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出门,在商业步行街上溜达,正是市场管理人员还没有上班,城管还没有来执法的空白时段,很高档、很平滑的青石板路面上就多了些小商小贩,也多了些卖汉菜的人。
汉菜,学名叫苋菜,从词典上查到,苋菜的叶呈卵形或棱形,菜叶有绿色或紫红色,茎部纤维一般较粗,咀嚼时会有渣。苋菜菜身软滑而菜味浓,入口甘香,有润肠胃清热功效。亦称为“凫葵”、“荇菜”、“莕菜”。具有清热利湿,凉血止血,止痢等疗效。主治赤白痢疾,二便不通,目赤咽痛,鼻衄等病症。注意,直到这里为止,没有出现任何地方将苋菜叫做汉菜的。
据说,汉菜叶富含钙质,对牙齿和骨骼的生长有促进作用,并能维持正常的心肌活动,防止肌内痉挛。汉菜还是减肥餐桌上的主角,常食可以减肥轻身,促进排毒,防止便秘。苋菜中富含蛋白质、脂肪。糖类及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其所含的蛋白质比牛奶更能充分被人体吸收,所以有“长寿菜”之称。汉莱中铁、钙的含量比菠菜高,为鲜蔬菜中的佼佼者。更重要的是,汉莱中不含草酸,所含钙、铁进人人体后很容易被吸收利用。因此民间常将汉菜与马齿苋,一起视为贫血之人、骨折之人和临产孕妇的最佳蔬菜。 大家看看是不是没想到,汉菜太不简单了吧?
相传楚汉战争期间刘邦、项羽逐鹿中原,刘邦曾被项羽的几十万大军围困于河南荥阳。时值夏日酷暑,刘军缺粮断水,饥不择食的军士连死猫烂耗子都不舍得放过,患痢疾者不计其数,病倒一大片,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军中无药可治,刘邦急得团团转。一老伙夫见此情景立即采来一大筐汉菜,煮成大锅汤给护卫刘邦的十几个军士吃下,不但痢疾好了,而且个个精神十足,拥着刘邦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去。后来刘邦对着汉菜心存感激地说:“赤苋,乃兴我汉家天下之菜也!”自此人们便称赤苋为“汉菜”。
“蒉,赤苋”这样的文字也由汉初的《尔雅》记载,汉菜就是因为与刘邦创立的大汉王朝相同字同音而为了避音用“苋”取代,想想也是,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么能像汉菜这样的南方植物一年一生呢?所以后来的学士们就将汉菜正式命名为“苋菜”。我没有考证过,但据说川鄂渝两省一市不管后来如何改朝换代,依然将苋菜叫做汉菜。汉之后的唐宋元明清,其中有两个朝代都属于异族入侵,坚持把苋菜叫做汉菜也是一种不屈不饶的体现,所以辛亥革命武昌起义高举的就是汉旗!
汉菜能做的菜太多的,炒着吃、煮着吃、下汤喝、拌着吃,还可以煮粥,不过汉菜最好吃的时候就是端午前后,叶茎鲜嫩、叶片欲滴;最好做的就是一点色拉油、几瓣大蒜、少许盐、一大把汉菜,热锅快炒,顷刻之间就好;也可以干脆用开水焯一下,好大一把,捞起来就是一小盘。我小时候是在宜昌和武汉交叉度过的,最喜欢的吃饭方法就是在一碗饭里倒点中午吃剩的汉菜汤,夹一筷子白白的化猪油拌一拌,汉菜汁就像一个十足的魔法师,那碗“红米饭”马上就变得秀色可餐,那顿饭就会吃得欢天喜地,比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吃过的那些山珍海味不知要感觉幸福多少倍。
汪曾祺先生曾在《家乡的鸭蛋》一文里提到,当地端午节的午饭要吃“十二红”,就是十二道红颜色做成的菜,他说他只记得有炒红苋菜、油爆虾、咸鸭蛋。扬州淮扬菜大师黄万祺说端午十二红的说法有多种,现在比较认可的有四碗八碟之说,四碗指红烧蹄髈、红烧黄鱼、红烧牛肉、红烧鸡块。八碟分四冷四热。四冷指咸蛋、香肠、莴笋、洋花萝卜,四热是炒苋菜、炒河虾、炒大粉、炒鳝丝。虽说这十二红都是夏令菜肴,要统一“红”这一主题,还需用酱油红烧或拌红,惟独汉菜是自然红,这就别具一格、与众不同,也就雄霸天下、笑傲江湖。
吃汉菜一定要在端午前后趁着汉菜很嫩很小的时候吃,不然的话,过上一段时间,汉菜就会长得飞快,还会开花吐穗,就味如嚼蜡了。就和今年春节过后全国蔬菜价格突然暴跌,一些蔬菜烂在田里,运进城的那些莴苣长得像树一般的粗壮那么可怕。所以宜昌的土话说:“六月汉(菜),猪不吃狗不看”。不过在端午前后吃点汉菜饱饱口福、排排毒、增加一些抵抗力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不那个著名的诗人陆游为什么说“菹有秋菰白,羹惟野苋红。何人万钱筋,一笑对西风”呢?
从语言发音上说,川鄂两省把苋菜坚持叫做汉菜也有他们的道理。有这样一则笑话,某单位才从江浙调来一位年轻人,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到售饭窗口后,年轻人对服务员说:“给我打三两米饭,一个青椒烧肉,再打一个苋(xian)菜。”服务员一听不高兴地说:“没有现菜,我们食堂也不卖现菜,都是才炒的新鲜菜!”人家感到奇怪,明明看见案板上面摆着一大盆苋菜,他怎么能说没有呢?于是,人家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谁知,服务员拿着勺子在里面嚷了起来:“你莫坏了我们食堂的名声!我们决不会卖现菜的,我再说一遍,这都是刚刚炒好的新鲜菜!”
喷饭吧?这就是语言和发音上的差异。在我们的发音中,苋(xian)菜就是现(xian)菜,而现(xian)菜在我们的习惯中的剩菜的意思!所以我们坚决不把汉菜说成苋菜也有我们的道理。这就是地方方言,到了川鄂渝两省一市就得信了你的邪!而到了别的地方,你说说汉菜试试,人家一定是小沈阳:“没有。”
汉菜就是我们中国的菜,加上汉人、汉语、汉字就是我们汉人的灵魂。在吃的问题上当然不能因为汉菜好吃就把番茄、广椒、洋芋排除在外,可是台湾每逢抗战纪念日,领导人都是长袍马褂前去祭拜,再看看我们的西服革履,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开峰会的时候,每一个国家送的服装都有自己的特色,我们的呢?是不是以后索性送他们一把汉菜也行!(201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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