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日”情结
项见闻
从我童年开始,刚懵懵懂懂的我,骨子里,血脉中,就对日本佬充满仇恨的情结。那个时候,每次听了爷爷奶奶谈到有关日本佬的话题,顽皮淘气的我,就会安静下来,靠在爷爷的身边,听他们讲日寇侵略我河山,残酷“烧杀抢”光我人民等等人神共愤的切齿故事。虽然那时还半懂不懂,似懂非懂,但每次都能把幼小的我,从懵懂中唤醒,那一刻,“仇日” 的情结便在我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长大 后,才逐渐地知道了我的家族也与日寇有着不共戴天的仇结!日寇当年发起的侵略,不仅给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对于我个人而言,同样也改变了我们家族的生活和命运,让我的家族的几代人,至今生活得不快活,直至今天,还在影响着我,还会波及到我的下一代,下二代。我绝非是危言耸听,是有实际根据的。
我的祖父项又诚,出生于1911年2月12日,年轻时考入武昌黄埔陆军军官学校,一九三五年参加新四军李先念的第五师。几年的时间里,祖父由于战功和军事指挥才能出众,被提拔到师本部参谋处任作战一科科长,在师本部参谋处的同事还有监利籍的同事田农(建国后授予少将军衔,任湖北省劳动人事处长,其事迹载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将帅录》)。部队在湘鄂赣一带抗击南侵日军。随着日军铁蹄的步步逼近,新五师奉命驻扎在湖北潜江的熊口,抵御进一步南下日军。《监利党史》记载:“一九四三年二月,日军发动襄南战役,打败了一二八师王劲哉部,占领了监利全境。监利沦陷后,日,伪、匪三害横行,监利50万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中”。日军继而对驻扎在潜江的新五师发动疯狂的进攻,由于日寇拥有坦克、飞机、六零炮等精良的武器,经过数日激战,新五师伤亡损失惨重,部队被迫转移,祖父在这次战斗中不幸大腿中弹。由于潜江熊口与老家柳关相隔不是很远,上级安排祖父就近疗伤,后李先念部在湖北房县再遭国民党部队重创,祖父伤愈后,与部队失去联系,由此给祖父带来终生的遗憾。建国后,李先念任湖北省委书记时,曾至函祖父出来工作,但祖父均以自己中途与部队分离而自责婉拒。
我的父亲名叫项学俭,出生于1943年5月16日。我们老家的老人们口中,至今还流行一句话,“一九四三年,鬼子进中原”。说起我父亲的名字,就与日本鬼子有着解不开的仇怨。鬼子的屠刀伸进了江汉平原,铁蹄踏上柳关这快红色的土地时,祖母腹中正怀中尚未满八个月的父亲。祖母颠着一双缠裹着的三寸“小金莲”,与乡亲们一起惊慌地逃进油菜花田里避难,由于惊吓过度和劳累,刚到油菜花地,祖母就临产了。在那个周围全是匍匐着的父老乡亲油菜花田里,祖母羞愤难挡,逃过此劫后,祖母对此次的劫难耿耿于怀。这也难怪她了,她毕竟是属于那个半封建年代的女人。父亲满月后,祖母一反先例,自己亲自给父亲起名为“学贱”。父亲这辈让族谱属“学”字派号。只是父亲在自己成年后,将名字变更为“俭”,但父亲这个“俭”字的来历,竟连小时候的我,都听过好多遍的了。
可怜的祖母把日寇没辙,只好将羞愤转移到父亲身上,让我父亲一生都没能得到祖母的疼爱。
文革中,晚年的祖父又被红卫兵剪掉齐胸长的白胡子,而活活的气死。说实话,至今我并不怎么怨恨红卫兵,我只恨狗日的日本佬,如果他们不侵略中国,我祖父能受伤么?能与部队失去联系么?当时和他一起参加革命的监利同乡田农,还是祖父的下属,解放后都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将帅,我祖父最不济,也得是个把少将吧?那今日,俺不说是粘共[chan*]党多少光了,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也面上有光啊。如果我的情况好一点,那我儿子就会有一个好的生活学习环境,也不至于前天被毒蛇咬伤,让我难过伤心的想哭,折腾得我半死。同胞们,你们说,这笔帐,我该不该算到狗日的日本佬头上?
所以至今提起日本人来,国仇家恨,旧账新怨,常恨得我牙直痒痒。恨不能国家现在组织一个“侵日”的军队,俺会第一个报名参军,也还给狗日的日本人来个“三关”,方解我的心头之恨!
项见闻写于2011年7月30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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