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买书的人,大概有三种:其一,什么书都买,但买了从来不看;其二,看书必买,买了必不看完;其三,只买喜欢的书,而且买了都会看完。第一类大概爆发户,花钱买书虽然不看,但却可以用来做装饰。书是文化的象征,相当于花钱买文化,虽有附庸风雅之嫌,但总算是有心向善见贤思齐了;第二类大概是眼大肚皮小的人,总想在短时间内读得满腹经伦,其果可能走火入魔,总是半知半解;第三类便是真正的学者了,知道读书的轻重缓急,宁可精读一本,也不囫囵十本。以上三类,我属第二类。
今天中午我又在华润万家的书摊上买了一本《笑府》和一本《桃花扇》。这不,大约十天前我才在那里买了《闲情偶记》、《孟子》、《浮生六记》、《山海经》、《容斋随笔》各一本,五天前在钟村一家旧书店里买了一本旧的《宋十大词人集》,四天前又在华润万家买了《中国传世最美的散文》、《宋词常识》、《老子》各一本。而且床头还堆放着许多之前买来还没看完的书,其中有三本《苏东坡全集》、三本《欧阳修全集》以及屈原、淘潜、杜甫等人的诗集,还有《古文观止》、《文化苦旅》、《生活的艺术》等散文集,共三十余本。我那些书,虽然从版学意义上来讲,都没什么价值,但从文学价值来看,决对都算得上好书,都值得一读再读。而且我认为只要是好的书,都应该细读、精读。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呤。”这里所说的熟读,其实是能够背诵的意思。据说《天路历程》的作者班扬生平就只熟读一本《圣经》,而米尔顿是基督教的大诗人,在熟读《圣经》之余,更博览群书,但其结果是班扬并不比米尔顿逊色多少!而古人所说的一目十行只是修辞上的夸张,如果真的有,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本书不值得一读,二是那个人不会读。所以,我买书的时候,是准备本本都精读的。
关于买书,余光中先生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有时新买了一部漂亮的贵书回来,得意摩挲之余,不免也有一点犯罪感,好像是又娶了一个妾,不但对不起原有的满架藏书,也有点对不起太太。书房里一架架的藏书,有许多本我非但不曾精读,甚至略读也说不上,辜负了众美,却又带了一位回来,岂不成了阿拉伯的油王?”,不过我不会经常买贵的书,因为经济不充许,倘若条件充许,能够放手畅买,二十万元也绝不嫌多。我虽不是经常买贵书,但每次买书的时候,也都有点犯罪感。恐怕经常买书的人,都有这种犯罪感吧!其实在买每本书的时候,我都再三考虑有没有必要买:买,家中还有那么多书没看过;不买,这书现在又是在处理打特价,原价十元的,现在三块九,不买错过了,以后要看还得花高价买,反正都想看,那就现在买了吧。买了一本《山海经》三块九,价钱真的不算贵,于是乎又考虑要不要再买一本《浮生六记》,这次买了,可以放在家里慢慢看,于是乎又买一本《浮生六记》。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买了十多本了,至到那书摊上再也没有自己想看的书了,方才罢休!可是这十多本还没有看完,有些还根本没看过,又无意间于旧书摊、盗版摊、书店里发现自己心仪的书了,又再再三思虑之中,带着一点犯罪感把它带了回去。于是乎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刚买那几天总是爱不释手,睡觉时放于枕边,入厕时夹于腋下,可是那几天热情过后,它又得和其它书一样:静静的躺在角落里,等待着我为数不多的临幸。
我买书的历史大约有九年了,林林总总,所购之书大约也有三、四百本了。第一次买书是在十三岁那年,初中一年级的暑假。那时候爸妈在城里作生意,我在老家上学,放暑的时候,妈妈接我去和他们同住。那时候爸妈也给了我一些零花钱,那些零花钱在我有时候买点零食之余,都用来买书了。十三岁那时候,我很喜欢书法,于是就买了很多硬笔字帖。在慢慢临摩之余,还慢慢欣赏。此后一放假去城里,总免不了每天晚上往夜市的旧书摊上跑,有时候看一个晚上也不买,有时候买两、三本,几乎都是买的很便宜的旧书(因为我的零花钱不多,按新书的定价我都舍不得买。)。后来稍大一些,又买过很多画集,什么《国画起步》呀、《静物素描》呀一大堆一大堆的买,每次开学都能满载而归,以至于宜宾的旧书摊和盗版书摊的很多老板都认我了。后来上高中了,就很少买字帖画集之类的了,一般都是买一些现、当代作家的散文集和一些古诗词集。
后来毕业以后,在宜宾给爸妈同住过一年。那一年我很闲,只在一家私人电脑学校学过几个月的平面设计和在一家德克士餐厅上过三个月班,其它时间多半在书店、书摊、网吧里渡过。那段时间读过很多现当代作家的书。也买过很多,有《林清玄散文集》、《张爱玲散文集》、《沈从文文集》、等很多现当代名家的书,但真真正正认认真真的读完的却没几本,很多都是买回家之后,读上几篇就没什么心思再读下去了。于是乎还是又去读那些闲置的古诗词集,反而觉得越读越有味道,而且越读越喜欢。于是乎一头扎进了中国古代典籍中去,那时候买过好几本盗版的典籍,有《围炉夜话》、《菜根谭》、《孙子兵法》、《周易》、《小窗幽记》等,还有一些象棋棋谱,书法赏析类的,其中有《胡荣华名局赏析》、《象棋中局搏杀》等十来本;还有《米芾字帖》、《三希堂法帖》、《黄庭坚字帖》等十多本;还有《张大千画集》、《虑谷画集》、《王恽画集》等十来本。就这样,书摊上的书店里的新的旧的正版的盗版的简体字的繁体字的厚的溥的文学类的书法类的国画类的各式各样的好几十本,又被我带回家置于床头、枕边、柜里、箱里、甚至台几下。租住屋本就狭小,再让我那几百本书堆得漫山遍野,着实给家里带来了一些不便。以至于爸爸几度提议,等收荒匠来的时候,把它们全部处理掉!
再后来,到广州工作以后,在沙湾工作过一年,其间在天汇百汇超市外的旧书摊上买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籍五十余本,多是以一、两块钱一本买来的,其中有很多是上世纪二十年代至四十年代的作品,还不一些在书店中没见过的作者的书,如乔洪的《菊花磨坊》,犹今的《犹今小品集》等。后来有一次我回宜宾,用一个塑料桶装着带回去的时候,竟然提着走不到百米远就得换别一只手提。现在那些书都已闲置在宜宾爸妈租住的地方,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去翻阅了。
现在我的床头又堆了厚厚的一堆了!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怎奈那诗书多半不在腹中,而是在床头、台上、老家的柜里、箱里。而且书这东西也永远都是读的时候嫌多、买的时候嫌多,用的时候嫌少。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买完自己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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