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电脑老毛病又犯了,只好将它送去了专科医院救治。没有电脑陪着玩了,感到很没趣,因此晚上只能提前睡,由于天生不是那种适应享受的命,天不亮就睡不着了。只好起来洗漱,完了,出去看晨色中的风景。
走出家门往南走几十米,然后左拐没多远,就是十字大街。首先看到的是尚未开门营业的门冲西的兴盛超市,也即梦中情人宋甜甜的超市。在男人眼里,美丽的风景,其实也不过就是女人,最美丽的女人,也就是最美丽的风景。而在我的眼里,最美丽的风景,则就是超市的老板娘宋甜甜了。没有电脑玩了,好想看看她,当然不是想玩玩,就是想看看她。超市的北边和街道的对面,摆满了地摊饭桌,稀稀拉拉的出门来的人,渐渐就将地摊饭桌给坐满了。当然都是些急着赶时间上班又不喜欢自己做饭吃的各色人流。一碗豆浆两根油条或者一碗胡辣汤两个烧饼,这早点就算“点”了。这人,为什么要早点午餐晚膳地天天没玩没了呢?我看着想着,不禁孤自莞尔。
忽然,吃饱喝足的七八人自我身边走过,男的女的各占半数,搭配的很均匀,只是年岁极不协调。女的都是清一色的少女,男的大都脑满肠肥、年龄都是四十岁左右。更叫人不能理解是,女的都是偎依在男人的怀里,男人搂抱着少女的细腰,缓缓自我身边走过去。看他们的亲热劲儿与各自的形象,应该都不是父女关系,虽然年龄极其访像父女。常言道,是亲三分像。说的是,只要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的长相,就是相似的部位或者地方。就算是父女亲热,也没有四五对儿父女联合起来要比赛谁亲热得有风采的。最后一对“父女”走过我身边时,男的居然与我打了招呼,而且叫我哥。我一看,连忙回到:“哎呀,三弟,是你呀?早上好!”我一看他怀里抱着的黄头发的少女,就笑了:“这是弟妹吧”?三弟嬉笑连连:“是,是弟妹:”说着冲那少女说:“这是咱哥;叫哥哥呀!”
三弟是一代英雄豪杰,也即地痞无赖。如今的地痞无赖,就是古代的英雄豪杰。这是谁定论的,我理野。
我在没有买楼时,与三弟做过几年邻居,因此有幸认识了这英雄豪杰。一次与他的母亲坐在一起,问我一月开资多少。我回答后,老太太好像是感到惊讶地又问:“你还没有俺家老三开资多呀?”我苦笑:“我没有三弟上班多,自然开资就少。党的政策好呀——多劳多得,你老三可是保勤模范呀!”老太太听了我的赞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险些背过气去。怎么回事呢?我上班是上班前刷卡,然后工作,工作八个小时后,再刷下班卡,这“工”才算挣到手了;三弟是上班之前刷卡,然后回家该干啥干啥、想干啥干啥,到了我们这些与英雄豪杰四字永远无缘的人下半的时候,就又驱车回来刷下班卡了。我自然累了就得休班,三弟自然就可以每月满勤。公司当然不敢管。如果让他脱去衣服,看看身上的横七竖八长短不一的刀口,公司各级领导就无谁过问了。因为那就是文凭,可以成为英雄豪杰的文凭。而我理野身上就像我的人生档案里一样,连个黑点点都找不见,受罪当然是活该了。
虽然我明知道三弟的老婆已经三十五六岁了。也就是说深知他现在搂抱着的这个少女,绝对不是他的老婆,也还是只能叫“弟妹”了。这是一种最为明知的称呼,因为,一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二来,我可是非常害怕身上哪个部位给缝几针。
过了十字街口,西边路北就是停车场。这四老男四少女就旁若无人地搂抱着穿过了大街,分别上了两辆白色的雍容华贵的轿车,然后一路向西,很快就自我的视线里消失了,而她们的影子,却是久久在我的心里视线中飘荡,仿佛成了人生中的阴影,永难抹去了。眼看就到父亲节了,这四个男人应该都是父亲了。虽然另外三个男的我都不认识,但是可以断定都必然是各霸一方的英雄豪杰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鱼找鱼,虾找虾,泥鳅专找疥蛤蟆。那四个少女将来必然也要做母亲的。母亲应该怎么做?父亲应该怎么做呢?祖国这位伟大的父母亲又应该怎么做呢?前有车,后有辙。子女们会怎么走各自的人生路呢?
记得小时候家乡里还是合作社。每到庄家成熟的时候,就会组织起来看青的,叫做民兵,在村口街头站岗,搜查进进出出的村民。记得有一回,嘴馋的我,就掰了几穗玉米,藏在装满猪草的袋子里,准备回家煮煮吃。然而,给站岗的民兵搜到了,说要跟我没完,罚钱什么的。我也不是好惹的,在我们村里,也算是一个不是分安分守己的孩子头,很厉害的。就与两个比我大的民兵大打出手了。好拳难敌四手。我渐渐就吃亏了。毕竟我的小喽啰们还管用,就飞跑着去我的家里将我的父亲给叫了来。父亲来了之后,首先将我拉去一边,问明情况后,二话没有说,就掏出两毛钱,给了两个民兵,又给人说了好话,说孩子不懂事什么的。我当然不服气了。然而父亲强有力的大手,拉着我只能跟在他后边走。并一直给我讲那些我早已听腻了的大道理。虽然讲了很多,我记住的也就一句话:做人,再穷再苦,也不能做叫人指脊梁骨的事!快到家的时候,他的手松开了我,自己走在前边,应该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步子走起来很有力,看来也就很坚定,腰板挺得直直的,好像几步过去就能踩上“富贵”一样那么坚定和踏实。
可惜在我的家里我这个应该算是根儿灵芝草的人,至今也没有能够富起来!至于是父亲的坚定踏实的步子和直直的腰板影响了我?还是那些过去的黄历不能用的大道理束缚住了我的手脚?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人们都知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在我小的时候,父亲为什么不讲这道理讲给我听呢?难道让他不懂得什么是穷?什么是富?
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来,尤其想起父亲所讲的那些如今看来好像是傻乎乎的大道理来,不由就又笑了。按照父亲所说的去做,是永远也富不起来的,最可笑还是我居然没有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天道酬劳,总算有所收获,即,夜里睡觉一直很踏实。这,可惜不是什么财富呀!
夏天的天,就像人生所面对的世道一样,变化莫测,眼睛的视线刚刚送走了三弟一行,忽然下起雨来。地摊的饭桌上面就都支撑起来很大的帆布雨伞。有的人已经开始慌慌张张逃窜一样奔跑着离去。夏天里的人们穿的比较单薄,经雨水一淋,衣服就都贴在身子上。仿佛个个赤luo。又没有一个美女,因此背影都不十分好看,加之宋甜甜也没有出现,我也只好踩着雨水回家走。
走到右转弯处,挥去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自己又笑了:我在雨中行走是一副什么样子呢?会有人自后面看吗?不一定不洒脱,也不一定不狼狈,因为,没有跑,在一步一步地走,在雨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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