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一次组织高考,还真的有点大敌当前的意思。不说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光是人员就有五六百。因为是第一年经历,所以一切对我来说都显得很新鲜。高考的前一天省市督查团就来了。听单位人说,这些人都是上级临时抽调的,有的很认真,认真的会让人无法接受。
高考是国家考试,自然是要严格的。我当时想,既然人家是督察,自然就要尽督查之职。严格一些也算正常的。省里来的督查有一个责任,就是在考试的前一天下午启封试卷。当时我也参加了。没没什么仪式,就是省市县三级都有人在场,查看拉回的试卷铅封好不好。尽管我知道这是程序,可这样的程序还是应该有的。
保密室里开始分发试卷,大家就都走了。因为第二天才考试,所以留下的时间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不过这次来督查我们的是省里一家音乐学院的领导教授。最近药家鑫事件享誉全国,听说就是他们学校的。有了这个由头,我们之间的交流似乎还能多一些。因为关于药家鑫的具体故事我不知道。原先在网上知道一些情况,后来都让儿子给颠覆了。
原来药家鑫的父亲不是什么工人,而是军代表。因为自己也曾经是军人,知道军代表是干什么的。这就好比我们的官人,说起来都是人民的公仆,可到底是什么,恐怕大家心里都明白。按说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药家鑫毕竟是大学生,听说钢琴已经过了十级。而且平日表现很不错。所以人们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这次高考有幸和药家鑫学校的老师能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缘分,还是运气。从他们那里才知道了一些算是真实的情况。这次来我们这里的督察都是来自于音乐学院,一个是处级领导,一个听说是民乐系的老师。对于他们的情况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只是负责接待的人告诉了我名字和身份。他们是一年一女,听说的女的还是教授,专门搞古琴演奏的。
说到民乐,我还真的是有些特别的感情。尽管我都不认识五线谱,可是对音乐我还是很喜欢的。不过见了面我发现处级领导倒还有些处级领导的模样,可那位弹奏古琴的女教授多少让人的眼睛有些看不下去。再说了,我看她的样子不过三十岁,怎么年轻就成了教授呢?难道她真的有什么过人的地方?现在的社会也不好说,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
再说了,他们来自于药家鑫的学校,所以发生什么也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第二天高考,按照要求我和他们必须去考点巡查。八点吃了早点,我们就前往考点。处级听说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活动,所以看去还是很有经验的。可那女教授怎么让人觉得就有些不自然了。他们口口声声说,音乐校园的人出来气质绝对是一流的。我过去对气质还有些自己的看法和认识。可不知道怎么啦,他们一说气质,我反倒觉得自己还真不知道气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们先去了一个考点,其实巡查很简单,就是在楼道里走一走,看一看。因为我是第一次,还觉得有些新鲜。不管怎么说,平生我这算是第二次近距离的感受高考。第一次是我参加高考,那里的逸闻趣事我就不说了。记得我在自己的文字里做过记录。这回就算是第二次了。
处级领导走在我前面,女教授走在我后边。我们大概转悠了不到十分钟就出了考点禁区。就在我们正要准备去另一个考点的时候,走在我后边的女教授突然尖叫一声,当时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我赶忙转身去看,她这时才说,自己胸前的督查证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穿着一身沙,可能设计证件的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戴在女教授平展展的胸脯上就显得很不牢靠了。
丢了证件可不行。这是高考,不是我们玩家家。没有了证件那就不能随便走进考场的。不过当时我的心里还踏实一些。毕竟刚才进来的时候证件还是戴在胸前的。尽管那胸脯没人愿意多看一眼,可是我知道,要是没有那玩意儿,她是决然进不了考点的禁区的。再说了,丢在考场里不会有事的,至少可以断定不是被谁偷去了。所以我笑着说没关系,会找到的。毕竟这里是考场,不会有闲杂人员。
于是我们大家分头开始去找。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找遍了几乎大楼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看到那个和香烟盒一般大的督查证。就在大家不理解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女厕所。刚才在楼上女教授去了洗手间,会不会掉在那里呢。我于是提醒。因为我们一行别看人不少,可是女性就一位。所以我提醒的意思也就是希望她去看看了。
结果没有两分钟,女教授提溜着那个小证件从厕所里出来了。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嘴里还不停的在嘟囔着什么。不管怎么说,东西总算找到了。要找不到,那麻烦可就大了。不说人家学校药家鑫怎么样,在我们的考点禁区丢了东西,而且还找不见,这不成了天大笑话。细细想来,这世界有些故事是不能去讲第二遍的。
记得当年小布什在新闻发布会上让阿拉伯的一位记者用皮鞋狠狠地羞辱了一把。为此我们的媒体可是疯狂了一阵子。后来我们的总理去剑桥大学做演讲。正好那天晚上我看实况转播,就在总理讲的很是感觉不错的时候,突然一只大头皮鞋飞了过去。当时我可是吃惊不小。真怕砸着总理。
当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布什在阿拉伯人眼里是十恶不赦,可我们的总理总是笑容可掬,时不时儿的还能落下眼泪。再说了,剑桥大学是什么大学?那可是世界级的名牌大学,在那样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故事呢。尽管后来事件处理了,可说心里话,我的心里一真不是个滋味。
既然督查证找着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皆大欢喜。后来我们去了另一个考点。也是转悠了十几分钟,最后我们回到了宾馆。到了宾馆就算是无事可做,按说我喜欢音乐,特别是民乐。应该和那位年轻的女教授好好交流一番。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走进她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
不过出于礼貌,我和那位处级领导交流了一会儿。从他那里我才知道,女教授原来不是什么教授,只不过是个政治辅导员。说到政治辅导员我不知道在学校里是个什么角色。只是我觉得什么东西和政治一挂哈上钩,就有可能出现我们的总理被皮鞋光顾的故事。我就说呢,年纪轻轻,古琴才学了四年,怎么就能成了教授。
原本说下午我们就不再去考点了,可是后来考点的主考来电话说,省上的流动巡查组来了,已经到了考点,让我们赶紧过去陪同呢。这可马虎不得,领导来了,我们不去也不礼貌。于是我们就赶紧驱车前往。还好,我们住的地方和考点距离很近。没几分钟我们就赶到了。这回来的也是一位处长,不过他所处的学校在省里更有名气。只是和他交流才知道,他曾当过学校的公安处长,现在的后勤处长。
现在不管在哪里,做后勤的人那是最实惠的人了。看他说话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这些年跟着公家的钞票风过不少。本来他说很快就要走。可我想,人家老远从省城赶过来,不吃饭就走,多少显得我们有些不够意思。于是我说了一句吃完饭再走吧。就这一句话他就答应了。说既然主人邀请,不吃也不好。
因为人家还要赶回去,所以我们就提前回宾馆吃饭。按照要求,今天是不能喝酒的。可出于礼貌,我说要不喝点酒。他又是一句很简短的话,说客随主便。我不得不拿出白酒来。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杜康的故乡,也算是酒的发源地。既然领导又喝酒的意思,我们也不能扫了人家的兴。
拿出家乡最好的杜康酒,一瓶八百多块钱。巡查的处长看起来不愧是做后勤工作的。服务小姐刚把酒斟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杯。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是三四杯白酒下肚了。当时我心想,他敢如此的不把家乡杜康酒放在眼里,看来确实是个了不起的酒仙。不敢说他是海量,至少也算是个长江的量。
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先是给大家讲了一个段子,是关于他名号的段子。因为我觉得这也算是他似醉非醉时最经典的段子,所以我就在这里复述一遍,也算是备忘吧。他的名字叫曹乃生,他说有一年去南方出差,当时他用电话订机票。他告诉人家他的名字叫曹乃生,结果对方小姐问什么乃字?他是我们陕西西府人,可能平日不说普通话,所以出外说普通话不标准,当时他就顺口说是“没女的乃。”可对方大概是听成了“美女的奶。”所以人不高兴,说了一句真无聊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没说错什么呀。他在心里不停的反思自己说的的没女的乃,忽然觉得说的是“美女的奶”。他明白了,都是自己不标准的普通话惹的祸。于是他想,这回就用家乡话来说吧。
他又一次拨通了订票的电话。他又说自己叫曹乃生,用的是家乡话。可是对方还是问他那个乃字?他回答说:“没(摸)女(你)的乃。”他们家乡在陕西西部,我们平日称之为西府。他们把没字叫摸字,把女说成你字。结果他这么一说可是不得了,对方听到的竟然成了“摸你的奶。”结果这回人家没有客气,直接就说了一句话,真是个流氓!最后果断了电话。
最后到底没能用电话订了票,还是亲自去了机场,拿着身份证才算把票预定下来。他是一边喝酒一边在讲。大家听得很开心。可是不知不觉,一瓶酒竟然没有了。可我知道大部分都是让他给喝完了。
因为在座的还有省上住我们这里的那两位领导,所以我不能让人家有自己是配角的感觉。于是就端起酒杯开始敬酒。因为我已经好多年滴酒不沾了,所以劝酒的力度不够。不过这时我发现了那位开始被称为女教授,实则只有三十岁的女政治辅导员,她看起来很骨感,我都怀疑,她的皮肤下边还有没有脂肪。不过她端起多少她形体不相称的酒杯,仰头喝酒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确也有潇洒的一面。
这是我开始注意她,果然不得了。尽管我安排了单位几位特能喝酒的人,可是当三瓶酒没有了的时候,那女子终于显出了巾帼本色。因为我们酒是一斤半一瓶。当时我估算着,眼前的女辅导员已经喝去了一斤多,可是她竟然脸不改色心不跳。竟然无动于衷,谈笑自如。可是再看看流动巡查的领导,自从讲完关于自己名字的段子之后,就开始失去理智了。因为后边说的段子已经不堪入耳了。
七个人喝了八瓶酒。这里还有我不喝酒。最后大家撤退的时候,我发现长的的确有些那个的女辅导员安然无事,可是那位从省里来巡查的老几已经丑态百出了。从吃饭的二楼下到一楼,我们几乎用了半个小时。就是因为他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而且是越说越多。最后到了车跟前,还拉住我的手,把嘴凑在我的耳朵根子上给我说,他也计划了好多年,要写一本书。
我问什么题目?他很神秘的告诉我,说四十万字,题目就叫《我的天呀!!》。最后还特意告诉我,还有两个感叹号。最后大家他把硬塞进车里,让他走了。留下的大家这会儿也都大多站立不稳,所以都赶紧撒去。可惟独那位女辅导员却没有多少反应。
她笑眯眯的对我说,他能写书?还把书名叫《我的天呀!!》,他知道天有多大吗?女辅导员这时脸上略略的泛起了红云,虽说眼睛长的有点星外来人的味道,可她说的音乐学院的气质这会儿我多少还有些欣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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