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特意找出高三时的同学录来,从后往前翻,第二个便是你的赠言了。我看到的却不是你的赠言,而是你的生日。去年时,高考结束,我考的还不错,是我意想不到的。拿出父亲的手机,笨拙地和你聊天,每摁一个字出来都要笑一下,高兴得不得了。那是我第一次用手机,在此之前,我是不会使用手机的,即使是最简单的接听拔打电话功能。想来三年高中,像一个活在不见天日的栏槛中的困兽,四面楚歌,赴汤蹈火,发出喑哑的哀鸣,所有的时间和心血都泼洒在题海书山中,手脚挪移着,却始终摆脱不掉梦魇似地沉重,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呼吸困难,没人理解和注视在角落中挣扎的我。所以,你是我生命中的光,不偏不倚的笼罩在我的周身,施温予暖。至于手机,记得在初中时,我当时颇能引导潮流,与那些同时村子里的学生相比之下,我无异于高科技发展的风向标,第一个买录音机,第一个买mp3,第一个买数码cd......于是,家里的大抽屉里还保存着整整齐齐的磁带,碟片,都是那时遗留到现在的纪念和凭证。看着他们,似乎在默默的诉说光阴里那些慢慢发黄的日子,那些快马平枪得少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游戏。告别之后,才回味到那时的好。高中的情况,与此截然相反,快乐不在了。
之所以看似罗里啰嗦地闲扯一大堆,还不是想让你想起,就在去年这个时候,我对你输了那三个像谜一样的三个字吗?
一年了,竟然有一年了。
彼时信誓旦旦,说话不遗余力,优美动听,像落在银碗里的玻璃珠,有青春突然断裂的骇人听闻。说我会陪你看四年花开花落,草长莺飞;说我会为你描眉打鬓,梳最美丽的盛装;说我会在你抱着我的时候抱得你更紧,不离不弃。
剖白心迹的那几天,心情格外的好,看什么东西都觉得顺眼,常常兀自傻笑,手中的活会做着做着就停下来,然后被母亲呵斥,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成了小孩,心无挂碍,眼中只有光明和希望,不染尘埃,荡漾着你嫣然一笑的影子。
最温暖的是就是午夜梦回是偷偷的想你,睡不着的晚上就望着天花板,或者窗外倾洒如潮的月华浮想联翩。猜想你酣眠的姿态是怎样的百看不厌,微弱的鼻息又是怎样的芳香,真想趴在你的身侧,悄悄地看着你。
这些话,若是说给别人听,未免一心我心思的纯净。可是,你懂得。这就够了。
每晚都聊到十点,其实,聊到时间并不怎么长,你经常八点才上线,我早就焦急地等了你一小时了。为了担心错过和你聊天的一分一秒,我主动承担起了做饭的任物。昏黄到暗红色的夕阳在西天迤逦连绵,我在院子里生火做饭,暖风拂面,青烟直上,心中满是熨帖、陶醉,觉得万物可爱,再无忧伤。
你一直对我说,你给予了我什么,所以一直没有接受我。
我知道,你的顾虑有很多,顾虑到家庭,顾虑到未来。顾虑到我的前程。
也许,这几句词语意义过于虚泛,根本无从滴水不漏的表达我的心思。
但关系不大,因为你想说的不过是一句话呀:我不爱你。
向来,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即使当初遇见你。爱情与时俱进,你的善良你的乐观你的坚强都是我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未曾如此光彩夺目的。
你太好了,我愿意不计后果的追求你!
当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说过,我在你面前表现得卑微,甚至放下了尊严。可你哪里知道,也只有你,我才不由自主的地坦露内心的脆弱和渺小而已。你却随手打落我的赤诚,痛苦支离破碎,看都不看就走了。
情绪失落至极的日子里,选择浪迹形骸的行为来做。去石家庄看过你一次,是名至实归地“看”,伫立窗台外,看着你安稳的坐在宽敞的教室里静默书写,有一个人在外面泪滚溢面,你却一无所知;喝得酩酊大醉,一气之下干了三瓶白酒,在宿舍昏天暗地的不省人事;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用烟和文字来麻醉自己的伤口,堵住对你的思念。
而这些,风烟俱净,难赋深情了。
现在,我也回想起你,也会唏嘘自己如许情深,也会惊讶自己的一腔热血。不同的是,就像吃饭、上课、看小说一样,只是一种不约而同的习惯罢了。
真的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更何况仅仅依靠爱慕和心仪搭建的感情,脆弱不堪风吹。以为展示自己的伤痛和泪水,引得外人的驻足和关注,换取恻隐的安慰,尽管永远是隔靴搔痒般的词不达意,甚至于转变为一种亵渎。人啊,爱啊,痛啊,说一次就复习一次。其实没必要了。生活是那么变幻莫测,苛严日甚一日,谁说得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所以,我会更喜欢一个软绵绵的玩具娃娃,一棵静听风雨不厌暑寒的树木。虽然听不懂我的话,但对我是安全的,不会惹我心痛。
对了,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次我就不能陪你过了。
祝你快乐,比我快乐。
2011/6/25。
横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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