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不得不履行“留言”手续以示珍重告别的时候,我的心才沉重的意识到,你也不过是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尽管曾经海誓山盟,企图地久天长。
“红尘过客,萍水相逢总因缘;天涯海角,真挚情谊当珍惜。”无论曾经这样,也无论今天的我有多沉重,既然曾经拥有,便是一辈子的富足。生活中无论是感动、激情、憧憬还是悔恨、痛苦、幻想,都是感情世界中最真切的生命体验,又怎忍心遗弃呢?多年前,当敏儿以特殊的方式同我告别时,我没有恨过她,倒是很理智很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切势成必然,来不得半点勉强。无论如何,我还得感谢她,是她揭开了我情感史上的第一页,是她第一个在那张洁白的校园彩笺上挥笔写下了简明的爱的第一章。我感到满足了,对于一个乐于沉浸在感情世界当中的我来说,有什么比多份体验更值得珍惜纪念的呢?现实总是很残酷地把我从温情的幻影里扯出来,让我在理智的矛盾世界里挣扎。有一天当你莫明其妙的步敏儿的后尘与我挥手致意时,我惊得目瞪口呆,也始终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残忍的现实——这无疑是对我逻辑思维的一个无情嘲讽(因为我一直坚信我俩的感情经得起风浪,决不致于这么快崩溃)。当那昙花一现的幻想火花,即将濒于熄灭的时候,我的心也曾质问上苍:这是为什么?
存在即现实。当我揉揉惺忪的贪醉眼,极不情愿地接受这一严峻现实时,我的心格外的冷静——生活中的惊涛骇浪已令我面不改色心不跳——这种修为是生活教化的结果。落寞中能做到无怨无悔,那是超人的修为,我辈庸人,能自拔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心的悲凉便被掩盖在了这故作姿态的“放浪形骸”中了。
告别伊人的世界,回到独处的日子,总是要多一份自由和清闲。自由到放纵的程度,清闲到无聊的境地,不时会增一份今非昔比的沧桑感慨。于是我常想,生命的成熟莫非全是从这类夹层中滋长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份无异于折磨的成熟。然而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事实上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这生命的折磨中获得逐步的成熟,挣脱得了的往往是那韶华换白头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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