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下雨,路面泥泞。今晚没电,父亲叫我上楼寻灯,灯没寻到。却在乌黑的夜晚,我拿着手电筒在一堆旧书堆里寻到了一本青涩的日记本,这本日记自从毕业后几经辗转,现在又重回到手中。我手里捧着四四方方的日记本,很是高兴。这是在读师范时所作的日记。信手翻开日记本,一些往事又重回到眼前,那份喜悦再一次跃上心头。
十三年了,本以为很多细节,很多快乐,很多忧愁,很多往事,很多琐事会追随时间的变迁而慢慢淡化。可现在又一次活生生展现眼前,让我重新追忆过去,寻着笔迹又回到欢乐班,回到那个“鸟的天堂”。从101宿舍、201宿舍、301宿舍到401宿舍。“鸟的天堂”几经变迁,可鸟儿们却没变,变的是由一个青苹果变成了红苹果,由一个青涩的辣椒变成了一个红辣椒,由一个弯弯的香蕉变成了圆圆的西瓜。从清秀中一路欢歌走来,走向沉稳,能够独挡一帜的巾帼姑娘。她们的脸上荡漾着永不退缩的青春风彩,让我回味无穷。欢乐班的男生、女生永远都不甘败下风,成绩最优秀,个性更张扬,学风是最好,惹事更牛毛。
十三年前,七月的风把我们召唤,来自从五湖四海的我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大家庭——“鸟的天堂”。欢乐班一共有五十七位同学,其中就有四十一朵金花,十七棵绿树。绿树虽少,却永远衬托着红花,茁壮成长。那一年我们只有十七、八岁,正似娇阳,红红火火。
翻开日记的第一页,几行行文扬扬洒洒,印出那钢而有力的笔迹。南边的操场上空飘着洪亮的歌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唱得山摇地也动/唱得花开水欢乐/一呀么一呀么一呀么一/一杆钢枪教给我/二呀么二呀么二呀么二/二话不说为祖国/三呀么三/三军将士苦为乐/四海为家/嘿……/哪里有我哪里有我/哪里就有一——二——三——四/……”唱完这首歌曲,教官的喊声又扬起:“同学们,来一首《团结就是力量》,看谁最厉害?”……手里拽着日记本,回想当时的场景,至今耳边仍然回荡起嘹亮的歌声。这是当年军训时教官教给我们的歌曲,每当军训休息两刻钟,教官又开始拉歌,歌声、欢乐声响成一片。每当这时班与班拉歌,比比谁拉得多,谁唱得最好。除了音乐系班的男生、女生最出色之外,其次是我们班了。
军训其实很累,也很难忘,同时也是最值得回忆。每一位新生跨入师范的门槛之后,都得接受一个礼拜的军训。作为未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更应该接受这个严酷的考验。曾几何时,我们的脸上洋溢着滚滚春潮,红扑扑的脸上荡漾春天般的微笑。粉嫩的脸不加修饰,纯洁无暇,肌肤光滑柔嫩,白里透红。可是一个礼拜后,再来看看我们的脸,像抹着一层淡淡黝黑的粉末。可是这黝黑的后面,付出几多汗水,几多努力。每一位腰姿多了几分飒爽,每一位腰板多了几分坚挺。曾几何时,一听到教官厉声地喝道:“八号,不许做小动作,请出列。”“八号?八号是谁?”每一位都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吉祥”的数字。肯定不是后面几排,只有第一排。八号会是谁呢?我当时在想。然后侧头去数一数,当数到第八位,我“啊”的一声,怎么会是自己?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教官已经转过头来瞪一眼我,“数什么数,叫的就是你,请出列!”我看着严厉的教官,目光与他接上,同时也瞪他一眼,“哼”……“我就是不出列,你能耐我何?我又不是军人,凭什么这样对我,汗流满面也不给擦,什么教官?”当时我生气地想。对的次数多了,觉得教官脸在红,说真的,此时的教官好可爱。他们每天扯着嗓子,用心教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说真的要想把点子踩好,必须团结一致,众志成城。五十七个男生女生,五十七颗心,要想达成一致,必须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培养出来,一个礼拜,时间非常的短,教官不急,倒是我们急,班主任也急。后面换了几位教官,七天时间换了三位教官,直到最后,我们还是顺利完成军训,欢乐班在这次军训中荣获第三名。虽然不是很理想,这是第一位教官说的,虽然他只带我们两天,但他的心里还惦记着我们。我也不负众望,在本次军训中荣获内务一个一等奖,一等奖欢乐班就占了两个名额。
经过一个礼拜的军训,我们成熟了许多,脱下幼稚的盛装,迎接我们的是另一番生活,带着美丽的憧憬,带着童年的梦想,翱翔在知识的海洋。军训是我们人生一个小小符号,还有更多美丽的符号等待着我们去绘彩。
信手翻开另一页,思绪又重回1998年秋季的一个场面:“981,加油,981,加油……”篮球场上响起了哗然叫喊声。每一个学期初全校都举行篮球比赛活动,而这是一场比较激烈的比赛。球赛已进行了一半,双方对员各赛风格,你追我抢,我负责边球,但有时也跑中锋,偶尔又充当前锋的角色。不管怎么样?抢到球就跑,这就是我的风格,每当我抢到球的时候,队员们各就各位护送我上去,一个单手传球上篮,得了两分球,场外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掌声。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一幕。欢乐班有两组球队,我们是主力队,另一队就不用说的,每当主力队与别的弱队比赛的时候,进行一半就出来,把欢乐班的第二队放进去跟他们比。这是别的班级没有而我们班特有的的特色。欢乐班能有这样的成绩归功于有一位出色的老师,他是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庞老师。庞老师只任我们一年的班主任,之后再也不做我们的班主任,也没任别班的班主任。大二那年,因工作他当选了主任职位。虽然他做了领导,但他一直与我们同在。不因当选了领导而把我们搁浅一边。每天清晨,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学校起床的铃声是5:50分。而他5:30分已站在操场上,等候我们的到来。每天都是如此,每天早晨,你站在窗前向不远处的操场望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屹立在操场上,两手往后抱着,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如果你因迟到一分钟,不,是一秒钟,你自个罚球带球走一圈篮球场,要不做十个俯卧撑才放你通行,要不到足球场跑一圈再回来,这就是我们981欢乐班女篮球队员的教练,他不体育专业,但他却有着非体育专业的素质与技能。用他的一句形容:“曾几何时,我非常崇拜明星,这个明星不是别的,而是——乔丹。”为了他那执着的追求,他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外,其次就是把他的心思放在我们的身上,专心栽培我们。想当年,我们是他唯一的骄傲与自豪。每每说起981班,他总在别人的面前竖起大拇指。我们是非体育系,但却有着体育的专业与技能,这是体育系班的学员无法比的技能,想当年体育班的球技一般,往往都是少十几分之差输给我们。别的系更不用说,不是得一分,就是以两个“0”结束球赛。每一个学期都是如此。说起我们班的篮球在全校是赫赫有名的。
不曾记得是哪个学期,只记得当时我们正在专修美术课。当时我在美术室内画画,刚刚画到一半。就有同学来唤我,说有一场球赛。
同学说:“这是一场兄弟友谊球赛,老师说务必要我参加。”
我说:“你看我的着装,哪进得去抢球呀,不用说打了?”
同学看着我大笑:“谁叫你今天穿裙子?”反正话已传到,不来就是你失职。
没办法我丢了画笔往楼下走。没等我到球场上,带队的实习老师拉着我过来,叫我下去比赛,我表示抗议。他们说“穿裙子也可以比赛,你不用跑只在边上帮传球就可以,得到球就传。”听起来有些滑稽,连老师也不放过我。我就说:“老师我脚上还穿着丝袜,又没有运动鞋,怎么打呀?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少我就不行吗?”
老师很严肃地回答我:“少你就是不行,不管怎么样,都得下去进行比赛。”然后丢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想起那一幕幕,一个裙子飘飞的身影,那身影、那裙带穿梭在篮球赛场上,吸引了很多观众,让人叹为观止。n日之后,全校沸腾起来,听说981班有一个女子好“牛”哦……穿着裙子也能打出那样的出色。而不知情的人问起了我:“你们班真的有一位那么出色的女子篮球队员吗?”我只是笑笑:“可能吧,你再去打听不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当时宿舍是锁着门,没能回去换衣服,也许我没那么出名。呵呵,裙子飘飞的年代,真让人回味无穷。
追溯日记另一页,在一个深夏的夜晚,首长拿着录音机录了欢乐班301宿舍零晨后的聊天,然后破门而入,用手电筒扫视着整个寝室,然后从手中拿出录音机,把刚才在门外录的那段又重新放出来。301宿舍的女生听了哑口无言,却又暗暗吐舌头,每一个脑袋瓜都打上一个“?”,这是什么时候录的?怎么听起来是刚才聊的话题?首长在那里发话了:“301宿舍的女生,请给我听好了,不要在深夜大声聊天,影响别人休息,这是第一次,不要再出现第二次,如果出现第二次,我将你们全部公示。”回想往事的一幕幕,真是笑料层出不穷,“好事”连连。
十三年了!我在感慨,君不见故乡人,都哪去了?什么时候重回故里?什么时候又聚一聚?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的你和我,还有我们的故事。人生很多驿站,对于这个驿站的你和我构成的风景线是永生难忘的,你是否还记得?还是为了寻找下一个驿站的风景淡忘,另又涂鸦你的另一站?光阴似箭,时光荏苒,又一个十年的轮回,我们从一个青涩的苹果,变成了熟透了的红苹果。生命之光从我们指缝间一泄而过,我们都奔三了,再一个十年的轮回,我们就奔四了。你是否还曾经你,我是否还是曾经的我?这话说得有点不现实了,再怎样?人回不了过去,有句话说得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再怎么憧憬,过去就过去了,让梦回归故里,我们再迎风展浪,去寻找另一个梦,未来是我们的。追忆,寻梦的年代已经是过去的,就让它们伴随着我们到另一梦,这个梦是一个“美丽的花园”,几多人织出的五彩梦,但愿美梦成真。
再来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同学无意间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说请###人听电话。我匆匆接了电话,电话里没有人说话,只听到一首飘渺的歌曲,从电话那边轻扬而至。一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歌声若隐若现,唤醒了我朦胧中的睡意。沙哑的声音,动感的歌声,吸引了听者。一首吉他弹唱原生态的歌声,那歌声至今回想起来有点像刀郎。在那个青涩的年代,有这么一个痴情的人为我歌唱,真的好感动,感谢他对我的痴情。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直到毕业,各奔东西。我们从来没有走在一块,更没有牵过一次手,我们单纯得好可爱。只能说与吉他有缘,却与爱情无缘。
一个盛夏,收到一封来信。是初中时一位同学寄来的,信中得知同学其实也同在一个城市,但不同一个学校,那时他读高中,我读师范。俩人飞鸽传书,他说我是他能够倾诉的知己。之后同学写了很多信,也写了很多诗,但这诗不是为我写的,我只是一位倾听者,聆听另一种的心跳。这是他写给他的初恋情人,他的诗好幽怨,只因初恋的女友失踪了。我倒成了五味瓶,青涩的瓶子渐渐盛满五颜六色的气味,可哪一味是属于自己的呢?只有回忆的那一味——青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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