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工作比较早,为我介绍对象的人也比较多。爸爸一直说我有个头没年龄,他很想为我精挑细选一个家境好、人也好的男人可托附终生,让他放心安心。可是,我那时不仅不自信,而且也不做细考虑,就选定了如今的爱人。我实在迷上了我的爱人,因为我喜欢读书人,欣赏他的才气和他的很多与众不同。他不仅不俗,而且还相当的英俊。当时他的父母亲已经年老,母亲没有工作,父亲工作单位也不好,家贫是能够看得到的。姐姐当时非常有意见,一百个不满意。越是这样,越没法拆散我们。并且我一直很自豪:婆婆的六个孩子全是大学院校类毕业的国家干部。
结过婚,我没吃过什么辛苦,也没因困难吓倒过。我对爱人的工作成就很满意,为此,我还宠他惯他。直至将自己当家人的位置全权让步给他。就在今年,我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但是,我依然选择了忍,而且誓将忍字进行到底。我不知道是该同情公公婆婆,还是应该可怜公公婆婆。婆婆一生要强,可是结果呢?她真的害我们好苦。也许我不该说害,可是,不说害,我真的找不到更适合的措词。婆婆其实是很有文化的,在她那个时代,她更是位女中英杰。可是她儿女情长,放弃了很多很多机遇,为了孩子,她宁可将自己的一份好工作丢掉。照我现在看来,她简直就是活脱脱没有远见、没有事业心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多少年来,家里最小的幺姑几乎全凭哥哥姐姐的经济扶肋而读书的,自此,她养成了自娇习惯,只爱自己,不感父母恩,也不知人情味,和我同年大几个月,却不比我多懂事理。我知道几个哥哥对家里的好,老宅就是他们齐钱盖起来的,还是楼地基呢。当初就数三哥没对象,出资最多。可是娶了媳妇以后,他媳妇知道这事,总是说父母不疼三儿。所以,三媳妇一直是不省油的灯。
自打我过了门,倒也安然,毕竟爱人是家中最小的男孩子,父母亲很疼,事事都不打扰。父母亲比较多扰大儿和二儿,但这两位媳妇倒还柔顺,大哥二哥也都当得了家。父母亲多病,长期生病吃药,花了二十多年的医药费,以前没有合作医疗,公公的单位也极其潦倒,医药费一分不报。亲戚却常来常往,以为父母亲过的日子非常好。其实,父母亲也没享什么福,多是节衣缩食。这几年大哥家添了第三代人,大嫂也拿上了年薪工资,开始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二嫂同样是年薪工资,但二哥自身混的并不咋样。倒是我爱人大小是个官,拿的工资却又无法与他们两家比。三哥反正每月只出三百元给父母,大哥二哥每家五百,目前保姆一个月的开支已经达到二千元了。公公婆婆如今住的是我家房(一套房如果按出租费,每月就已超过了五百元)电费电视费电话费都由我交,原来,每次重病住院钱都是四家平摊的,到了如今公公实在力不从心挨家挨户要了。因为爱人大姑去世,大嫂连一分钱都不给大哥了(爱人对我说,大嫂现已经钻钱眼里了,她已经不爱大哥了),老三更是买公墓平摊的钱都不出(姨哥背地里老是骂他,他媳妇因为听了这个就更不愿出钱),两个姑姑也不出钱,都你看我,我看你的搭眼皮)。从这以后,用我爱人的一句话说:就当父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吧(比生一个好太多了)他都出。
要说这钱花的有多快呢?我初算了一下,不算多,空调、电冰箱、电话费这些保姆都是不会为我们省的,还有一年只住一次院也就够我家受的了。平常,爱人什么钱都该给就给,该出即出,过年过节费,穿衣日用品费。我实在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不算算他儿子拿多少钱一个月,家里还养着一个在外读书的孩子。爱人对我说:这可能与他们老年人的老思想老思维习惯有关吧。像他父亲七岁就没了父母亲,成了孤儿,是部队培养了他,他参加过抗美援朝,一直跟着共[chan*]党,一直也相信共[chan*]党,从没曾想过防老的问题。再说,以前人一代一代都是以养儿防老为民俗的。他现在也会认为我好坏大小总是个官吧,穷是穷不到哪的。
是啊,我们穷是穷不到的。正因为这种思想,我对娘家遇上的事出手也不能总是小气。父亲母亲对我们好,我们总得礼尚往来地回报。即使姐姐开着药店,我也还是常从我的医疗本子上给父母亲涮卡买药。父母亲两个人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我觉他们都把药当饭吃了,我看了都很害怕,可是,我仍旧是问都不问是什么药,照他们给的瓶子样去涮卡。想想我爸养了三位老人,可都没见谁这么吃药过啊。现在的老人真是不一样啊。以前听说过外国年轻人一边开小汽车一边喊穷的。我信。因为现在从自身上已经有所体会了。我们现在一买房子就要大套的,买房就得装修,不管在家还是在外,独个还是集体,处处都是高消费,处处都在浪费。这样下去,不穷才是真怪呢。就说我们单位吧,谁家不买小汽车啊。就象现在谁还在家招待人吃饭啊,连打扑克牌喝茶水都不会往家里带人,而是要去茶社和棋牌室消费。
老有所养,真正实在太难了。好在确实没有难倒我们,也算有点本吧,加上他儿子人不笨,总算学会了交三朋四友,挣四海八方的钱。我的感慨只是:养儿防老有多少?不如自己早作打算,老有所养,老能自养。人最终是要靠自己的啊,何必将自己的晚年幸福交于下一代呢。总之,时代不同了,我开始趁早为自己做打算。因为,人不能稀里糊涂活,更不能过一天是一天这样活,太悲观不好,太乐观也要不得。而要有生活的目标去生活、去拼搏。我想:人一生的积蓄只为晚年能够过上体体面面的生活吧,而真正能有多少人将希望寄于子女的呢?如果爱真是无私的话,前提是:我们只付出,不索取。
写下这些文字,我觉有些羞愧有些难堪,我仿佛觉得自己有不孝之心在作祟。遂扪心自问:为什么生活越来越提高,人就越来越贪婪,越有钱的人越自私越在乎的多呢?人的物质需求是不是真的需要那么多,需要那么快,是不是抵抗不了金钱消费的诱惑力,还是实在不愿意比别人活的差?现代人呵,真不知是真正的生活为难,还是爱脸爱面子爱的只是虚荣的一张面皮?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情愿倒回去活在出生的那个年代,让思想单纯,让生活清贫,再不生非份之想,更不会纠出“老有所养”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或许关心太多,想的太远,不该考虑的,总是因为闲想而生太多。如此,权当写给自己。也只能写给自己,因为不是杂文,和呼吁无关,只属个人心情,而个人心情无关社会大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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