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文学、鬼话、妓女及冬天这四个词汇串联成一篇文章的题目,似乎给人一种怪怪的,风牛马不相及的感觉,又有些胡扯蛋的意思。但是,没办法,生活中总有些人喜欢胡扯蛋,把毫不相干的东西串联、牵强附会在一起,让生活变成了胡扯蛋的荒唐闹剧,我的文章也只好胡扯蛋。我不知道这个:蛋字是否属于不洁的字眼,也不知它是否属于敏感的容易引起性联想的淫秽字眼从而犯忌,如果犯忌请将它改成扯淡。
让我先扯文学这个蛋。文学是一颗什么蛋?我以为它是一颗由现实社会生活这个巨型孵化器孵化出来的生活之蛋。它应该反映、绘制、涵盖、描述或者说孵化的是人类社会生话,其中包括人的思想、情感、行为、社会实践活动。简而言之,文学应该说得是关于人的话而不是关于鬼的子乌须有的话。然而奇怪的是,文学常常不说人话,变成了容盛鬼话谎言的袋子或者器皿,并且越接近现实,越是如此。就在当今的时代而论,我们看一看最现代、最畅行的网络文学,关于鬼、怪、神、妖、玄、灵、空、幻、武、侠、盗墓贼、死人、皇帝、总裁、侍妾、同性恋的文字占了网络文学及读者时间、空间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而描写普通人、正常人的生活、感情、社会活动的文学作品只能用零点一的百分比来估计。
为什么本应用来说人话的工具怎么演变成了容盛鬼话容器?想了好久,总算理出了一些头绪。
再扯鬼话这颗蛋。鬼是个什么东西?迷信中,人死了灵魂不灭变成鬼。但是,究竟人死之后能不能变成鬼,鬼这种东西真的有没有?人不清楚,鬼才能知道。无法应证。既然人不清楚,也无法应证的东西,自然写起来就容易得多。就如作伪证或者推卸罪责的家伙往往把拿死人说事一样,死人是无法开口对质、辩驳的,只能由活着的家伙或胡说,或捏造、或诬陷。这就是说,写鬼画鬼,说鬼道鬼容易,而且永远也不用担心被戳穿鬼话。所以浅薄、孤陋、愚昧无知、无才、无识、无智、无德、无聊之徒容易捞得一些财气、才气的稻草且容易把自己的浅薄无聊掩盖起来,何乐而不为?这个缘故再加上这个时代精神浅薄、浮躁、空虚,吃饱了饭没事干无聊的发慌的人越来越多,这使神灵、玄怪、死人、空幻这类精神垃圾盛行也就成了自然。
鬼话盛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不得已。说真话、写真实,描述、反映现实生活不仅耗神费力,呕心沥血,困难重重,非常之不易,而且还容易惹祸,给作者带来不测之灾,比如杀头、文字狱、文字棍、查禁、取缔、指责、谩骂等等灾祸、麻烦。这类事件已经被古代和现代的历史所证明,比比皆是,俯首可拾,不言而喻,不需要举例。所以写实、写真不如写鬼,写狐、写怪,写神写灵,写妖写幻,写假道伪,既安全又实惠。中国有两个借神狐鬼怪反映现实生活和人的思想、情感的大家,一个叫蒲松龄,另一个叫吴承恩。以他们的文学功底、才气、智慧,写真写实应该是易如反掌,而且也一定能够写好,写得杰出非凡。但他们却选择了以神狐鬼怪折射、反映人的理想、情感的文学方式,为什么他们放着人不去直接描写、反映,而拿鬼狐神怪说事,做传声筒,借尸还魂,搞曲线文学?因为他们怕做牢!怕被人查禁、封杀、打压!
蒲松龄、吴承恩是伟大的,但他们的伟大不在于写了子乌须有的鬼狐神怪,而是他们化腐朽垃圾为神奇,借鬼狐神怪曲折地反映了人民的理想、情感和追求,让寸草不生的青石板和沙漠上绽开了绮丽的艺术花朵。蒲松龄、吴承恩写神狐鬼怪,但他们是伟大的文学家,而我们当代的神狐鬼怪、玄幻空灵的文字大家是一些精神垃圾制造者。也难怪,一个既没有思想、才气,又没有理想和信仰的码字工,却很想表现自己并在有可能的情况下糊弄些银子,你不让他制造垃圾又能让他做什么?理解他们吧,网络文字传播正好给了他们这个平台。
关于文学和鬼学的蛋扯完了,再扯妓女这颗蛋。
我不是那正直、纯洁的看到女人的裸背就联想到敏感字眼,联想到女人的隐秘处,联想道到低俗、色情,联想到风化、道德,继而怒不可遏、义愤填膺的革命家、道德家,所以对妓女既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此外我的亲戚中好像也没有做妓女的,我不想为她们歌功颂德,赞扬她们生下千古一帝秦始皇的伟大功绩,至于我嫖过妓没有,我不告诉你!
妓女是一些靠出卖青春、美貌、皮肉、眼泪、心酸、痛苦与换取生存糊口资本——钞票的女子。本来,妓女的皮肉是和文学似乎不是一回事,一个是肉体的,另一个是精神的,也似乎不沾边。但是,如果把文学现今的生存状况和妓女的生存状况做一个对比,就知道他们有了共同之处。
妓女的生存状况古今中外都不太好,有大鱼大肉吃,有豪宅香车乘住,有公款消费,有受贿收礼的权利,有高薪养廉的支持而愿意做妓女的,羡慕妓女生活的良家女子似乎不多。做妓女也不是为了爱情和那个被查禁、限制的敏感字眼的满足,大部分做妓女的是处于生活所迫,出于无奈。这是本人低俗的观念,不知是否涉嫌色情容易引起敏感字眼和淫秽联想?如果涉嫌,这是我的错,与登载文章者无关。
妓女为了生存或者说为了获得一些银子,遭受着道德的指责、辱骂和嫖客的凌辱,并且时时担惊受怕,原因人所共知,不必说透。而文学的生存状况和妓女的生存状况相差无几。如果把文学比作良家妇女,那么这个良家妇女如今已经年老色衰,成为昨日黄花,不大有人光顾。所以现今的文学家,除了几个受共和国保护的文学精英之外,个个饥肠辘辘,饿的面黄肌瘦,为了获得一口饭吃,或改换门庭,或想法设着,或出卖灵魂,出卖良知,迎合世俗,哗众取宠等等。不是她不守贞洁,而是她饿啊!解决饿肚子问题的办法不是没有,比如效仿古代的烈女,至死不嫁二夫,遇到受辱便自杀殉道。可是古代的烈女自杀尚可以获得一个贞洁牌坊,而作家自杀恐怕就没有这等殊荣。贞洁牌坊已经被道德家们抢光分尽,轮到作家的机会等于零。既得不到贞节牌坊获得一些死的理由的慰藉,有又没有人给予充裕的食物,为了苟活,只能是出卖。但是出卖也是有既有困难又有危险的,困难在于鬼狐神怪灵幻玄虚门可以公开经营,不受限制且抢尽了顾客和风头,留给真正的作家、艺术家和思想家们的只是些残羹剩菜,不足果腹。危险在于,纯洁无暇的道德家们一声呼唤,诸如“低俗”、“色情”便让出版商们成为惊弓之鸟,也让作家们成了众矢之的,查禁、取缔、指责、批判等贵客盈门。而真正制造精神垃圾的文字工们却安然无恙。除了文字工们抢饭碗,道德家们砸饭碗之外,文学家们的经营场所、地盘也越来越狭窄。因为文字容易引发联想、想象、诱惑,比如描写房屋、接吻便会让想象力丰富的人联想到床铺和那事,正如鲁迅先生所言,看到裸臂联想到胸部、腹部乃至性交的道德家们及想象力极为丰富而自制力又极差的纯洁青年又太多,诱使犯罪、强j*的危险系数不是没有。所以艺术家、文学家们承担着诱使青少年犯罪的干系,有可能被监禁,此外,政客们又明确禁令:对表现或隐晦表现性行为、令人产生性联想、具有挑逗性或者侮辱性的内容。对人体性部位的直接暴露和描写;3、对性行为、性过程、性方式的描述或者带有性暗示、性挑逗的语言;4、对性部位描述、暴露,或者只用很小遮盖物的内容;5、全身或者隐私部位未着衣物,仅用肢体掩盖隐私部位的内容;予以坚决的查禁、取缔,所以,文学的生存状况在某种情形下还不如妓女。起码,妓女不用担心坦胸裸背露乳被查禁,此外与嫖客速战速决,既不耗神费力,也不用担心嫖资的拖欠。而作家绝无如此幸运。
但是,人人都具备的性器官为什么不可以描述?人人都是性行为的产物,为什么不可以言传?为什么人人都在进行或将要进行的性活动却是犯禁?政客们是不屑告诉我们的。我们也没有权利声辩。如若谁人胆敢辩驳,藏族作家阿来有一部小说叫《尘埃落定》那里面有个叫麦琪的土司惩治他的多嘴多舌的书记官的方法就是割掉书记官的舌头,这大概也是声辩者的下场。对于靠发表文章吃饭的作家来说,查禁你的作品便是割掉了你的喉舌,敲掉了你的饭碗。
四人帮横行的年代,以真理的名义传播谬误与谎言,以太阳的名义自制造乌云,以人民的名义实施专制和独裁,以光明的名义制造黑暗,以高尚的名义实施卑鄙和龌龊,以神圣的名义制造浅薄与庸俗,以仁慈的名义制造血腥和灾难,以春天的名义制造寒冬和凋零,这是政客们擅长的拿手好戏。本以为那场噩梦已成为过去,然而----然而---为了保住我们的舌头和头颅,我们仍需要或选择假大空,或者闭上我们的嘴巴。
但是在沉默中我们心里仍在说:你们既不代表人民也不代表真理!我们追求和崇尚真善美的崇高精神,我们厌恶低俗,厌恶精神垃圾和色情,我们深痛恶绝假丑恶的污秽行径,但是么是色情?什么是低俗?什么是精神垃圾?什么是真理?需要人民来评定而不是朝令夕改的一个什么会议来决定。
关于冬天,冬天是寒冷难熬的,百花凋零万物萧疏,是一股偶然的寒流还是我们自己做了一个多情的关于春天里的童话的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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