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这四句话不是我的发明创造,而是我在学习写诗的过程中所作的摘抄,是诗歌前辈们用灵魂对诗歌的深刻诠释,在一定程度上指出了通往诗歌殿堂的必经途径。红尘中喜欢写诗的朋友,也许会通过对这四句话的理解和参悟,对诗歌有一种更深的体验和认识。这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缘由。
第一句话:诗歌是直达灵魂的唯一文学形式,写诗是一项粉身碎骨的事业,诗人的痛苦永远是大众的欢愉。
诗歌是一种文学形式,这是毋庸置疑的。在传统的文学分类中,小说、散文、诗歌、戏剧并驾齐驱,相映成辉。而诗歌的资格最老,是最早出现的一种文学形式。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是诗歌历史的第一座里程碑。我个人认为也是后世诗歌在某种程度上无法超越的一座里程碑。唐诗、宋词、元曲等诗歌的黄金时代所产生的经典诗歌,就其修辞手法和表现形式而言,都源出于《诗经》,而《诗经》中的优秀篇章,给人的感觉是浑然天成,毫无斧凿的痕迹。这应该是诗歌的最高境界,这一点是后世由文人独立创作的诗歌所无法比拟的。
诗歌可以直达灵魂,这是诗歌区别于其它文学形式的重要标志,也是诗歌的显著特征。文学作为精神世界的一种载体,所承载的是人类的思想和情感。我们阅读文学作品,所获得的愉悦其实是自己的生活体验和文学作品中所承载的思想情感接近或碰撞时引起的共鸣现象。小说是通过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进行热传导激发共鸣的;散文是通过热对流的方式逐步加温,使情感达到沸腾的;而戏剧融合了多种艺术表现方式,传达思想感情的过程就更为复杂了。只有诗歌,是一种喷发,是核弹爆炸中的光辐射和冲击波,它直接击中读者的心灵而产生共鸣。所以诗歌是唯一直达灵魂的。而要达到这种效果,诗人必须成为核弹中的浓缩铀,通过爆发自己、乃至粉身碎骨从而震撼读者的心灵。
第二句话:诗歌是文学中的贵族,写诗是诗人在艰苦条件下寻找自己的灵魂,靠的是感觉而不是语言,要敢于冲破语言的隔膜,寻找真正的艺术真谛。
贵族和平民最显著的区别是高贵的气质和华美的外衣。诗歌是各种文学体裁中最讲究形式美的。一首好的诗歌首先要有一个富于美感的外在形式。诗歌从诞生之日起就是贵族血统。在它的童年时期《诗经》中,华美的外衣是赋比兴的手法和一咏三叠的复沓方式;在它的盛年时期唐诗宋词中,对外在形式的要求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每一个字都要精雕细刻,就象贵族的衣服容不得半点污渍一样;而在它由盛转衰的元散曲和小令中,虽然对外在形式的要求不再是那么严格,但还是显示了他文学贵族的高贵;诗歌到近现代,其实已经走上了末路,经过五四新文学运动,诗歌已经典当了它最华美的外衣,唯一区别于平民的就只有腰间的束带上还有件家传的嵌玉的流苏。但它仍然是贵族,他骨子里流的是贵族的血。所以当徐志摩、闻一多等“新月派”诗人为穿惯了丝绸锦衣的诗歌换上了西装时,它立刻显示出超凡的贵族气质。现代诗歌,对形式的要求其实已经很宽泛了。因为随着影视剧和网络文学等艺术新贵的崛起,诗歌已经没有资本为自己购置华美的外衣了。事物都有一个由盛转衰的过程,这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但并不是说诗歌就该退出文学历史的舞台了。要生存就要求变,象红尘中烟雨若黎、心海岸边、心情菩提、紫藤花等作者把诗歌、图画、音乐结合起来的创新方式,就令人耳目一新。我个人感觉这是拯救诗歌的最好方式,也会成为今后网络文学中诗歌的主流形式。当然,严格地说,这不是诗歌的外衣,它只是诗歌居住的房子,他们在诗歌形式的创新方面做得远远不够。
这一句话中也涉及到诗歌的内容方面,我结合第三句话来谈。
第三句话:诗如佛法之妙理,非关文字,无法说出为谁而写,为什么要这样写,写诗和读诗都讲究“参悟”。
读一遍就能完全理解的诗绝不是好诗。诗歌同小说、散文等文学形式一样,是作者和读者通过文字进行心灵沟通的。作者写出的和读者读到的只是一个个文字的排列组合,而作者释放出的和到达读者心中的已不再是文字。就象音符记录的是旋律一样,文字承载的是思想和感情,它相当于通讯中的光缆。诗歌的文字数量相对较少,因而单位文字的容纳量越大,诗歌就越有分量。这就决定了诗歌不可能象教授讲课那样,长篇大论、反复例证,直到听的人通晓明白。所以在诗歌中,许多素未谋面的文字就有可能组合在一起,令人瞠目。这是为了增加文字承载量的需要,就象电脑中的压缩文件一样,需要解压才能理解,因而写诗需要“参悟”,读诗更需要“参悟”。
第二句话里说,诗歌是诗人灵魂的寄托,而灵魂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文字只是灵魂的依附,文字本身并没有生命,是灵魂赋予了文字以生命。因而写诗就可以完全抛开文字的桎酷,怎么做能达到自己的思想和读者的思想快速粘合就怎么写。换句话说,文字如杯子,诗人的灵魂是杯中的酒,读者要饮的是杯子中的酒,至于杯子是什么形状、用什么材料做的并不是很重要,只要杯中盛的是陈年佳酿。
第四句话:诗歌是一种信念、一种精神、一种气质、一种风格,写诗唯一的好处是点缀清贫的生活和慰藉寂寞的心灵。
愤怒出诗人。诗人自己是一团火,燃烧自己的同时,照亮黑暗中的道路。诗人的人生道路大多是不幸和坎坷的,平淡的人生造就不出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象牙塔里也走不出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诗人头顶上的桂冠是自己的血和泪铸成的。没有苦难和挫折的磨砺,没有刻骨铭心的人生体验,就没有超脱于自然的灵魂存在,就不会迸发出好诗。诗人好比河蚌,好诗源于寄托于河蚌身体里的一粒沙子,诗人要做的就是在痛苦中用自己灵魂的分泌物把沙粒一层层地裹起来,并赋予它光华,而这种过程需要坚定的信念,需要执著的精神,需要超凡的气质。光彩夺目的珍珠背后,是堆积如山的河蚌尸体。诗人只为自己的灵魂而活,失去灵魂,诗人唯一的选择是死亡,因而诗人永远是寂寞的。“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写诗其实是最痛苦的一件事,那种把一些华美的词藻堆砌起来而企图用图画和音乐掩盖内容苍白的小资诗人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当然,我所指的只是一种文学现象,绝不是针对某个人而言。小资文章和小资诗歌也是因需要而产生的,它的出现和存在无可厚非。
尽管诗歌已经不再是文学的主流,但它永远是文学殿堂中一颗最耀眼的明珠。红尘里真正意义上的诗人确实不多,但正因为不多,才更显得可贵。我虽然偶尔也写诗歌,但我知道自己成不了诗人。愿我以上写的这些文字能给红尘里的诗人们以勇气和力量,从而写出更多的精品诗歌。同时,也希望能给有志于诗歌创作的朋友们一些启迪吧。
最后说一句,以上这些,只是我的一孔之见,对与不对,任听大家笑骂评说。
本文已被编辑[飘凌绛雪]于2004-10-7 21:08:5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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