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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证上写着1989年7月14日出生,老爸和老妈的结婚证上却写着1989年6月6日登记。我小时候就知道结了婚会有小宝宝,可我这个小宝宝的生长期也未免太短了,速成班的啊!
老妈常说初恋时不懂爱情,只因为不小心有了我,才不得不登上老爸的贼船。老爸不解风情,又常年出差不在家,只是定期回来给老妈钱。我能感觉到老妈的艰辛,对老爸的印象便恶劣到极点,他十天半月不着家,我也从不挂念。
有天半夜,老爸突然从天而降,把冰凉的大手伸进被窝胳肢我,我拖着哭腔往老妈怀里钻。后来,老爸在老妈的呵斥下神情黯然地放弃了“骚扰”,摸着黑转身去抱老妈,老妈发出含混的呻吟,求救信号般冲撞着我的鼓膜。我看不懂大人的游戏,只是懵懂地暗忖:老爸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这样欺负老妈,难怪老妈n多不满!
他们终于低调离婚了。老妈说,与其咬牙忍受一个常年漂在外面的丈夫,不如趁老态龙钟前放自己一条生路。老爸含泪把房子留给老妈,却要了我的抚养权,毕竟,他有更多money养我,而老妈没有稳定的收入,想喂饱自己都难,更别说负担我这个“拖油瓶”了。
16岁的花季,心雨下个不停。我眼看要中考,老爸辞去那份出差频繁的高薪工作,做我的专职陪读,讨好般地同我培养感情。可我根本不买他的账,在这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面前,我总有一种几近窒息的陌生感。
老妈要结婚,新郎不是老爸,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吗?老妈婚礼那天,我忽然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独自带着钥匙来到久违的旧宅,却发现一家三口曾经栖身的房子已经易主。那个狂躁而悲凉的夏夜,我偷偷撕碎了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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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网吧电脑前夜以继日地跟陌生人聊天吐苦水,打各种各样的网络游戏,直到老爸胡子拉茬地找上门来。听说他三天三夜没睡,挨家网吧寻我,我心底涌上一丝报复的快感。要不是当年他松开老妈的手,我何至于流落至此?敏感如我,眼见父母走散,心底的暗伤是常人永远都难以估量的。
老爸不仅设宴庆祝我考上重点高中,还押着我去学校报到。可我根本无心书本,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网络的网。老爸本来新找了工作,又辞职变身家庭妇男,只为了死死看着我,生怕我学坏。他数落我好端端的不上学,我也反过来讥讽他:“你一个大男人整天不上班,在家呆着,真让人瞧不起!现在知道紧张我了,早干什么去了?”气得老爸瞠目结舌,我把自己狠狠地陷进沙发里,得意地笑出声来。
好孩子不是看出来的,我信誓旦旦地向老爸保证去上学,可背着书包没走几步,又拐到了常常光顾的网吧,还从网上“下载”了一个韩版单眼皮帅哥当男朋友。韩版帅哥的手总是不安分,老爸下班回家,正撞见他拥着我搞小动作,险些气死。其实,老爸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我是故意带韩版帅哥回家,好让老爸难过,跟老爸较劲,从没想过要跟韩版帅哥真做什么。倒不是我多传统,我只是害怕重蹈老妈奉子成婚、追悔莫及的覆辙,轻易埋葬了一辈子的幸福。
老爸开始克扣我的零花钱,大衣兜里的钱被我偷过n次之后,防我像防贼,变得兜比脸还干净。韩版帅哥要过生日了,我不得不变卖家里的液晶电视请客吃饭,酒足饭饱后回到家,老爸正坐在沙发上揪着头发吸闷烟。5000块钱的电视,600块钱就卖了,他肯定心疼得要死,可这不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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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心狠手辣地拆散了我和韩版帅哥,我很快又换个刺青男,跨着他的胳膊感觉特牛,带他回家向老爸挑衅更成了保留节目。
那夜刺青男去泡吧,死活不带我同往,可我打定主意要跟踪他。我可不想被那些妖冶的夜店小妞比下去,于是穿上低领裙,蹬一双超高跟的凉鞋,忐忑不安地去了酒吧。
眼见刺青男搂个小妞私语,我还没想好对策,一身性感行头就招来了狼,那男人喝醉了酒,死活要拖我跟他去过夜。多么讽刺,我马上就要羊入虎口,发现了状况的刺青男却泰然自若地忽略我求助的眼神,把怀中的小妞搂得更紧。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色狼扭打起来,是老爸!原来,他见我装扮不同寻常,便偷偷跟去了……
被老爸塞进出租车后,我第一时间给刺青男打电话报平安,他的回答异常冰冷:“你就算被杀掉,也是自作自受,跟我没关系。好女孩谁来这种地方?”伴着惊吓和委屈,我扑到老爸胸前大哭,那港湾,原来如此温暖和安全。
那年我18岁。老爸给我找了工作,然后戴着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手表到处炫耀,他的女儿一夜之间长大了。
今年我22岁,刚结婚。带老公回家给老爸过目时,我读懂了老爸笑容里的潜台词:女儿学乖了,这男孩比当年那两个浪荡小子强无数倍。
婚礼前夕,老妈风尘仆仆地带着继父赶来,我一愣,那不是当年常来打针的杨医生吗?他一来,老妈就关上卧室门,说大人打针小孩不能看,如今我才恍然悟出里面隐藏的私情。我悄悄问老爸,你一直都知道,对吗?老爸苦笑:“不说那些了。这几年我惟一担心的就是你,能把你完整地交到老公手里,我就放心了。”
多老土的[ch*]女情结啊!我的手指在老爸早早生出的白发间穿行,很想嘲笑他一下,可一瞬间,竟心酸得要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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