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饱满而浓郁的正午,像一枚金色的苹果。我是一条贪吃的小虫——深入果核。
背靠东方,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头顶巨大的遮阳伞,投下足够的荫凉。我从容游离于花园内外,从容面对花草寂静。它们似乎在沉睡,在沉睡中积蓄能量。一条自来水管卧在草丛里,如一条蛇,伺机而动。有未关严的水嘴,发出滴答的声响,这是花园的呓语,是在梦中流出的口水。一群群的苍蝇和蜜蜂嗡嗡乱叫、得意洋洋,它们好似凌驾于花草之上,凌驾于花园之上,凌驾于正午之上,它们自诩是这座花园的精灵,鼓动的双翅挥洒盲目的热情。
我渐渐感到被花园包围,我思索着我的出路,或者打哈欠的几种可能。花园的东北角有一方水池,几十尾红色的鲤鱼翻起苍白的肚皮。这人间的惨剧,一度让我泪流如注。花园酣睡如故。我想起我的床,在夜晚变成一片海,我在睡眠中沉入水底 ,自由的呼吸,没有成就感 、负罪感 、无助感 、恐惧感,甚至无欲无求,如同潜回母亲伟大的子[gong]。黎明的曙光是最温柔的接生婆,她以温暖的双手将我托出水面。每一个黎明,是我每一次新生。
正午的花园 ,我一览无余,可我仍痛感不能把握它的全部,就像握不住完整和连贯的生活,零星的碎片在指缝间滑落。
时光匆匆,老去了多少风花雪月。而是谁弹响了古筝,在这静谧的时刻,打破这寂静;是谁在思维的缝隙里诚惶诚恐?
我把我的午休时间,蕴藏在这座花园里,铺展在这一行行的文字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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