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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鼠宴会上呼唤的远山

发表于-2011年06月09日 中午12:19评论-0条

在老鼠宴会上

这里是老鼠的王国。在一家豪华的老鼠饭店里,众老鼠正在一个为老迈的老鼠祝寿,庆贺它虚度了九十年光景,此刻,宴席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其间,一位年事已高的老鼠精坐在正中央,只见他一绺银须飘洒胸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其它的大小老鼠分别坐在它的左右两旁,形成众星捧月之势。这位年迈的老鼠精轻轻地啜了一小口国酒茅台,就开始发话了,看他那样子上,似乎有几分醉态。

老者慢条斯理地说:我说在坐的大小子孙们,今天老佛爷我喝醉了,就酒后吐真言,痛痛快快地和你等唠一下嗑。

那些穷鬼们翻身做主人那日子,可没把我给逼死。分了我的湖,共了我的产,尤其在十年反右闹革命时期,把我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凭我说了一句“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句俗语,结果把我五花大绑游行示了三天,得亏性命长,我还是挨过来了。现在不是四十年过去,又到了老子的天下了吗?这河这湖不照样又回来了吗?老佛爷我不照样坐在自家的大船上,戴着墨镜,摇着老爷扇。在东荆河上左右流之,尽赏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美景。老子只要出钱,他们就得乖乖地给我插竹篙的插竹篙,挖龙沟的挖龙沟。

这位年过九旬的老鼠精许是激动了,满脸放着红光,说他是老鼠精一点都不虚夸。老鼠精夹一筷子菜,又开始说起了他感兴趣的话题,鉴于他整个老鼠家族中的地位,那些大小老鼠们都竖着耳朵听着。

你看,过去我有一本变天帐,记着我的哪些地方的田被均财帮分了,哪些穷鬼分了我的农具和房子,我就盼望着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终于来了。自从“右革”结束那阵,均财帮中有一个领导上台了。过了不久,穷鬼们切齿痛恨的那些在“右革”中被整死的高级别均财帮都一个个被平反了,我就知道好日子不远了。果然不久就摘除了地富反坏右的帽子,我们的大好时代就到来了。

一个90后的曾孙辈老鼠补充说,老佛爷,您说的摘帽就是停止使用阶级斗争为纲,平反就是拨乱反正,对不?

老鼠精一听自己的话终于使曾孙有了共鸣,高兴得一捋胸前长髯:臭小子,你懂个屁。被穷鬼们奉为大救星的那位集诗人军事家政治家一体的湘客,他才有眼光。尽管在他的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是我们的死对头,但我从心底还是佩服他的。说他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的确没错。你想想,这阶级斗争它怎么能说停止就停止呢?它不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能行吗?你不且说不讲斗争了我们这些老鼠精同过去一样,翻了身抬了头,一样可以请长工,靠剥削那些穷鬼发财致富,再看那些均财帮的大小干部,哪一个不骑在穷鬼头上作威作福,贪污腐化损公肥私的。为什么均财帮内部大搞反腐倡廉越反越贪,越反越腐啊?大到高层小到基层,你说有多少均财帮不贪不腐。

这是什么原因呢?曾鼠问。

这是因为现在从不搞阶级斗争也不搞三反五反四清什么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都一个个上天了。我看原来的“右革”被后来的均财帮说成浩劫也不尽对。记得那时说打倒一切,踢开会什么什么闹革命。要说这些些话拿到现在来,可以说没有错的,你看现在的官员哪些不该打倒,哪些不该踢开。老鼠精答。

一旁的在老鼠中学当教员且是均财帮成员的二儿子也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来。

我看今天这个社会的官员贪腐,瘦肉精猪,掺假大米,地沟食油等这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个体私有造成的,这和过去说封建土地有制是地主致富穷人受穷的总根子一样,官员的贪是为谁贪,还不是为自己所贪,难道为公众利益而贪不成?

就说地沟油吧,它从餐馆的下水道里捞上来,再经过简单加工处理,这样的制作成本要几个裸钱,然而它摇身一变又成为正品油,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装在个人的口袋里了。再说国家的濒危动物包括藏羚羊在类为什么被人肆意捕杀,还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值钱,可以走私出去,赚取超额利润啦。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如果以上所赚取的钱不归自己所得而是归集体所有,你看还有哪个去冒着违反法律甚至是提着脑袋的危险去铤而走险?

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我们的同类不惜出卖良心,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被吵得沸沸扬扬的药家鑫开车杀人案,这个富二代开车撞倒人后,唯恐没撞死后来居然拿刀将人捅死。如果这小子已经是丧尽天良的话,那么更有比这更泯灭良知的是一些资深法学专家拿了这小子家的不少钱,居然说药家鑫是激情杀人,企图为这小子开脱罪责。我说这人一旦与钱而这钱不是公有而是归自己所得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所以说现在人们的道德滑坡了,遇到有人落水先谈价钱再救人或有人倒在地上不敢去施救怕惹麻烦,说来说动去都是私欲造成的。

坐在老鼠精右手的老大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住了。他说,听了老二的一席话,我胜读十年书啊!为什么现在的官商勾结鱼肉百姓,警匪一家横行霸道,豆腐渣工程,危害国计民生等等这些现状,还不是一个字“钱”, 这些钱同样不是集体的,而是属于个人的。即个人私有。即使他们为集体,也是小集体,不可能惠及所有民众。关于这个问题马克思有一段非常精典的论述,他说,宗教的虔诚,骑士的热忱,小市民的伤感全都打碎在利己主义的冰窟窿中。为了钱不惜践踏法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曾鼠在一旁插嘴道:国家为什么不管呢?

在一旁的老鼠精很快接过他们的话茬,唯恐没有自己说话的分:怎么管。现在都是利益集团控制着整个社会。这好比一个乡镇的印染厂向长江大量排污水,严重污染了当地百姓的生活用水,而这些百姓到处奔走呼号,污水治理始终没办法解决一样,如你大爹刚才说的那样,现在官商勾结形成利益集团。这个印染厂的利润就有一部分落在某乡镇干部的口袋里,你说他怎么能去治理,一治理了他以后跑官弄官哪来的钱?再比方说京城的房价为什么老降不下来,很有可能当然这只是猜想,京城的房地产商与某个高层要员有利益瓜葛,你说这房价还降得下来吗?

推而广之,能获得高额利润而又危害老百姓的事,如果查处起来,一顺藤摸瓜,就会摸到高层领导者头上,因为他们与这些不法之徒是利益裙带关系。你说还能管是了吗?现在又不能炮打司令部,你只能干吼气。小子吔,这就像你们在鼠书上读的,为什么民族资产阶级具有革命性和妥协性一样,一方面他们愿意革命,但是一旦革命一革到自己头上就开始软弱了妥协了。小子,你懂了吗?

我懂了,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我们的二爹也是均财帮成员,他好像还蛮廉洁哩。

老鼠精要这个孙鼠走过来,等到了他跟前,精怪就摸着孙鼠粉嫩的脸说:他呀,他有权吗?有权一样变贪,你没听说男人有权就变坏吗?不过当初你二爹入帮时,我就将他臭骂了一顿,现在时代不同了,均财帮和我们是一家人了,你没听说过原来均财帮的高级领导说吗,他说,保护私有财产五十年不变。再者,均财帮已不是过去那种为大众谋利益的团体了。他们只要少数人富起来,至于多数人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他们就不管了。他们已经和地痞黑道一个锅里吃饭了。现在呀,我说干脆将这个均财帮团体的名称一改,不叫均财帮。

那叫什么名称好?孙鼠问。

叫护财帮这个名字好不好?因为它保护我们的私有财产嘛。

太好了!太好了!孙鼠在酒桌旁欢呼雀跃。

在一旁喝着闷酒的老二插了一句: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我们均财帮这个团体毕竟是好的,要说坏,只能说是这个团体内的成员坏了,我们的帮并没有半点坏,她在我心里永远是纯洁的帮,伟大的帮,正确的帮,她永远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帮啊,就是现在,我仍然说,帮指向哪里,我就冲向哪里,为了她我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在一旁的老大神情有些沮丧,他说:就怕那些贫富差别太大,穷者的日子不好过,富者的日子也好不了哪里去。老爷子刚才不是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吗?就怕穷者要造反,重新均我们富者的产。

老精怪“喀喀“地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你这个憨头,少在那里嚼咀,现在哪有穷鬼们说话的分?你没看到人代会帮代会政协会都是一些大官大企业家们在操纵,他们掌握着主流的话语权,一个政策的制定都是对他们有利的。那些所谓的企业家说穿了就是靠唯利是图发的家,我前面不是跟你们讲过,这些企业家和高官或政府要员是利益集团关系,他们能为那些穷鬼说话?你几时听说过这些会上有枯老百姓参加的?

万一真到了四十年河西的时候了,又是穷鬼们的天下了,或者国家的政治体制彻底地向有利于穷鬼们改革了,均财帮真正地均富人的产了,你们在座的都跟我操点心,不要养尊处优惯了,到时候不好收场,要知道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一旦风云突变,我们就来个盘庚迁都。

搬到哪里去?孙鼠问。

迁到美国或加拿大去,我们有的是钱。我们均财帮的某些高官不是把财产都转移出去,成了裸官吗?

整个寿宴在老鼠精如铜钟一般的声音中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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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云朵儿m推荐:云朵儿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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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儿m点评:

文章通过老鼠们的对话,影射出现实社会存在的一些弊端,以童话的体裁反映出当今社会的各个层面所存在的问题,讽刺性极强,发人深思!不过,如若注意标点符号的合理运用,特别是冒号和引号的,文章整天的可读性会更强!不错的文章,推荐了,希望作者继续创作更多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