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荣结婚已经二十周年了。我们的爱情结晶----琦也二十虚岁了。为了迎接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和荣又到照相馆拍摄了20周年结婚纪念照。那精美的相册让我沉湎于温馨和幸福之中。
一
我认识荣是31年前的一个仲夏。
仲夏的阳光洒在正在抽穗的麦子上,闪烁着青绿的光彩,流泻着生机,一些鸟儿被清脆的鞭声惊起,“的的、的的”的马蹄声在乡间公路上响起,那辆三套马车载着父亲,母亲,我和家具以及那只花猫,从宝昌镇搬家到五间房村。在那个年代人的命运完全是随着政治漩涡而沉浮的。父亲就是因此下放农村,而我们全家也随父亲的失落而失落。一片哗然的锣鼓和一片零落的马蹄声,我家的命运就发生了重大变化,姐姐因此而早早结婚,爷爷奶奶而因此于一年后去世。唯独我因祸得福,认识了荣。
那一年我仅仅是一个12虚岁的少年,对于事物的认识只是表面和感性,父亲的内心痛苦我却全然不知。从城镇来到农村的新鲜感,使我欢乐而兴奋,一块块油绿小麦田,一块块白花红茎的荞麦,一块块青绿的山药,和那散发花香草香的空气,让我不禁欢唱。家安下了,一切都改变了,城里伙伴没有,学校的老师没有了,叮叮铛铛铁匠铺钉马掌的声音没有了,与我相伴的只有那只大花猫,它像知道我的心事似的整天与我为伴,一刻也不离开我。我孤单、寂寞地一天又一天地度过。
一天,父亲说大队党支部书记要来看我们,母亲把家打扫得一尘不染,父亲也找出了家中最好的香烟,父亲让我在院子里玩,不要走远。
果然晌午时分,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来到我家,他还领了他的十来岁的女儿,我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在院里玩,跟他们进了屋,我便盯着看这个女孩子,她穿一件花上衣,下穿一条蓝布裤,脚上是一双黑布鞋,头上扎两只羊角辫,两只大眼睛在她红扑扑的脸上忽闪忽闪的,不知是她在陌生人家的胆怯还是出于女孩子的胆小,她始终在那个汉子的两腿中间,一刻也不离开,我站在门槛上听着父亲与那汉子说话,眼睛却始终不离开那个女孩。她就是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我们成了一个班的同学,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学习,有时也打架。一年后我家搬到了公社。后来我们一起考上公社的中学,那时我们就渐渐长大,也渐渐的分开,偶尔我们也说几句话,偶尔她也去我家,偶尔我们也互相看几眼,那时我们毕竟不知道什么叫爱,慢慢地直到我们情窦初开。
二
我和荣恋爱是23年前的初夏。
那时候高中就要毕业,我和荣在同一个班级。那时候我们长大,荣在我眼里是全校最好看的女生。七七年恢复高考后,我们就开始下苦功夫学习数理化。高中我们就是在一起学习数理化中度过。
初夏的田野小麦莜麦还有大叶子的荞麦山药一片郁郁葱葱,我和荣每天早起晚睡复习功课,迎接高考,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我有不会的物理、化学题就去问她,她有一些疑难的政治、语文问题就找我解答,渐渐地我们像一对亲兄妹谁也离不开谁。7月7日高考越来越近,我们的爱情也一天一天生长。像发面一样一天一天彭涨。在六月末的一天晚上,我们在班级里说出各自的心事,许下了终身。爱情便成为学习和高考的动力。记得那天晚上,晾习习的晚风吹进教室的窗口,我和荣望着天空上的星星,谁也不说话,我们都想着一个共同的问题和未来,后来我们拥抱在一起,把各自的喜怒哀乐,人生幸福与痛苦紧紧攥在一起。
高考结束那天,我和荣看电影《小二黑结婚》,荣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我紧紧抓住她微颤的手,沉浸在电影里,沉浸在小二黑和小芹的爱情幸福中,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电影结束后,我们在回姐姐家路上,荣问我:“我一旦考不上怎么办?”我说:“复习呀,明年再考。那么我要是考不上呢?”荣答:“你也再考呀。”后来真的她没有考上,在中学代了一年课,第二年她考上的中专。在我们上学的两年里情书片片,鸿雁传情,真正确定了我们的爱情是建立在共同奋斗寻找幸福美好的基础之上,虽然恋爱时间两三年也有过痛苦和波折,可我们的心始终紧紧相连,像树、像藕、像歌……
三
我和荣结婚是20年前的初冬。
我已参加工作一年,荣参加工作5个多月,我和荣的爱情已上升到了非婚姻不可的地步了,双方的父母也都认为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那是一个初雪初晴的上午。我们来到楚古兰办事处婚姻登记处,我们在办事人员的桌上捧上了一些水果糖,办结婚登记的女同志便笑着问我们:
“到没到结婚年龄呀?”
我急切地说:“我二十二,她二十,婚姻法……”
“我看你们象十六七岁的孩子。”工作人员开着玩笑,又说:“坐下吧。”
荣给那女同志拨了一块糖,女同志说:“这姑娘真漂亮。”
荣羞得脸象晚霞。我心里甜滋滋的,虽然我知道女同志只是寒喧、恭维的话,我却认为是真的。这天我们就正式成为合法夫妻了。这天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有些痒,这天是12月9日,是一个青年运动纪念日,这天,我喝了一杯酒差点喝醉。这天我没有写诗,我没有看书,沉沉地睡着了,想不起做了一个什么梦,肯定是美梦。
第二年我们就有了一个美丽健康的女儿。
一晃就二十年了。我和荣的婚姻是幸福的,记得在结婚十周年时,荣还感慨地说:“当时我怎么就嫁给你了,要是现在我决不会嫁你的。”那时我说:“现在找老婆我还找你。”荣笑了,笑得很甜。又是十年过去了我们仍然相濡以沫,我想将来我们可能还要在一起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就是死了也要在同一棵树下听树上的鸟们唱歌。
本文已被编辑[心海岸边]于2004-9-26 9:10:0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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