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我是毛贼,我怕谁?北风888

发表于-2011年07月06日 早上9:41评论-0条

目标锁定。是正前方那位左胳膊挎米黄色坤包,右手拎塑料袋的女士。

我立即尾随其后。这女人很有些姿色,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一件紫色连衣裙,和她的白白的肤色很相宜,丰胸细腰,胯围凸出,不胖不瘦,个头适中,是那种我喜欢的类型。如果从男人的角度出发,我决不忍心对她出手。可是站在职业的角度上,我不能手下留情。否则,坏了行规,不仅会受领导责骂,惩罚,还会让弟兄们耻笑。另外,这是一单不错的生意,我看得很清楚,那女人坤包里的钱夹有厚厚一叠100面额的大钞,决不会少于5000,这可是头难得的肥羊,轻易放过会后悔得流口水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是先江山后美人吧!

我进入这一行当的时间不很长,‘工龄’一年另三个月。说心里话,对目前的职业,我半点都不热爱,甚至非常仇恨。也因此,恨我自己,看不起我自己。但是,我想有钱,我不想永远做一个被有钱人们看不起的乡下穷小子。我曾经试图用其他方式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在四年前,我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但是,——这该死的但是,父亲住在医院里,在花光了家里卖猪卖羊卖粮食以及一切能卖的东西得来的钱,并且花光了从亲戚家能够借到的钱之后,被医院请了出来。父亲的病能够治好,但父亲再不想过厚着脸四处碰钉子,举债看病的日子了。他失水掉进了离我家责任田很近的一条大水渠里。从他整整齐齐列举在一张白纸上的欠款清单还有留给我的那张便条来看,父亲是故意投河的。

父亲文化程度不高,留给我的遗言很简短:“福贵,那大学就不要念了,你看看我这场病苦亲戚害邻居借别人的加起来有二万多块钱了,听大夫说,想治好还得两三万,这去哪借?就是有人能给借,又咋还人家?算了,人有钱,命就值贵,没钱就不值贵,也不想再连累你们,但我看病借下的钱得你给还,父债子还,古今常理不变,千万可不能赖账,没有就好好跟人解释,等有了再还,让人家放心,人死帐不赖,爹对不住你。”

我中止了10个月的大学生活,回家协助母亲与妹妹办理父亲的丧事。丧事刚刚办完,要债的就开始陆续上门,这没有什么不对,想继续上学是不可能了,没人供学费在其次,关键是父亲的遗志需要继承,他看病欠下的债得有人来还,不能靠母亲一个人。

于是,我和母亲简单商议之后,做出了分工:母亲和妹妹负责种好村里分给我们家的责任田,除了保证自家的吃喝外,卖些农副产品还债。而我到城里打工,赚得钱全部用来还债。分工明确后,还没有行动时就惊动了一个人,她叫吴小花,是我高中的同学。听说我不念大学了,要进城里打工,她似乎十分高兴,也不顾我们家才办过丧事,我有没有兴致,就坚决要随我一同进城。

对她的要求我还真不能拒绝,因为在上大学之前我和她已经有了那种事。我考上了大学,她落了榜,便要求我山盟海誓非她不娶,并威胁说如果我一但变心她必定要死给我看。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又是那种我最喜欢的女孩,我当然答应了她。可是,她仍然不放心,10个月给我写了近50封信,信封的落款每封必标明女友缄几个字,并且每月必打5个以上的电话给我,弄得全校认识我的同学几乎都知道我已有女友。现在我已经这样了,她仍然不嫌弃,愿意跟着我,这让我感动。

进城后,我俩就租了间小民房住在了一起。她找了家理发店学理发,说是将来自己开理发店。我在一家建筑工地上干活,干了六个月,临到起工领工钱的时候,工头却突然玩儿了失踪,脚底磨麻油溜掉了,只苦了我们这些工人,我六个月的活儿白干了。这六个月,我没给小花一分钱,反倒靠小花从家里带出来的钱生活着,心里落下一分对她的沉甸甸的亏欠。当然,小花并没埋怨什么。第二年,我找了一份保安工作,工资倒是月发,只是低的可怜,一年到头,除去吃喝开销,剩不了多少,年底,我全部的积攒加起来不足两千元,正愁没法回家应敷债主们,小花拿出五千块交给我。让我拿这些去应付债主。我喜出望外,拿着这些钱心里并没多想,第二天就回了乡下。从乡下回来的那天是个晚上,我夜里两点多钟回到城区,到了我们的出租屋,敲门,屋里有慌里慌张的动静,半天,吴小花才把门打开,我顿时傻了眼:屋里有另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小花蓬头乱发,表情极不自然,那男人一副惊恐的模样,虽然,他们的衣服已穿好,可是看看那仓慌中乱堆乱叠的被褥,再看看小花那系错了的衬衣钮扣,再想想在这种深更半夜的时刻,孤男寡女紧闭着门敲了半天才开,我即使想开脱他们也找不出理由。我愤怒地沉默着,我想狠揍这个老男人一顿,但凭我这身子板和力气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又想起了乡下人一句非常粗俗的俚语,母狗不翘尾巴,公狗不敢上身。而对小花我更是有愧,我几乎什么也没有带给她,而凭借她生活,有什么理由对她动粗?再说,我并不是她法律的丈夫,对她和谁睡觉,我还真没有权利干涉。

“这是赵哥,我们的一个客人,平时很关照我的生意,今天喝多了酒来看我,走不了,就让他住下了。”吴小花大红着脸解释说。

“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马上走”那个男人说着匆匆逃离了‘现场’。

但是,等那男人走后,我还是忍不住愤怒,把小花一顿暴打,让她说出了实情:她原来学徒的那家理发店由于生意不好而改成了洗头房兼按摩店。说穿了就是色情服务场所,招来几个年青好看一点的女孩子,名义上是由女孩给客人按摩,实则是由着客人在女孩子们身体的各部位乱摸。之后小费三十,五十不等。客人常来的,熟悉了,也发生性关系,收费就高一些。小花也就是这样和那姓赵的客人搭上的,姓赵的在小花身上花了不少钱,包括我回乡下时拿得那五千元钱也是姓赵的给的。

听小花这一说我无地自容,我也算是个男人,不但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带来幸福,反而要她拿卖身的钱去还债,我竟然还有脸打她,我感到太对不起小花了。

我当即原谅了小花,抱住她大哭一场,我发誓一定要赚许多钱,让我母亲妹妹还有我心爱的人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但是,她们并没有给我这种机会。不久,小花突然失踪,留下一张便条,说是她没脸继续和我在一起生活,而且,她感觉出我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爱她。而赵老板非常喜欢她,因此,她决定与赵老板去外地了,要我不要再寻找她。这就是说她和赵老板是私奔。

紧接着是,妹妹出嫁;再接着,母亲改嫁,我知道这是她们对我失望了。家破人亡,都是钱闹的。如果有钱,父亲就不回‘失水’,我不会辍学,小花不会跟人私通私奔,母亲也不至于改嫁,我也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

钱-----钱---钱 

目标移动,在一个卖乳罩的摊位前停留下来。此处人迹稀少,不易下手。‘大哥’传授给我们的经验是:在人气不旺的地方动手容易被发觉,原因是,人少的地方相对安静,人的注意力就集中,稍有动静就容易被觉察,发现。而人声嘈杂的去处则不然,人的注意力分散,心浮气躁,反应迟缓,此时动手,最安全,最易得手。我仗着在弟兄们中学历最高,又颇受‘大老板’器重,(毕竟在毛贼们中间难得出现一个大学生,尽管只是一年级),便有些放肆,表示了疑虑和不同意见。我说,人多眼杂,虽不易被当事人发觉,但却易被其他人发现,而且一旦被发现,脱身起来也比较困难,极容易被群众齐心协力抓获。‘大哥’就很轻蔑地反驳说::“你他妈懂个甚?现在的人都是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主儿,只要你不是在偷他,他才不会管别人的闲事,就是真有个别管闲事的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给他些硬的,眼色凶狠一些,他们准怕。至于群众齐心协力的事更不会发生,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忙着想如何发大财,才没有闲工夫管我们偷谁抢谁哩,只要不是偷他抢他就行,你们大伙儿说是不是?哈哈哈!”

“对,对,大哥说得对,你才来几天,这做贼和你考试读书是两码事 ,千万可不要在鲁班门前耍大斧,还是听大哥的!”几个弟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我不再反驳什么,毕竟大哥是我走上贼路的领路人。

为了母亲改嫁的事,我既伤心又苦闷,倒不是因为母亲改嫁之后把债务都留给了我,或是不同意母亲改嫁。主要是觉得母亲改嫁也太急了些,父亲去世刚刚两年这个家就拆散了。妹妹也是刚满十八岁就出嫁,恐怕也都是母亲的主意,为自己改嫁扫清障碍。这真是应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那句老话,但天要下,娘要嫁,这是最没办法的事,没人拦得住。那天,喝了点闷酒,值班时单位领导闻到了酒味,就把我一通臭骂。本来就心情不好,加上嫌保安的工资低,被一顿臭骂,我当场就与老板叫板,说我不干了。老板不但没有挽留我,反而说,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一气之下,我当天领了工资之后就离开了那家公司。 

晚上,我心里难受极了,又出去喝了些酒,不知怎么特别想念小花,很想知道她的下落,就着酒劲儿去了小花原来上班的那家发廊,。

一个小模小样,白白净净长得很俊俏的姑娘说:“姐夫,好久不见,还好吧?”我认识她,叫小红,小花在的时候,经常随小花到我的出租小屋串门,我认识她。

“不好,我难受。”我说。

“那我们回里面屋,我给你按摩按摩吧,你就会舒服点,行吧?”小红说。

我以为是她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而且又想里面的屋里安静,正好可以向她打听一些小花的事,她俩关系好,小花曾经很关照她,或许她们现在还有联系,她能知道一些小花最近的消息。抱着这种想法,我说:“好吧,按一按也可以。”

我就随着小红的引领走进了所谓的按摩室。那按摩房是由一间大屋用一块块薄薄的纤维板分割成数间小屋,每间小屋只能容一张很窄的床,并留只能一人来回活动的空间。按摩室之间并不隔音,说话,动静,甚至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楚。除此之外,按摩室的灯光及其幽暗,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不健康的想象,意念。

我按照小红的吩咐在那按摩床上刚刚躺下来,就听到隔壁房间发出的男女调笑的声音。那肆意的调笑及淫声浪语,不仅让我脸热心跳,而且有了生理上的渴望。而那小红的按摩也充满了挑逗,两只手装模作样地在我身上无关紧要的部位拍打几下之后,就解开我的衬衣,将两只柔嫩的手贴我的裸胸上部,用两个拇指有意无意地拨动着我的ru*头乳晕部位,让我的全身仿佛中了电流,浑身一振阵阵颤栗,身体的某些部位起了恶意,逐渐愤怒昂扬,让裤裆隆起。当我为此羞愧难为情的时后,小红却笑了,调逗地说:“姐夫的东西好大呀,想我姐了吧?那个没良心的,要是换了我,才舍不得离开姐夫这么英俊的小伙子,那次随我姐去你家,看见你,让我羡慕死了,真恨不得立马让我变成她呢!我就喜欢姐夫这样的人,真的。”她说着,经将一只手探入我的裤裆,握住了我那不要脸不肯争气的东西。

我的隔壁此时已是肉搏声不断,水浆声四溅,并伴着男人的急促喘息声,女人嗯嗯呀呀不断的淫浪声,和床板遭受重压与撞击后不堪重负的叫苦的吱哑声。这一片嘈杂的混响,如乡下柴灶里噼噼啪啪的大火,瞬间煮沸了我的血液。我翻身跃马,将小红压在身下,又像乡下人剥笋般,干净利落,三下两下将她的衣物剥个净光,露出白笋般鲜嫩的身子。

等完事穿好衣服,我要离开时,小红却说:“你把费交了吧,到了老板那里就别说我们那个了,只说是普通按摩,好吧?我真的好喜欢福哥你,真舍不得你走。”说着,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多少钱?”我心里一惊,问,没想到小红竟然是有偿服务。又一想,这年头,哪里有白吃的果子?心里回味着刚才的销魂动魄和小红那酥胸软体,真白,真嫩,又柔腻,恰似那炼精的雪白的凝了的上等羊油脂。花点钱也值。不仅让我留恋不已,而且在心里还生出了下一次光顾的院望。

“福哥也不是外人,就照顾一下,二百五十块吧,”小红说。

“这么多?”我吓了一跳,这可是我辛苦半个月的工钱哪!不由自主地讨价还价:“少收些吧!”

“这还多?福哥,人家才十八岁,还没结婚呢,要不是福哥的面子,一般人我都收三百呢!”小红说:“花姐在的时候,她都二十二了,又有老公,也收我这个价哩!”

“好吧,好吧,你说多少就多少,我给就是了。”我急忙阻止这个小红的饶舌,怕她再提到有关小花的旧事,我虽然不懂年龄价格与收费之间的内在关系,但至少明白了一点,我曾经心爱的小花在这里时,她也卖,以质论价般卖,而且,不仅卖给赵老板,也卖给一切看上她的客人。老的,少的,丑的,美的,来者都是客,给钱就上床。就如眼前的这个小红说她多么喜欢我,恐怕我一走出这间淫屋,换了另一名客人进来,她仍然会用对我说过的那番话,从容应对另一个客人。钱啊,钱,这花花绿绿的,神奇的玩艺儿,能让老的变成少的,丑陋变成英俊,黑变成白,怯懦变成勇敢,罪恶变成善行,恨变成爱,死变成生,干戈变成玉帛,钱,人可以缺德,但不可以缺钱。

我从衣兜里掏出仅有的三百元大票,交给小红,手有些发颤。

“福哥,还找吗?”小红献给我一个媚眼,笑容灿烂。

但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心境接受这种福利。我只好实话实说:“你就给你福哥留下五十元饭钱吧!”

“小气鬼,没那么惨吧?”小红依然笑着,但已失去不少灿烂。又补充说:“福哥,再想妹子的时侯就尽管来,下一次保证优惠。”

当我离开按摩屋时,正好碰上我隔壁虎狼般鏖战,把床板和女人一起整得吱哇乱响成一片的英雄也从小屋走出来。我们一见面就仿佛认识了许久,相逢一笑。大概是淫屋那条战壕一起的做乱,臭味相投,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他首先开口道:“怎样,小帅哥,爽不爽?”

“唉---------”我长叹一声,没有做答。

“怎么啦,哥们,是不是挨宰了?要不要哥们给你出口气??他正色道。这是个二十五六岁年纪的小伙子,中等个头,身材偏瘦,面容较为清秀。

“没有,没有。”我赶忙说。

“来这里就是为了寻开心,既然你没有挨宰,叹得哪门子气?”他不解地问。

我们边走边说,已经走出那家店铺,见他还追问不止,我只好道出自己的窘境:丢了工作,只领得半个月的工资,却在这里荒唐了一把,现在只剩了五十元钱,担心的是一时找不到工做,怎么生活。

“哥们儿,你小子有点意思,就那点钱就敢来这地方潇洒一把,今日有酒今日醉,这性格对哥们儿的脾气。走,今个儿我请客,想找工作也不难,包在大哥我身上”。他豪气冲天地道。

一听有工可作,又能结交这样豪爽的朋友,我自然愿意便随他去。

一场豪饮烂醉之后,我失去了知觉。酒醒后,我是睡在豪华的过去做梦都不敢想的三星级级酒店里,是‘大哥’为我按排并且付费的。我隐约记得昨夜酒酣之际,我已拜他做了大哥 ,讲了一通诸如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之类的江湖鬼话。此后,一连几天,我天天陪大哥吃住在宾馆,出入于洗头房,姑娘们随我挑,完事之后由大哥会钞,何等洒脱,快活!因此,我极庆幸遇到了一位有钱的好大哥。也因此,我完成了无耻的洗礼。

大哥还非常看重我的那个已经失去用途的大学生证和大学一年的学历,特意把我介绍给‘公司的大老板’大哥说,‘老板’对一般员工决不接见,而且,几年也难的见到一面,除非是特别优秀的骨干分子。我受宠若惊,决心为‘公司’效力。

不久,我知道了‘公司’的具体业务是,把别人钱包里的钞票迅速转化成我‘公司’的嬴利。当我感觉它的‘途径’不合法时,已经是船到湖心下不得。

目标,进入我们理想的伏击地带。那里两面临门,进出的人流不断,且摊位多而热闹,人声嘈杂。她停留在一个摊位前与摊主讨价还价。我发出动手的信号。

在公司我属于那种动口不动手的中层领导干部,具体任务是发现目标,确定目标。选择作战时机和地点,现场指挥调度;取得战果后,组织人员安全撤离,并做好善后。而且我还负责监督一线廉政建设,避免赃款私分。确保战利品收缴归公。以我的德能是不配担当这一重任的,但由于我学历的原因,很受老板器重,别看在社会上大学生多如牛毛,并不吃香,但我们这个行当那可是凤毛麟角,相当之稀缺。

在贼道上厮混这一年多,亲临一线的时间很多,我所观察与耳闻目睹证实了大哥战略见解的正确性:越人多的地方越好下手,安全系数也高。在公交车上,在商场集市,在庙会,在一切公共场所,越人多,我们越大胆,我亲眼目睹了我们的‘上帝’‘客户’及‘衣食父母’的“可爱”,他们集麻木不仁,自私,胆小,怯懦,冷漠虚伪于一身。在我们放手行动,挨个排查他们钱包时,看到的人,假装没看到,我们贼手,在他们来看犹如一道能够伤害他们眼腈的电焊弧光,唯恐避之不及。我们几个人进入几十个人或上百人的公共场所,如入无人之境。在百人之中取他人钱袋,如自个囊中探物。啊,贼的黄金时代。说实在话我们这贼作得有点趾高气扬,牛气冲天,不像贼,到像是一伙武装强劫分子,但我们并没有武器,我们是和平的征募者。

啊,好,好,我的弟兄开始行动,坤包已被拉开,大赖子的手已进入那女人的坤包,好,钱包被大赖子拿到了。

不好,糟了,坏事了!大赖子握着钱包的手被一只突如其来出现得手给抓住,那是一个带眼镜,学生模样的青年。可以肯定他不是警察,也不是反扒队的,他怎么会出现?这年头还真有管闲的人?那青年抓住大赖子的手不肯松开,不行,快营救大赖子!

天呐,要出大事了,大赖子的助手,这个新入道不久的家伙竟然带了刀子,而且拔了出来。这畜生,我们是蟊贼,又不是武装强盗,拔什么刀子,这不是行凶么!坏啦,坏啦,这畜生真出手了,一刀,二刀,三刀---------坏事,“住手,不许行凶————”我大声喊道 。我是怕那畜生一时性起,闹出人命来,我们图财,可不想害命。

我冲过去想制止大赖子助手行凶,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儿的,那时公安可就要一追到底抓捕元凶了。周围近百人在围观大赖子的助手行凶,包括我们的目标,她已经在那学生摸样的管闲事者的帮助下,从大赖子手里夺回钱夹放置进了自己的坤包,但她也如那大量的围观者,表情木然,决不肯帮那救钱恩人一把。

“住手-------”我大声喊着。我是坏人。是贼的同伙,但我希望我的同伙住手的愿望也是真,我不希望出人命,那样,我也摆脱不了干系。

可是,那些围观的看客和我的心情则不同,他们看的是不收门票的警匪片。而且,天塌下来与他无关,他们永远是无辜者,法律并不惩罚见死不救的人。

那个学生摸样的青年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血泊中,大赖子和他的助手见事不好,窜出人群逃之大大吉。

“求求你们,给110打个电话吧——”躺在血泊中的青年垦求道。

没有人做出反应。

“那位大姐,请你给110打个电话吧!”那青年把乞求的目光转向那位保住了钱夹的直接受益者。那女人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但是她却走出人群匆匆离去。

这个坏了良心的女人。再拖延下去,这个青年流血过多,生命就危险。好人们不肯救他,那就让我这个坏人给110拨一个电话吧!

我向公用电话亭走去------

110的出警车来了,下来几个警察,冲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奔过去。见到警察来了,群众又开始热心地围过去,他们不再怕小偷,也不再冷漠。七嘴八舌,向警察控诉贼们的暴行和他们对受伤青年的关心。我也混在了人群中观看。

“闪开点,救人要紧,现在不是调查案件的时候。快,用手按住伤口止血-----让他先上我们的车-----120救护车马上就到。”一个警察命令道。

几个警察一起上手搀抱那个那个青年,有扶着头的,有抱着身子的,有抬腿的,我眼看那个受伤的青年上了车。青年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着,眼角挂着两行清泪。

我的心被这泪水撼动着。

天啊,他一定很痛吧?他的心里也一定很难过,一定很失望。那个丢钱包的坏女人,多么缺德,多么无耻冷酷啊!他是为了保护她的钱包才受了这一难,他是为了维护公理、正义,是见义勇!但是那些热爱正义,呼唤正义、标榜正义的热情观众包括那个钱包失而复得的衣着华丽的坏女人,却那样冷漠的对待他。那样的无情,那样的自私!没人帮他和我们这些魔鬼作斗争,没人肯扶他从血泊中站起来,更没人送他上医院,就连一个电话都不肯为他打。他们怕牵连自己沾包,他们怕坏人报复,他们怕耽误自己的时间和工作,影响了自己的生意和赚钱,可是他们唯独不怕良心坏了不好修复!以后他还会见义勇为吗?他还敢多管闲事吗?如果人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么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坏人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獗,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成坏人的世界,魔鬼的天下------

他的脸多苍白啊,一定是流血过多。他会不会死?我跟着几个警察靠近了印着110字样的白色的警车。在警车上,警察一边扒开受伤青年的衣服,为他受伤的部位止血。一边在他的衣袋里寻找什么-----警察在受伤的青年的衣袋里找到了一个学生证。

“哦,是个大学生-----没找到电话,怎么和他家人联系你?”警察说。

我的心再次被撼动着。曾几何,我也是个大学生,和他一样。而不同的是他见义勇为抓贼,我却沦为了一个贼-----我难道就这样生活下去,过一辈子鬼都不如的日子吗?鬼只伤害、蛊惑和它有牵连,有干系的人,我们伤害的却是好人,正直的人,无辜的人,有正义感的人。我们连鬼都不如----他妈的这样的鬼日子过够了,老子不想做贼了,人渣,一帮人渣,老子告诉他们不要伤人,不要动凶器,我们要钱,但不要人的命。大家都为活着,大家的命都是命----但这帮畜生不听我的。他们听老大的。老大,见你妈的鬼----老子不干了,老子要背叛你们---脱离你们,离你们远远的。

120急救车过来了。警察把受伤的大学生抬上车。

120救护车,呼啸而去。

我走到110警车前说:“警察,我要自首----我知道这个伤人的案子谁干的----”我把双手伸了出来,等他们戴手铐子。

警察惊愕了。

“你是谁,干什么的?”一个警察问,没有急于给我戴手铐。

“我过去也是个大学生,但我后来辍学作了贼,我是贼的同伙,我知道是谁捅伤了那个大学生。”我平静地说。

“你能自首很好,上车吧,到了警局再说。”警察说,对我很客气,没有用银手镯款待我,我感激不尽。

我上了警车,110警车启动了------

在警局里,我交代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作案的经过以及我的同伙;我是怎样一个角色以及怎样登上贼船步入贼道的;我不会找理由,找借口要求警察宽恕我。人不是畜生,人是有思维能力的,应该替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知道自己有罪,贼就是贼,没有什么逼上梁山之说。做贼应该受到惩罚,就像肆意剥夺他人生命权利应该接受同样的回报一样。我知道做贼侵害公民财产的行为是犯罪,我是知法犯法,我不应该受到宽恕,我也不想靠供出同伙而捞取什么逍遥法外的资本。我只是恨他们把我卷进了贼的泥沼里。我只要求警察保护我的人生安全。我还年轻,我还想活下去,不愿因揭发贼而让贼结果了我。只要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这就足够了,我要重新做人,悔过自新。

生命的路还很长,我要走正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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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情天有约点评:

小说让我们见识了毛贼的生活,做贼做到良心发现也算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