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的一位朋友再次恋爱,据说他新女朋友巨像电视剧《乡村爱情》里的王小蒙。为了满足自己窥视他人隐私的欲望,我看了《乡村爱情》
看后觉得这剧挺好的,很有味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看这剧的伊始动机。什么谢大脚与长贵、王小蒙与谢永强的爱情,都挺有意思的,就连那个哭哭啼啼的刘英的爱也挺打动人的,顺便还记住了一句本山传媒副总裁 —— 剧中人刘大脑袋说的口头语:“必须的”。后来,听说这部剧拍续集了,又看了看,就觉得没原来的有意思,因为基本上与爱情没什么关系了,改争风吃醋、吵吵闹闹了;后来又听说有了《乡村爱情之三》,看了几眼,根本就没爱情了,清一色的名车聚会;不久前又听说又有了《乡村爱情之四》,这回连看看的欲望都没有了,倒是看到了《人民日报》评论说其“单薄肤浅”、“植入广告太多”,而网上的批评声,更是响彻论坛,此起彼伏。
据我所知,人们面对批评通常有两种态度,其一是虚心接受,其二是据理力争。不过,事情到了本山传媒集团那儿出现了第三种,那就是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乡村爱情之四》播出后就出现了诸多批评的声音。《人民日报》也载文批评《乡村爱情之四》内容单薄肤浅并且植入广告实在有点儿多。面对批评,本山传媒回应,曰:“我们只看收视率,不在意任何外界的评论。别人爱说啥说啥。什么时候要是能保证全国电视台都不放广告,那我们就不植入了。”
这一番回应出自本山传媒副总裁”刘大脑袋“ —— 刘流之口。虽然这回应未必是本山传媒“集体讨论”的结果,但赵本山知情是肯定的。一句“别人爱说啥说啥”,大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神韵。
应该说“小品王”赵本山的“乡村电视爱情系列”遭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乡村爱情之三》批评之声就不绝于耳。但批语之声多是来自“民间”。做为“民间艺人”赵本山先生根本不去理会来自民间的批评之声,不搭理;当专家发出批评声音时,出现了赵本山暴强“挖苦专家”惊世骇俗的一幕。当《人民日报》公开批评之时,这回赵本山却保持了沉默,而是由副总裁站出来,态度轻蔑地表示:“别人爱说啥说啥”。这无所谓的回复,让主流媒体的批评击打在了空气上。
过去的赵本山可不是这样,若将时光倒流,我们就可以看到他是如何咆哮批评者的。早在《乡村爱情之三》播出收视率创央视新高之时,赵本山曾藐视过众生,或说是众生中的一分子。那时,赵本山未能满足于《乡村爱情之三》所创下的超高收视率,欲将“赵氏爱情喜剧”继续发扬光大。早已是央视“小品王”的老赵也不怕落什么俗套儿,趁势举办《乡村爱情之三》的理论研讨会。众所周知,此类“文学艺术作品研讨会”大多是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的作品宣传推广会和庆功马屁会,通常会邀请国内一批专以拍马屁为生的文学艺术评论的专家、教授,他们拿钱后在作者自我表扬的基础上,对作品进行令人脸红的表扬深度挖掘和褒扬理论提升。
在《乡村爱情之三》研讨会开场伊始,身价过多少亿的老赵屈“小品王”之尊,以贯有的“幽默”邀请各路来拍马屁的专家教授们“坏话”,他笑容可掬地说:在公司,周围的人天天都说好话,我今天就想听‘坏话’和‘真话’。我永远感谢让我经受磨难的人和给我批评的人。
那些以颂圣为生的那些“专家”、“教授”们自然对“小品王”的伟大“谦虚”心领神会,发言时“不讲情面”地一通马屁乱拍,接着颂扬不断,煽情连连,可谓表扬的挖地三尺高山仰止,并不怕反胃将隔夜饭呕出。
就在赵本山先生听颂舒服得飘飘欲仙要死要活之际,突然跳出来个不识相的老家伙,一通童言无忌“乌鸦嘴”,硬是将个有“雅量”的“小品王”给逼火了,逼咆哮了。
这老家伙据说来自中国传媒大学,据说还是个著名教授,还是个博士生导师,还是个广播电视艺术学专业博士生教育指导委员会的主任。在场的那些花人家钱吃人家饭被人家驱使的“职业拍家”们都以为这位七十三岁的老头子也是个“老江湖”,也是个懂得和光同尘的“明白人”。谁曾想,这位叫曾庆瑞的老先生竟是个老不识趣的“大彪子”,竟把赵本山先生的伟大谦虚当真了,竟真的说起“真话”和“坏话”来了。
这位有着花岗岩脑袋的曾庆瑞先生说:本山先生被收视率带来的鲜花、掌声给弄迷糊了,被某些不负责任的言论、没有原则的吹捧给误导了。《乡村爱情之三》缺乏历史进程中本质的真实,其中塑造的人物形象扁平化、不够典型,没有时代背景下共同群体的特征。《乡村爱情》等剧放大人物的身体缺陷,如结巴。这样博得的笑声缺少爱和悲悯的情怀。本山先生不缺乏技巧,但更重要的是要追求更高尚的境界和更博大的情怀。艺术家应当以追求高雅、崇高为目标和境界。
这个受过旧式教育的老教授果然是“纯”如阿娇,一派“很傻很天真”样儿。在现如今,从来没谁敢把别人谦虚当真,特别是领袖人物和这个王那个王之类的伟大谦虚。可这个吃了一辈子粉笔灰的老教授实在是“缺心眼”透了,也太不给坐私人飞机在天上人间来来往往的人物面子了,居然当众说出不打引号的真话和坏话来,特别是竟然说“小品王”不高雅。秃头最怕人说“光”,低俗“小品王”也最怕别人说不高雅,虽然赵本山先生可忍,但以我为尊的“小品王”不可忍了。
于是,还未等老教授话音完全落下,就在与会的“专家”、“教授”们正要对曾庆瑞老教授的发言报以礼节性鼓掌之际,具有王者虎威的“小品王”便迫不及待地发起飚来,狮子般地吼道:我从来都不是高雅的人,也从来没装过高雅,我也最恨那些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有文化的,而实际在误人子弟的一批所谓教授。高雅是从民俗进化来的,没有大俗就不会有大雅。这位教授提到的农村生活,我想知道,您熟不熟悉农村生活?农村到底什么样?您去没去过?您体验过吗?我敢说,农村生活在座的各位没有比我更了解的,我是你们的老师,就不要唠农村了,如果唠城里的事,我赶紧缴枪不杀。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能把全国那么多观众弄乐了,就是最大的慈悲和善良!
大俗即大雅,忽悠愚民即慈悲。尽管赵本山先生的反批评“狮子吼”有点儿近乎农村泼妇骂街,得理不饶人不得理更不饶人的味道,但芸芸众生仍然要感谢“小品王”赵本山以低俗、以生动表现骗子、大忽悠这些人渣形象的恃强凌弱以及瞎子、结巴等等残疾人的生理缺陷来逗乐全国那么多电视内外观众,感谢“小品王”的“大慈悲大善良”。同时被赵本山先生“最大的慈悲和善良”娱乐了的大众也要严厉批评七十三岁的“老顽固”曾庆瑞的不识抬举,领袖和帝王们的谦虚都是伟大的,忘记了曾经那个时代的教训、不正确领会“小品王”的故作谦虚,老糊涂触霉头实在是话该。
谁都知道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对牛弹琴”。那什么叫做“对牛弹琴”呢?赵本山与曾庆瑞两位先生彼此在同一空间所做的就都是这样的事儿。
当然,当年一无所有、如今有亿万家财脾气见长至动辄发怒、脑冲血的赵本山,也应该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和反思一下“赵氏之俗”的表演路还能走多远,也应该敬畏一下鬼神了。历史和生活一再告诉我们,农民就是农民,泼妇就是泼妇,黑社会就是黑社会,其性格和性质不以其地位的提高而改变。农民泼妇即使成了“小品王”仍然是农民泼妇,港台与西西里的黑社会即使走上了白道仍然按黑社会规则行事儿,因为他们的内核儿从来如此。
从来都称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的赵本山,面对一些城里人的批评当然不会完全赞同。当然有理由认为说这话的是根本不了解农村不了解农民。不过,赵本山也好,“小品王”也好,本山传媒也罢,艺术的商业运作也罢,其实都完全可以从文艺批评的角度出发,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据理力争,将说理进行到底。可他们的回应却没有丝毫对待“文艺批评”的态度,只是一句“别人爱说啥说啥”,不知道是真真无理可辩,还是故意摆出一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架式?若真是那样儿,还真得非摸摸不可,难道那屁股不是肉长的?
有了私人飞机的赵本山常在天上,他脾气暴强,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这全国人民从他教训七十三岁的老教授那天起,就已经领教了。那一次,“小品王”发泄之后,虽然留下霸道的形象,但好赖还是“各持其理”,现出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样子。不过,面对现如今中国传媒大学博士研究生薛晋文的批评,本山传媒表现的很不屑,似乎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估计在他们看来,七十三的老教授我们都教训了,一个小小的嫩研究生算什么?
呵呵,这样儿的态度,如果不用“膨涨”来解释,还真真是一下子想不出别的什么好词儿。记得郭德纲先生曾经膨胀过,后来因膨胀陷入重重危机,找补了好久才弄成今天的样子。那赵本山先生呢?可能全国人民都有点儿担心 —— 这是咋的了?被人民群众捧红的“王”们咋都这样儿?难道成了“王”就非得压在众生头上不可?都是有缺陷的人类,凭啥你就想无可指责?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土生土长在那儿的赵本山的乡村里发生的那些所谓的“爱情”都是些“无处不恋爱”,甚至“鬼吓情敌”、“怀孕庆典”、“亲家公与亲家母睡在一炕”、“婚外村恋”、“媚斗第三者”、“亲家打嘴仗”、“小姐发廊离间道”等非主流景观。而面对诸多民生艰辛始终一味地回避,缺乏对农民的真诚体恤和温暖,那这剧还是别再拍下去了,别弄恶心了全国人民,呕吐时耽误了观察南海与东海的那些事关国家利益的十万火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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