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眼下这社会是水电衙门开发区。n市分管开发区的刘副市长,吃罢晚饭,坐在电脑前想。。。。。。为得到这个传说中的肥差,刘市长光给当省政协主任的熊小舅子岳父送礼,就花了两万多元。到现在,别说肥肉,连他妈腥气味还没闻到。怎么能捞一把呢?打扮妖里妖气看服装有三十岁,看那张老脸足足五十岁的市长妇人,一边扭动着企鹅似的腰肢,来回往返于客厅与厨房之间,拾掇着残茶剩饭锅碗瓢盆;一边扇动她那张即笨掘又不利落的猪嘴嚷着什么,鬼才知道。市长烦了,每逢这时,总是唠叨个没完没了。扯一件风衣夺门而出,一头钻进那辆老掉牙的桑塔纳里,一溜烟消失在飘着零星雪花的暮色中。
n市座落于华北美丽的黄河岸边。进入冬季,特别是到夜晚,显得特别萧条。街道两旁的路灯透过车窗印在市长脸上,一遍遍刷新。那是一张看上去略显斯文,背后却藏着奸诈的脸,一副大大的蛤蟆肚皮墨镜,盖着那双时时眯成一条缝的老鼠小眼,时不时向两旁的店铺张望一番,有的已经打烊,门外的灯厢却还亮着,什么夫妻商店,什么大富豪酒店,什么贵族超市。。。。。。反正就他妈没看到一个有关农民的,城里这帮兔崽子,真可恶,有两个臭钱开店铺,连生他养他的爹娘都不看在眼里。有的店门开着,店老板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招呼着三两成对的打扮入时的青年男女。白天的繁忙已荡然无存,因为,天太冷了。突然,刘市长眼前一亮,只见大富豪酒店前,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妈正在垃圾箱旁,一边用手翻捡,一边用脏兮兮的手向嘴里填着什么,看样子,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于是,刘市长摘了那副蛤蟆肚皮眼镜,将那条眯成一条缝的老鼠眼睁大了些,看了个仔细。心想,老天不负有心人,财神老娘送上门来了。急忙将车停下,走到老妈面前‘大妈,吃这些东西会伤身体的’。老人慢慢抬起脸,刘市长这才看了个清楚。一张苍老的脸透着几分善意,蓬松的乱发把写满岁月的面容遮去一大半,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日子没洗了,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来,里边吃点东西’。说着扶起老妈走进店中。‘刘市长,您这是。。。’店老板疑惑。‘噢,这是我亲娘,小时候,我们娘俩走散,过了这么些年才又见面,而且,还是在兄弟你这里’。老妈一听,吓得一下子座在地上,什么!市长!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儿子,噢,听说现在的干部都很体贴百姓,不管三七二十一,吃饱再说。‘噢,她在这儿,有些时间了,‘这不刚找到吗,你看把我娘激动的’‘兄弟,你就破费丁了’‘那是,市长您的娘,我叫亲娘还来不及’油头滑脑的店老板应承着,心里直骂王八蛋才信。吃完饭后,老妈刚想说谢谢市长,‘娘,哪一天,我带您去我们市大医院,把您多年的精神病治好’可好,让他给猜了个正着,店老板心里话,我倒看看你请个癫痫老太婆干什么。老妈,也在想,不管怎么先不受冻再说。老妈被扶着上了那辆破桑塔纳,在车里,刘市长说‘大娘,以后谁问您,就说我是您亲儿子,一般不要说话,吃喝一切都由我’。并进行约法三章。
破桑塔纳到家的时候,胖企鹅还没睡觉,见市长领回来一个要饭的精神病老妈,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发火。只见市长用手挡住那尖嘴。嘘 ,老鼠眼也示意,招呼老妈坐到沙发上,倒一杯开水递过去。随后将胖企鹅拥入卧室,关上门。十几分钟时间,他们说笑着走出,胖企鹅春风满面,那张涂了不知什么牌子面膜的老脸,活似十冬腊月的石榴皮,一波三折,一皱一窝,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气味,让人看了恶心,‘大妈,刘才说您老人家很可怜,不要紧从今天起,我就是您亲儿媳妇,您就是我们亲娘’。胖企鹅说;‘听说您有病,我们商量好了,明天就去医院看病,不过对谁都不要多说话,只说是或点头’。老妈这会儿,由于肚子有了饭,加上屋里的温暖,神志也逐渐清晰起来。‘行,我听你们的’。心里老是不明白这对狗男女想的什么,这时,胖企鹅把以前婆母遗留的衣服拿出来。这是个死财迷,一分钱都要攥出水来。所以,就把这些衣服留下来。帮老妈换上,梳头洗脸,着实打扮了一番。真是人在衣服马配鞍,屎壳郎长翅也能飞上天。还真有点像富家阔老太婆,胖企鹅心花怒放。夜深人静,老妈躺在软绵绵的席梦思床上,这一切,仿佛是在梦中。。。。。。
第二天一大早,刘副市长一个电话打到了市委办公室,说是请几天假,在医院陪他亲娘,接电话的是主任老王,顿生疑惑,‘不是你娘前几年死了吗?那时你还在富民区,怎么又冒出个亲娘来?’‘死的那是养母,这个才是真的,小时候我们走散,前些年,我也以为她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也就没声张这事,昨天才见到,哎,几十年了,我也得尽尽孝心是吧’。电话那边说‘噢,是,那是,我这就回报陈明书记’。
市委书记陈明与副市长刘才,两人 从民兵连、村、镇领导一步步爬上来,可以说形影不离,几十年的时间内,从未听他说还有个亲娘,这到底怎么回事,白静的脸时而紧绷,时而放松,敏锐的双眼左右转动。在座的几位常委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诶。。。。。。’这个不是新闻的新闻,很快传遍了市政府和开发区。一些以前送礼苦于无门的开发团队,个体工商户等,都像苍蝇嗅到了臭鸡蛋,前去医院。市长的老娘自然是干部待遇高级病房。一个上午的工夫,鲜花、鸡蛋、水果摆满了病房。前来探望病人的也十之 八 九理不清,但只有一个目的是可以肯定的,为了自己的工程和地皮不得已而为之。他们都一眼看看病床上的老妈,再看一旁端茶递水,招呼客人的市长,还有给‘婆婆’削着香蕉皮的胖企鹅,有点像,也有点不像。哎,管他呢,只要有求于人家,就是躺头老母猪也得送。什么万儿八千、三万两万,权当喂王八蛋。看着桌上的红包,一点一点升高,市长那双眼比平时要大十几倍。病床上的老妈,神志清醒时,刚想说点什么,一旁的胖企鹅‘娘,医生说过几天,你就可以说话了’众人更惊讶!啊!还是个哑巴!这会儿 ,老妈终于明白了,老天爷我是在作孽啊,上人家当了,拿我当印钞机了,老妈就这样想着,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红蓝相间的病人服,慢慢地晕过去。。。。。。市委一班人碍于情面,也先后派人或亲自去表示了一下,但心里那个疙瘩始终未解开。
十几天后,再次出现在市委大院的刘副市长,却是鸟枪换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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