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早早安排儿子睡下,我与哥们斯英定好大早6时一准出发。
早4时,我起了床,把行李又检一遍,看有否遗漏;再次把房子检了一遍,恐有疏忽。如阳台的窗户是否关好,煤气气阀是否关好,一些电器开关是否关好。到5时30分,我与斯英联系后,便将行李一件一件搬运到楼下,再上把儿子唤醒,让他穿好衣服,然后等车。
6时整,我们上车沿312国道快乐出发!
上午9时,行至八钢,车的后驱轴断了,只好将三菱越野开成拖拉机的样子以时速慢于40公里的速度缓缓行驶到了乌市修理。把三菱越野开成了拖拉机行驶在大街上,所以引来了众多目光的关注。在乌市一个路口,一名路人跑过来拍打我们的车身,急切地告诉我们:“你们的车后面着火啦!”其实我们早就闻到了呛鼻的糊味了。
我的俩哥们开车,我一家坐后面,大后备厢里塞满了我的行李,光网套就有12床。前些年,我回乡里盖的被子又硬又阴,当时便定下如再回时,给叔叔们带些新疆网套。所以,定了回乡,首先就着手备下了网套。现在听朋友告诫说是车后冒烟了,便不待车停稳就跳下看究竟(下车时还特地用手探了下高压成包的网套的温度)。
冒烟和糊味溢出处即是我坐包下方。斯英察看了,叫我们捧了路边积雪撒在滚热的车轮毂上。那冰雪一接触到轮毂就“嘶”地腾起白气。儿子见了很兴奋,也要干这勾当,被我阻止了。
我一向很是懒惰,见俩哥们用手挖捧路边黑雪给轮子降温,并未积极参与,而是东张西望,努力想找到工具铲雪。不远处有环卫工扛着锹向我方向走来。近了,我上前简短说了事由,借了锹来铲雪给轮子降温。
街上很多人看我们,神情怪异。
轮的高温降了,我们的车继续在大街上拖拉着行驶。
这辆车是斯英他们公司的,但不是他个人的,因此对于三菱越野的专修处不甚知详。他边开车边打电话询问公司里的人,终于在电话的引导下,找到了修理店。
修理店的师傅把车吊起卸开看了仔细,说:你们胆儿大,车再走百米,两后轮肯定飞掉!
午后3点,车终于修好了,重新出发,虽然依旧快乐,但我心忐忑:出门即受此挫,应为不祥之兆啊!真不该带孩子出远门——以自驾的形式出远门。
过达坂城,又经吐鲁番、鄯善,夜11时抵哈。,没进城,只在路边用了餐。我拿出从家带的鸡爪、牛肉和大家吃起来。可怜我儿晕车,吐了许多,此时下了车才恢复了精神气,但没吃多少。
简单用了餐,我们在冬夜星光的冷峻注视下,向着未知的让我既兴奋又紧张的前程前行。
车外是一片黑暗,还有精神十足的呼啸的寒风。车一直在爬坡,前方是星星峡。为了交通安全,出入星星峡的车辆一律停车登记,然后工作人员给司机一张卡,上面有车辆必须按卡上规定车辆完成出入此段路程的时间。若在规定时间之前到了出口,司机将被强制休息,并罚款200元。我们凌晨抵达星星峡出口。星星峡,又名猩猩峡,是新疆与甘肃的交界。由于星星峡产石英石,在夜晚时石英石闪闪烁烁,宛如星斗,因而得名。星星峡并非峡谷,而是隘口。它是由新疆出去进入内地的必经之处。素有新疆东大门“第一咽喉重镇”之称。它不仅是新疆和甘肃的分界线,同时也是两种不同文化风格的分水岭。对于新疆人而言星星峡就是一堵院墙,过了院墙就算是出疆了。车停下,我们下车小解。风真大,站立不稳,四周漆黑,只有风雪的车灯在忽闪,寒气清冷透骨。我们在寒风颤抖着完成了小解,又上车前行。
28日天亮时到了安西,周围环境与新疆无二。安西县位于甘肃省河西走廊最西端,东邻石油城玉门,西接敦煌,西北与新疆哈密市毗连,是连接甘、新、青、藏四省区的交通枢纽,早在四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安西就有先民繁衍生息。秦以前为羌戎所据,秦时为大月氏占有,汉武帝“列四郡据两关”时,为敦煌郡所辖,两晋沿袭汉制,隋置常乐郡,唐武德五年(公元622年)改称为瓜州,宋元相沿。至清雍正年间设安西郡,民国二年(公元1913年)改为安西县至今.迎您开放的安西欢迎您 安西县县情介汉代以来,安西就以盛产美瓜闻名。《汉书、地理志》载:“古瓜州地生美瓜,长者狐入瓜中食之,首尾不出”。唐时,先知穆罕默德派遣使者来华传教,其中一人病逝于星星峡。哈密王曾为其在星星峡修墓。林则徐遭贬由此入疆,并在我现在生活的城市当初的驿站奎屯住过一宿。我的老乡左宗棠曾率6万湖湘子弟,由此进疆灭敌守疆,并将将士的思乡之情一路栽成“引得春风度玉关”的左公柳。1937年3月西路军左支队进入新疆的星星峡,在这里,西路军完成了历史使命。后人为纪念西路军入疆而在此竖纪念碑。1949年10月老乡王震率部,由此凯歌进新疆。
我们是在安西高速公路边吃的早饭,早饭是 “烩肉片”,此小吃有如新疆昌吉的丸子汤,只是用羊肉或牛肉片代替了丸子,也有些青菜。
又走,到了玉门。我坐副驾驶后面,偏了头就看见了在荒漠中历经了几百年且如今正在继续的风吹雨打和时光的历练长城。一路走一路侧目与长城对话,我似乎回到了那个冷兵器时代,那时的戈壁,那时的戈壁月,那时的征夫,那时的怨妇,那时的呐喊,那时的尸骨,都一一在我眼前生动起来。我似乎看到那些冲杀的人群中有我的先人,他的拼杀,他的流血,他的最后倒下,都只是为了我爱的江南,永世的江南,永世的燕子从窗棂轻盈穿过,飞入我家堂屋筑巢。我也见到了先人的情人,先人的妻子和先人的双亲坚守在老屋前的荷塘,把盼望亲人归来的目光凝成浩渺湖波……我左手紧紧揽着儿子,右手悄悄抹去脸颊的泪水,继续向着前途奔驶。
抵达兰州,已是下午6:30,可是我们在高速公路出口却迷了路,准确地说是迷失了方向。开车的哥们不是正式司机,因此尽管他俩来过几次兰州——也是开车,但全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司机那样善记路辨向。
还是刚出安西,我就给在兰州理工大学任教的堂叔打了手机——我和他已近20年没见过面了。到兰州机场时,我又和他通了话,告诉他预计7时到兰州市内,可是现在快七点了,我们还在兰州东出口,还在夜幕中问路。到7:30分,我们终于进了市内,在兰州火车车站附近一个蒙古族人开的酒店停下住了宿。这个叫做什么格日勒的酒店,规模很大,儿子一路上就叫嚷着要给开间有电脑的房子。我也很想这样,2009年7月以后,再没进过我的空间,也不知我的网友如何了?更不知空间怎么样了——可是这里没电脑!在房间坐了会,堂叔——睛光叔——来了,同来的还有他母亲——我喊她小奶奶,她是我奶奶的妯娌——小奶奶怀里抱着睛光叔的女儿——我得叫她妹妹,我儿子要按辈称她“姑姑”,小家伙才3岁多。
第一次见这小妹妹,按家乡的规矩,我给了她200元,又给了小奶奶500元。家乡人收礼是要还礼的,小奶奶还给了我儿子300元,睛光叔还给我儿子400元。
之后,睛光叔带了我们去吃饭,时间也不过才9点多,这家饭店也不是小店,居然拒客,说是要打烊了——这样的甘肃,这样的兰州,你怎么能发展旅游?怎么能发展经济?出了饭店,我执意就在街上吃,最后进去了一家大排档,随便吃了点东西,聊了会天,便回去休息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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