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泽大桥。
迎泽——欢迎毛泽东之意。
一张相片,不可遏止地把时光拉回到从前,年轮在‘浪琴’的嗒嗒声里追忆似水流年。眼光停留在苍绿色的湖面,那应是聚集了多少情人的泪。
思念的一个极端是:假装忘却了以前,假装不在乎以后,藏起所有会让眼泪泛滥的借口,笑说:过去了。
可是……
才知道自己一直逃避的,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的地方,正是自己最怀念,最向往的地方。暖意裹挟空置好久的身心,呆坐时尚挂式椅上,眼前背景里波光粼粼的水仿佛活过来,柔柔地、一波一波地涤荡着辛苦筑建了好久的心墙。
在老妹相册里,照片林立,有感的,一张足矣。想来是她拍的好罢,不然竟是我太敏感?
温馨的画面,怀旧的视角,现代的背景,细腻的情感,有点上世纪70后老爱情的光景。水下倒影着依稀能分辨两个热恋的身影。
午夜,常常是午夜的。
对美我并不迟钝,那未为何身临其境时不觉得,一张相片却看出无限的美意?难道真应了那句警语:身在福中不知福,旦到福过非怀古?
我想,大至是你太美了罢,我太关注你了,以至忽略了很多很多很美的风景;以至现在回想就只有你在记忆里一枝独秀,我甚至记不清一条完整的街名。——爱情果真是盲目的。
开始回忆醉人的老爱情,连带着醇醇的旧时光。
喜欢夜里,喜欢路灯,尤其喜欢路灯旁阴暗里的秘密。一个人牵着一个人的手,静静的走,一步一步,偶尔站住,踩一下对方的脚后跟,笑着跑开,另一人去追,然后一起滚进旁边的草丛;心花的美声,一声摧着一声,跑了一路,丢了一路;昏黄铺满一路,追了一路,爱了一路,幸福狂撒一路。
听人说过,上世纪70年代的爱情。
……已经恋爱一年有余了,却连手都还没拉过,还是那么拘谨、羞涩、腼腆,仿佛恋个爱,是犯什么大错似的。
从没说过‘我爱你’,低调、低温、持续地散发恒久的缠绵,不张扬,不作秀,不会表达有多爱,不花哨,没有花言巧语,但却有着最打动人心的饱满的情怀。
这镜头在脑海反复回放时,我看到旧时光里我们的影子,好感动。墨绿色的湖水,托着粼粼的灯影,在这看不见月亮的晚上,痴意地给放着捡拾来的柔光,给这多情的夜涂抹着柔和的光泽。
那么干净的爱情,饱满,青涩,泛出丰盈的味道,那味道属于靛蓝青的年代,属于不擅言辞的青年人们,他们是煤,轻易不燃,一燃就是一辈子,直到化为灰烬……
在把‘我爱你’当‘你好’说的今天,我知道,怀念昨天,已经没有意义,除了温馨就是心酸,且思多伤身。
我看见,旧时光就像照片里的这潭死水,泛着银光,却了无生气。
夜幕下星星点点的苍绿,映出了谁憔悴的素脸,又是谁在桥上一滴一滴把清泪融入河心?没有悲的悲,流着泪的眼,和着河心的碎光阴,一点一点照亮这‘泛爱’的年代,一点一点浸染未来或许冰冷的时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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