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新乐二期封顶了...
又传说刷外墙了...
再传说我们可以进自己房子去看了...
在匆匆忙忙的间隙里,脑子常常白驹过隙地闪现新居的影子.郊外的新鲜空气,似乎已经扑面而来...
十七层,十七层有一座小山那么高吧?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轻轻推开窗,仰望天空.也许没有风,也许没有云.也许没有星星和月亮.什么都没有,都没有关系.我有我的房子.我在我的房子里静坐.众人皆睡我独醒,去思考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那些缝缝补补的往事...
二十年前的那次中考,结束了我的梦想.因为一篇作文没写好,还因为一道数学题没做好.我失去了上一中的机会.颓废是从高三开始的,除了写作和阅读,我无所事事.高考是跟我无关的事情,大学跟我更无关.
十八岁的少年,在社会上混,混得很惨很惨.我从北方到南方,又从南方到北方,走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不同的工作.工作之余,我常抽空去看那些名牌大学,很多很多出名的大学.我从那些大学校门进进出出,作为一个局外人,去看那些天之骄子在蓝天下幸福无比的笑容,如鲜花一样的盛开.
一九九二年,我从北方归来,很累,很累.比母校旁边经过,久久不敢进去.后来我写了一首诗:
<故园>
塞北三千里,
江南四五年.
驿外徘徊久,
不敢望故园.
滚滚红尘,不知何往.烈日当空,不知何归.十年,二十年,痛苦地探索,
拼命地工作.直到所有的梦想,破碎成落地的玻璃.直到所有的期待,简单成一日三餐.直到为人夫,为人父.直到开了家小店,惨淡经营,慢慢扩大.生命的年轮,在36岁的时候深深地刻上了一笔.
我常常在落日时分,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若有所思,若有所忆.我那些金榜题名的兄弟,他们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
有一次,我在网上遇到一位同学.高三同班,同桌,睡一床.我们很惊讶,很兴奋.他老婆也是我班同学,后来也在q里加了我.
"你们幸福吗?"
我打过去一句问候.
长长的沉默,发过来三个省略号.这不是我想像中的结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什么理由不幸福.
又一次,又在网上一位西安交大毕业的同学,高中时是隔壁班的.说是正在上海找工作,抽空到我这儿玩玩.
老同学来了,自然是热情接待.(尽管好像没什么印象)然后听他讲,原来九八年的时候,能拿个6k左右的工资.后来加到9k,1w也拿过.现在公司不景气了,所以还只能拿6k.我问他换过工作吗?说是没换过.也没想过要换工作.搞技术的,不太好换.现在想通了,想做业务,可年纪不小了,也没方向.
他看了我的店,很惊讶.在他眼中,好像已经很有规模了.其实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店.
我们聊了很久,很多故人旧事.其中有一个很响当当的同学,事业很成功,很有钱,开着奔驰.
"他啊,运气好,找了个富婆.替她生了个儿子."老同学说.
"啊?"我吃了一惊.
"他现在是单身,钻石级."老同学说:"现在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他."
我不置可否,敬酒.冰啤酒的味道实在是冰,喝到胃里却有一股苦味.然后又联系了另外一位死党,电话那边传来高声调的声音:
"咋了?老杜啊?你还活啊?"
我们都乐了,大笑,笑出了眼泪.我隔着空间敬了他一杯,一饮而尽.
送走老同学,我坐在办公桌前昏昏欲睡,日光似斜非斜,脑子似醒非醒.电话响了,员工拿起了电话,替我接下了一单生意.我迷着眼,盘算着,大约可以赚一百元?二百元?还没算清,自己倒睡着了.
日子,又过了一天!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重复着.波澜不惊,平平淡淡.不求于人,不拘于已.屈指一算,三十有六,是本命年了!阿弥陀佛!感谢上帝!我这种人,能活多少岁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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