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春的残雪，在谷底。

那些日渐消逝的晶体，零度以下的情绪，我不能左右。

一种形式转向另一种形式。

内与外，对峙，矛盾不可避免。

风声和流水的声音，交响。

二

寒冷依旧紧裹着，僵硬的表情和几近麻木的语言。

这首在冬夜散落的诗句，在窗外，在光秃秃的十指中，穿梭。

文字拧出水份，在一朵臆想的雪花中，在我交出纯粹的某一瞬间。

河面沉默，如我的眼睛。

冰与火的沸点。

三

哪一条理性的根须，开始蠕动。

那无路可寻的天国，就在我遥远的前方，迷雾的尽头。

那些细小的种子，在冰结的泥土的内部。

你听，那欢悦地颤抖，一层层打开，明亮的光泽的中央。

破土而出。

温润地，潮湿了这个春日的清晨。

四

雨水敲打的河面，一切似乎开始柔软。

激情混杂的涌流，由上而下，由远而近。我听到你原始的心跳。

那寂寞已久的河床，石头裸露着质感的骨骼。

那一面面举起又倒下的旗帜，高过呐喊的号角。

那一声声急促的春雷。

又一次革命，就在这奔腾不息的水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