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唐朝李绅的《悯农诗》,好象我在牙牙学语时,就会断断续续地背诵了。就是今日,也常常听见幼稚的孩童,在用奶声奶气儿的童音吟唱。可是,尽管在学堂里聆听过老师的诠释与宣讲,如果没有亲自去尝试一下,我却永远无法理解这首唐诗的真谛。
因为爱人是从小山村走出来的孩子,所以在他的心中永远放不下的是那大山的情结。每当节假日或双休日,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一不旅游、二不观光,脑袋削个尖儿地往家乡跑。久而久之我这城里的娃儿,也只好夫唱妇随做起了农家妇女。
这个星期日我真实地体会了一次,什么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滋味儿。那天是个大晴天儿,清晨的阳光十分灿烂。但因为还有二级左右的风,所以人们的感觉还比较舒适。我们俩带了一大瓶子的水,兴冲冲地往山上走去,为春天时种下的黑芝麻间苗拔草。
一路上,养眼的新绿扑面而来,大田里的玉米已经快一人高了。走在那绿油油的田间小路上,人们只能露出戴着草帽的头顶。下田的人不是很多,因为地已经承包给了各户,所以家家早早做完了田里的活计‘挂了锄’。偶而遇见几位乡亲,也是一家两口子说笑着向自家的责任田奔去,我们互相打着招呼相伴前行。
头顶上是蓝天白云、远处是绿水青山、耳边是喳喳欢唱的喜鹊、眼前不时飞过黄雀和山鹰......我一路上兴致很高,随手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儿戴在草帽上,引来同行人的嬉笑,爱人则说我活脱脱是个傻大姐。
来在山上略做休息,劳动便开始了,此时的我可没有先前的闲情逸致了。因为是新开的荒,今年雨水又好,所以那杂草如疯了一般地生长起来,有很多地方几乎都看不见小苗了。我们两人每人两行并肩前行,一边拔草一边间苗儿。开始我还勉强跟得上,过了一会儿就被他远远地拉在了后边。我这个人有个缺点,什么事儿都争强好胜,一落后就没了兴致,因此越拉越远。他不时跑到我这边来帮忙,好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心里感激,嘴上却并不服输,直喊“不用你献殷勤,我会赶上你的!”
忽然,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飞起了一只野鸡,我看见它美丽的身姿兴奋了起来,马上拔腿追去,爱人嘲笑我是“痴狗撵飞禽”,气得我追着他打起来,结果却因力不从心反被他击翻在地,小山上响起了我们欢快的笑声。
然而好景不长,那火红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它“凶残”的一面儿,灼人的阳光毒辣辣地撒向地面,刚才的风儿也好像跑到太平洋去了。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炎热,整个山上仿佛成了个大火炉。因为第二天还要赶回市里上班,所以那天无论如何也要拿下那片荒芜的田地,我们只好顶着烈日继续劳作。尽管我从天气预报中已经得知那天是35度的高温天气,但还是没有料到会让我如此的难受。
我的脸晒得火辣辣的,汗水像小河一样从头发里和脸上淌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芝麻地里,衣服也都湿透了,那一瓶子水很快被我们瓜分一空,可嗓子仍然如冒烟一般。爱人笑着说“你等着啊,我去给你弄农夫山泉去!”说着话拿起瓶子就跑远了,我抓紧时机躲进一丛小树下的阴影里休息。
坐在山坡放眼望去,顿感心旷神怡,只见远山叠翠近水潺潺,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随着起伏的地势错落有致地展现在眼前,宛如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我深深为大自然的风光所陶醉。“农夫山泉来也!”他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迫不及待地接过瓶子喝了一大口,还别说真的是又甜又清凉,丝毫不逊色于那铺天盖地的广告水儿。爱人说这儿的山里有好几处泉眼,四季泉流不断而且水质都这么好。还说等我们退休了,就回来投资建厂,生产我们自己的农夫山泉。
畅想归畅想,眼下还是要先对付这片荒芜的土地,于是我们又头顶烈日开始了新一轮的劳作。汗水湿透的衣服经烈日的灼烤,已经结成了盐巴,身上一片片地泛白。那喝进肚里的水也转瞬变成了汗水,争先恐后地从各个汗毛孔里拥挤着跑出来,好象也要出来透透气儿一般。
经过艰苦的劳动, 终于把那片阵地攻下来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再看看我和他的狼狈像儿,我们不由相视而笑,手拉手地向山下走去。
这时,我的脑海里忽然又涌出了那首《悯农诗》,于是在少有人迹的田野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吟诵声再次随着我们下山的脚步响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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