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越来越远的妈妈:
思念烧烤着我的心,如白蚁在啃食着我的心扉,我伤感地坐在电脑前,继续给您书写那封无法邮寄的信笺,不知您在天堂可好?
昨天,因为回了趟老家,我耐不得思念的心绪,又登上山岗去看望我那久违的娘亲。
每次去看您,我都感觉妈妈在那荒山上,正焦急地守望着女儿的到来。那远远伫立在山坡上的石碑,仿佛是妈妈苍老的身影,在山风中那么孤独和无助,每每看见它的刹那,女儿的心中都平添许多伤感。虽然我知道妈妈的灵魂一定在天堂,可还是把埋有您骨灰的地方,看成是我寄托哀思的地方。
由于今年封山,又赶上雨水多,想要上山几乎是无路可走。假如他不和我一起去,我一定会迷失方向,找不到您安息的地方。那山上的荒凉景象,让我想起了那首您教给我的歌儿。“去年此地与君同船把琴论,今年再来看君惟有一孤坟,蓬蒿满荒草深,声声涕也禽......”。爱人手拿着一把镢头在前面开路,一下下压倒那一人多深的荒草,我在后面踏着他的脚印儿,一扭一拐的紧紧相随。那一路的艰辛,让我在心中暗暗问妈妈,女儿来看您一回咋这么难呢?
我们终于来到妈妈的身边。当我把那冰冷的石碑抱在胸前的时刻,伤情的泪水如潺潺的小溪,不听话地潸然而下,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脸上流淌的是泪水还是汗水。妈妈:没来看您的时候,我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迈到您的身旁,来看看我久违的亲娘。来在这荒凉的墓地,这里的一切却打破了我心中的梦幻。
原以为您安息的地方会鲜花开放,可结果却让女儿大失所望。因为妈妈生前酷爱鲜花的原因,所以春天时节我们把好多的花籽撒在您的墓前。但眼前的一切是那样令我不能接受,只见满目的蒿草一人来高,您的坟墓顶上也长了许多二尺来高的荒草,原本不矮的石碑在草丛中显得那么矮小。那可怜的花儿虽然开得很好,却抵不住疯长的荒草,一棵棵如营养不良的孩童,在草丛中苦苦地挣扎。
那一墩墩的棉槐树象一群汲取营养的强盗,长的那般繁茂,竟然不顾这儿还休憩着一位可怜的老人,把枝条肆无忌惮的向四外扩张,遮挡着母亲远望的视线。。伤心的我匆匆放下手中沿途采摘的那不知名的野花,一边哭我那故去的亲娘一边疯狂的拔着周边的荒草。小卜也赶紧用镢头刨那可恨的棉槐树根儿。他对我说上次来还没这样,才几天的功夫啊!竟然如此荒芜。
我哭您——我朝思暮想的亲人,我哭妈妈这荒草凄凄的家。好在静静的山上除了山鸡野鸟,根本没有人迹,我正好放肆的痛哭,把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尽情释放。可惜天公不做美,忽然下起了雨。假如再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切都会收拾得干净利落。那雨越下越大,我只好收起伤心的眼泪匆匆和妈妈道别。
下山的道路更加难行,瓢泼的大雨像悲情的泪水从天而降,想要加快步伐根本力不从心。我俩只好钻进玉米地,顺着垄沟往村里跑......。大雨淋湿了衣服,鞋也被水泡透了,雨水顺着衣领流遍了全身,我们一哧溜一滑的终于狼狈地跑回到弟弟家。
我亲爱的妈妈呀!那凄风苦雨打湿的只是女儿的身子,可那真正的寒冷却在我的心里。假如思念是女儿心中抹不去的痛,我还是希望选择这种痛,因为看见山上那悲凉的一幕,还不如在心中留下一种美好的遐想。
已经记不清这是女儿给您写的第几封信了,但那些信笺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也许到我归去的那天,我会亲手把它们送到您的面前。我要亲口把女儿的思念和伤感对您述说,以慰慈母那孤寂的心田。此致
不孝女——风儿
2012年6月27日下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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