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有许多的事,许多的人在我们的记忆中难以抹去,会深深的植根于我们心中,发芽开花。这些记忆会在凄厉的寒风中,令我们心中感到阵阵的温暖;会在坎坷的彷徨中,给予我们鼓励,让我们渡过暗礁险滩,战胜人生中的无数困难。
在我的人生里,段伯便是我人生最难忘的人之一。段伯早年参过军,转业后分到县审计局工作,几十年来,军人的风采依旧。昨日城关偶尔的小聚,段伯时而慷慨激昂的鼓励,时而轻轻的细语叮咛,无不让我倍感关怀和亲切。
与段伯分别时,街上已华灯初放,人车如流。在审计局门口与段伯依依不舍的挥别,目送着他高大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角,直至再难寻觅,我才恍然回头。坐上回程的士,我一路默默无语,心中一种莫名的感动,始终在不停的涌动。李叔同的《送别》一词,此时反复萦绕在耳际: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柔情、凄美,宛若天籁的《送别》,此刻激荡在我的心底,激荡着灵魂深处最薄弱的情感,情感溅起的每一朵浪花,都是对段伯挥之不去的感动之情。
与段伯相识不长的日子里,不论是在博客里留言的交流,还是上车护国寺的游览,相聚时的一幕幕场景,不论是善意的玩笑,友好的问候,美好的畅想,还是段伯委婉的批评,都深深铭刻在我的心中。
段伯去年退休后,在我县任离湖诗社副会长,网易博号“离湖渔樵”,真名段先锦。段伯之称,是我在心中思之再三,而凸显其亲切的称呼。为此,曾颇为尴尬的几易其口。一呼“段爹”,觉得不妥,段伯刚年满六十,还精神饱满,身体健壮;二呼“段老”,发现有了尊敬的意思,却又好像拉开了距离;三呼“段老师”,好像有了一点亲近的意思,可还是有疏远距离的嫌疑。最后叫他“段伯”,是综合此三意而定之,不知段伯能否鉴谅我的苦心?
初见段伯时,是源于孤客兄善意的再三荐引,相邀上车湾诗会。孤客兄在电话里不厌其烦的力举段伯的真诚关爱之心,和对我们这些落魄的文学爱好者殷殷呵护之情,使我心荡神动,应邀而滥竽其中。其实,我是真的早已多年不再涂鸦了。几年前的春节,在北京工作的大哥见清问我:“你以前不是很爱好文学的么?”我说:“文学的宗旨是弘扬社会、人生、生活中的真善美,但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皆趋利若骛,又哪有几多真?哪来几多美?对文学追求的愈深,离现实生活就更远;自己就会与这个社会愈加格格的不入,变得更加的愤世嫉俗”。知识渊博的大哥听了良久无语,说:“我们去打牌吧。”今年重新的提起笔,只是想给逝去的父母写一点点纪念的文字,好让父母一生为人处事的经典,不至随着时间而流逝,并由此在网易建立博客,至而识孤客兄。
上车湾行毕,回到家中,我迫不及待地点击段伯的博客。那苍劲有力的书法,文采飞扬的诗词,像高山流水诠释着他丰富的人生,如涓涓细流演绎着他精彩的生活;又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在晨风中迎风的绽放。我的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
“我的诗与书/是一串串酸葡萄/不要说吃/就连你看了/反胃是必然的。我的诗与书/一字一句/都是真情的表白/是真心的企盼/是至诚的祈求;我的诗与书/一字一句/都没有水分和杂质/是星火一点/会燃起冲天的火焰!”。《护堤草》序:翻开98抗洪抡险光荣册,抗洪英雄、模范、功臣中有几位是农民?在那没有昼夜的日子里,监利几十万农民坚守在大堤上,他们才是大堤的守护神,真正的抗洪英雄、功臣、模范!“护堤草/出生卑微/没有进过花圃园/没有进过洋楼画舫/她没有牡丹的娇贵,没有兰草的芬芳/可她却把根扎在堤上/顶烈日,烤骄阳/餐风露宿,蛇咬虫叮/随时迎接这暴雨闪电”……
这一刻,我良久无语,这一夜,我夜深难眠。诗言志。段伯的诗,饱含了作为人民公仆的他,对普通人民的拳拳赤子之心,和浓浓的关怀爱护之情,以及他对少数弄虚作假者的愤懑,对腐败者的行为进行了无情的谴责和鞭策!表现出了段伯一生为人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优良品格。 推开窗子,窗外月光 朦胧。寂静的夜晚,蟋吟虫鸣声传入耳中,宛若天籁 之音而动听,此刻,似乎也在为段伯真挚的心声而赞歌。我点燃一支烟,思绪随着烟圈在空气中慢慢的弥散,心潮久久的难以平静。
许多年的磨砺与坎坷的生活,已让我心若止水,锐意尽无,精神长期处于萎靡不振状态。早已习惯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对身边的丑恶现象的发生,早已熟视无睹,麻木不仁,早已忘记了一个读书人的良知与责任。
步出门外,乡村的夜晚到处一片黑灯瞎火,弯弯的月亮在云缝中若隐若现。远方的几声狗吠,给寂静的夜晚更增添了几分的空旷感。离家门不远的候车亭,寂寥的小草,在夜风中孤寂的摇曳。多年来,我与曾经结盟的文友已渐行渐远,一如现在的我,隐入在这茫茫的夜色中,大家早已忘记了我的存在。段伯的诗,如同他的一双曾拿过枪的手,有力地拨开了我思想中漫漫的荒沙。夜幕中稍回眸,我恍惚看见,在长亭外,段伯魁伟的身躯站在防洪大堤上,频频地向我招手。
晚风如歌,撩起我额前的长发,一股男儿的慷慨激情从我的胸中涌起,我使劲的弹掉手中还未烧尽的烟蒂,红色的烟火划破了朦胧的夜色。这一刻,我猛然地明白了自己以后行进的方向。
项见闻写于2011年7月17日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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