一些虚假或是表面。而那些虚伪恰恰让我深恶痛绝,如果只有表面,不如全都做陌生人,彼此只有防范与冷漠。
我是一个虚无主义者。
黑暗好象披在我身上的外衣,给我温暖与安全。当我需要安慰的时候,它毫不犹豫的接受我的脆弱,任我在它的怀里哭泣。杜绝婚姻所带来的种种不屑与痛苦,就是一个人远远的离开另一个人,彼此少分牵挂,距离是一种维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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