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名真,其实我在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她姓甚名什,相见之时两人彼此相视一笑便心领神会。
那是去年秋季,每每看到她从同一方向袅袅而来,从身边经过,眼眸便会情不自禁地追随她轻盈的身影好远。寻思,如此曼妙可人的身段,不很美丽但却耐看的容颜,也相信女人第六感,她的性情一定贤淑温婉,就这样的一个凡俗女子,就算是异性相斥的女子都暗暗的喜欢、欣赏和赞叹,更何况男人,相信她定然拥有世间一切的美满。
有一天,共同爱好的趋使,我走近离她身边不远,她带着一丝浅笑和我招呼,很温馨亦很有亲和力。于是,在那一群舞者里,她是我第一个认识的陌生人。
自那之后,每一次见面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情意绵绵,就这样,从陌生到熟识再到相知。再见面时,拉拉手,或热烈相拥已成习惯,看得旁人直抿嘴责难。
时逢礼拜天,只要我一有闲,一声召唤,她便似一只彩蝶翩翩,如约而至。晨起,我们一起打羽毛球或登山,午后,我们买些小吃零食和水,相约一起漫步或并肩坐在河边卵石上倾听流水潺潺,陪着夕阳渐渐下山。在这期间,推心置腹的交谈自己的喜好、爱恋和各自的家园。她的人生故事,令我揪心、怜悯、同情,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关心。听到伤心处,我动情地对她说:“亲爱的,希望以后一直保持联系,不要随便换电话号码,如果换了也一定告知,只要我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好吗?”她很高兴而爽快地应承,“一定”。殊知,未至离别,滑唇的承诺已付诸流水,滚滚东去。
很感动,她对我写作的欣赏、支持和鼓励,也是我现实中的第一个读者。她如此说,我便时不时地给她打印一份自己写的诗歌送与她,她兴奋不已。她说,她没事的时候,会三番五次地阅读,虽然她不会写,但她非常喜欢,也懂诗中的意境,明白我的心情,写到她心堪去了,太崇拜了。对于她的赞赏我很惭愧和羞涩,实不敢当,我只对她说,自己的文字倾诉的只是自己的心声,演绎的是自己的故事。亦是以文字的方式,寻找一份自足的快乐,并无什么文学价值和教育意义。
对她现实的选择,我持不同观点,好言相劝,正所谓爱到极致已是忠言逆耳,劝得多了,她很反感。于是,我们的友情由热络至淡薄,再由淡薄至陌路,就算擦肩而过也不招呼,真是令人心寒不已。
初见她时,她已经和孩子他爸断了,前面因了孩子这条纽带,让他们再度牵手,再续前缘,那聚少离多、有实无名的婚姻持续了林林总总大概两年,情感再次断链。
她为了和他了结得更透彻、更淋漓,做出的决定堪称壮举,令我震憾,使得我不得不对一向认识,甚至自以为相知的她重新审视而另眼相看,她竟然将胜过自己生命的十五岁的孩子,直接交与他让他带走,她独自一人生活。而他呢本身长年在外,也不便将孩子带在身边亲力身教,而是将孩子寄放在附近一所城市,他弟弟家里。孩子便在远离父母的环境下,开始新的生活和学习。
在这之后,她认识了一个在电力部门作事的眼镜,表面文质彬彬,很有眼缘,经接触了解,方知金玉其外败絮其间,是一个和前任一类品行的人,只想尝鲜,没责任感。恨得她家里直接不用电,不看电视,也不用电脑。因为她说时不时地出故障,他希望她找他帮忙,真找其相帮时又推三阻四,没一点诚意。他再来找她时,她用刀棍与其相见,才得以保持安宁。听得我毛骨悚然,直问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恶劣之徒,无耻又无赖?
她因了锻炼的习惯常常早起,沿滨河路和广场溜达一圈。一次偶然,一袭白色的运动衫,长久地聚焦她的目光,平凡而重复的日子,这一抹身影便成了心灵芳园的缀点。她称他为“鼓眼”!谈起她的“鼓眼”,她那么地上心,那么的喜欢,她说她从未有过此感,也许是她心中一直找寻的爱恋,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她也意足心满,她再也不想给自己机会,接触一些人,交往一些人,让他在心中长驻。此时她眉飞色舞,笑意盎然。她说很多时候,想给他一个电话却又不敢,担心他不便或生气翻脸。有一次他主动给她电话,不是安慰,绝非缠绵,却是恶语相向,中伤自尊的语言。讲这些的她伤心欲碎,泪水涟涟。由她的言辞我深知,她已病入膏盲,深入骨髓,为她的痴情而感动,为她的固执而忧心,他只是她的过客,她心中所谓寻到的真爱感觉,只是天边的一朵浮云,偶尔路过她的心湖,在湖面掠影,经不住任意的风吹草动,日晒雨淋,转瞬即逝,无踪无痕。
去年春节期间,孩子和他父亲回家过年,孩子白天来看看母亲,再和旧时同学一起玩,晚间再回到父亲身边吃饭和住旅馆。17岁的儿子将父亲和另一女人的结婚照片交给她看。她对我说,“她看了照片后,没有任何感觉,不恼不忧,不悲不喜,其实,只要她对孩子他爸有一点点表示,他都会回心转意。”我倒是真希望她能给孩子他爸一次机会,也能真正懂得孩子的用意。
我多次劝告她,叫她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不能给她希望的人身上,没有希望也不会有失望。她的家人也一直这样劝她,她态度坚定,表现出反叛和不耐烦,更何况我的话敲打在她心上,又有多重的份量?尽管她对我这个红颜也选择背叛,潇洒走远,伤感纠结了一段时间,我也只有释然。
如果我是她心底企盼的一袭青衫,为这样的女子,多想好好呵护她、疼她、爱她,为她驱寒送暖,一生至爱痴缠。由于平素以一个红颜知已的身份自居,总会循循善诱,引领她能进入人生另一种状态,调节好心态,重塑灵魂,重获新生,重新寻求一份属于自己的人间真情,牵手红尘。也许是在恋爱中的男女都如此,忠言逆耳,她如同疏自己的亲人般,疏离了我。在我的说教下,女人要做事才自信,随着她再次踏上工作岗位的步伐,也一步步走出我的关爱,步出我的内心。从热络走向淡薄,再走向陌路。无论结果如何,我感恩曾有她这样的知已,陪伴我走过那么多的日子,给予那么多的信赖、友情、美好和快乐。无论结果如何,将尘世最美好的心愿和祝福送与她,祝她一生安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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