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者某种动物因寿命超过了长寿局限,仿佛是躲过了生命轮回近乎可以长生又具有一定变化殊异本领的变种,即为妖或者精,合称妖精。比如哪只狐狸成了精,叫狐仙,其实就是狐妖,妖精。
妖精,现实生活中可以武断地说,没有谁见过一个。大都是出现在特定的某种领域里,自成一道靓丽的可怖或美丽的风景。而这所谓的特定领域,应该也是仅限于书籍或者记载。我们谁也不能说以我们的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就愣说是“没有”或者绝对不存在。然而如果硬说其存在,好像又没有说服不信其有者的确切的理由。然而“妖精”二字毕竟根深蒂固存在于天地之间和有些人的心目中,而且存在已久,故而就按其有说吧。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就好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的面对一起,百密别有一疏,总会对自己的人生有好处的。
妖精,从性别上说一满三种,即,男妖精,女妖精,不男不女的妖精。男妖精女妖精,这个大家都知道,不男不女的妖精得须说一下。世上出现最早的不男不女的人的国家,应该就是咱们文化也灿烂、舆论也高明、强制力也威武的中国。即,太监。太监是一种人为的变种。而我们谁也没有理由去鄙视这变种。神仙也有这变种。咱们最为崇敬的南海阿弥陀佛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音大士,也即观音菩萨,无疑是女的,然而她的前身是男的。即慈航道人修炼成女身为观音菩萨,这可以去《封神演义》一书中去找答案。神仙都如此可以男女变性,那么出现太监以及最近的“人妖”,也就可以理解了。
妖精出没最为频繁的领域,其实也就是三本书,《封神演义》、《西游记》和《聊斋志异》(俗称《鬼狐传》)。这三本书里的妖精或者妖魔鬼怪,有一个共性:无论什么物种演变而成的,大都要以人的形体容貌而招摇过市。《封神演义》里的妖魔鬼怪,形成了漫天诸神。神,这玩意具有相当的权威性和不可抗拒性,可比国家大机器,动不得也说不得。因此咱只谈《西游记》与《鬼狐传》的妖精。这两部书里的妖精以美与丑、善与恶、真与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鬼狐传》里的妖精一般都是善的、美的和近乎是真的;而《西游记》的则大都是丑的、恶的和假的。
先说《西游记》,里边的妖精都是凶恶无比、厉害非凡,怎么能说是假的呢?妖精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呀?妖精的确是应该那个样子,但是毕竟与现实有所不符。西游里有过火焰山那一段。为借芭蕉扇,孙悟空与牛魔王几场好杀。最终,合孙悟空、猪八戒、哪吒三太子三人之力加上神兵,才算将老牛降服,借得芭蕉扇,扇灭了火焰山。如果说这妖精牛魔王不是虚假的,那么也绝对是吴承恩在写西游的时候,不是吃错药了,便是脑袋进水了。试想,牛,是什么动物呀?地里耕地的,路上拉车的,奶牛站被挤奶的,这样的动物,累都累死了,挤奶都给挤死了,怎么可能会长寿呢?更休谈超越寿命极限而长生了!如果是咱们中国那些祸国殃民的蛀虫能躲过轮回而成精,还说得过去。
还有漫天诸神下界来做妖精的。神,是百分之百善良和美好的,与只在口头上叫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可大不一样的,怎么可能会化作妖精来祸害人呢?再就是,还有几个国的国师是妖精取而代之的,这就更虚假到子虚乌有了。国师,就相当于现如今的总理、国务卿、首相一类的干部。远的咱不说,外国没有去过,单说自从泱泱大国建国以来,正的副的打倒过的才竖起来的,建国六七十年,应该也有六七十个了,可以说都是我们的纯美无暇的好总理的呀!周恩来总理为了革命,不生不养;朱镕基总理为了党的清正廉洁和国家的形象以及劳苦大众得到公平的待遇,曾经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更让人忘不了的还是我们的温家宝总理的眼泪。记得那年西南大旱,温总理独自一人蹲在旱得横一道裂缝竖一条深沟像地球仪的经纬线一样的土地上,录像镜头前,方圆几十里都见不到一个人的(应该是戒严造成的),泪水稀里哗啦的,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洒落在旱地上,真叫感人肺腑呀!这样的一代一代的好总理的完美和光辉形象,自然会载入人类辉煌历史的史册,供我们的子孙万代瞻仰和敬重的。至于国家一直还存在着恁多的不尽如人意没有改观,那则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一代名著的作者吴承恩,却居然是那样写国师的,无疑,他在写西游的时候,缘于首先是脑袋进水了,为医治,不巧遇见了庸医,又吃错了药。所以《西游记》不看也罢。因为看了能给人造成错觉。在错觉上一直回不来,可就将“好”也会说成永久的“坏”的,这还了得!?
《鬼狐传》里的无论是男妖精女妖精,大都是好的,善解人意又富有侠义心肠。比如,一位书生彻夜苦读,说不定那天深夜就会飘然而来一位文秀貌美香气扑鼻的女子来陪伴,倒茶扇扇的,接着就是聊天交谈,继而就是携鱼水之欢了。这女子们,不是狐仙就是鬼仙,总之妖精。书生攻读,是一件最为枯燥乏味的事情,如果没有貌美的狐仙鬼仙的灵感般来作陪,难以想象书生们会能坚持到大考期限的到来。可想这些妖精是多么的侠义和慷慨?而首先还是善解人意,知道书生们需要这东西,一来可以打发寂寞,二来又能兴奋得睡意全无。这狐仙鬼仙的们,为何会这样呢?如今的书生们为什么就一个也见不到夜半飘然而来的貌美女子了呢?其实这也是与作者有关。《鬼狐传》的作者是蒲松龄。
蒲松龄的一生,应该就是与妖精打交道的一生。当时妖精遍及天下各处和各个角落,文坛也未幸免。文坛的状况用《鬼狐传》的话说即是:好文章名落孙山,狗屁文章金榜的中。郁闷寡欢,连界赶考,七八十岁,还是一标准的老秀才身份,即,书生。而其才华之超凡脱俗、惊世骇俗,后人包括我们,自是有目共睹、耳熟能详,可昭日月。在这种窘境中、这种世态里、这种思路下奋笔疾书,如果不将人写得丑陋不堪和罪恶滔天一些、不将子虚乌有的妖魔鬼怪写得完美无瑕和善莫大焉一些,那才真叫玩世不恭和暴殄天物了。也正如文坛泰斗郭沫若所赞誉的那样: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
吴承恩也好,蒲松龄也罢,为什么其笔下的妖魔鬼怪都喜欢化作人形呢?其实这不过只是给人透露了两个信息,即:第一,任何物种也是向往人的生活,花天酒地,王者自居;第二,世界上是没有妖精的,人,是世界唯一的一种妖魔鬼怪,妖精。
人以思维系统的高妙和所向无敌而凌驾于其它万类动物之上,而成为世间之最尊贵者和至尊。而人中的至尊,无疑就是皇帝。秦始皇,却又是皇帝中的开历史之先河者。修万里长城,统一六国,焚书坑儒,可说战绩之辉煌和功勋之卓著,已为历代帝王所敬重、妒忌和望尘而莫及。如此大的人物,曾企图自己长生不老,海外谋求仙方。然而,最终还是俩眼一闭,完蛋去球了。那么,一直受着人类压迫、剥削、凌辱、残害的其他动物,又怎么可能躲过生命轮回而长生不老成精呢?!换位思维谈一下:如果动物会讲人类语言,那么,当人用刀子将猪杀死,煮熟吃肉的时候,猪,是不是会将人说成是凶恶残暴、锯齿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鬼怪呢?动物之中,狐狸向以狡猾而一支独树于其他物种之上,然而,还有句“也斗不过好猎手”在那儿等着它呢。陆地上的大象何等庞然大物,人,照样将其活活打死,食其肉,掰其牙——卖钱;海洋里的鲸鱼,是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动物,可怜日本、挪威等国的捕鲸船,又满载而归过多少头鲸鱼呢?在这种情况下,动物又有什么依据和资格而能成精呢?
世上是根本没有实质意义上的妖精的。要说有,人,恰恰是绝无仅有的一种妖魔鬼怪、妖精。好在人这种妖精,也分美好和罪恶的。也正如蒲松龄和吴承恩笔下所划分的那样。不能“好在”的是,美好的善解人意的富有侠义心肠的人中之妖,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都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崭露头角的,比如蒲松龄所描写的那些狐仙鬼仙;而凶恶无比的、恶大恶及的、惨无人性的人中之妖,不论大小老少,竟是都可以享受阳光和鲜花、占据名山胜水和独霸一方。可以想火云洞的圣婴大王。圣婴大王,只不过是一个小毛孩子,却可以呼风唤雨和随便号令山神土地爷为其当差做保姆和打扫茅房。人类中与圣婴大王相对应的会是谁呢?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皇帝。历史上不乏三两岁六七岁登基坐金銮殿的皇帝。几岁的孩子,还在穿开裆裤呢、还在吃奶呢?狗屁不通,居然可以号令天下,这是对整个人类的尊严何等辛辣的讽刺和抨击鞭挞呀?
我们狭义的认为,讽刺杂文,鲁迅为开历史之先河者。然而这样理论下来,吴承恩与蒲松龄,才是写下最为犀利和精典的鸿篇巨著的不朽杂文鼻祖,毋庸置疑!
无论如何,人,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种妖精,已经是板上钉钉定不可疑的了。美好的妖精,只能在压抑和束缚下,去争取一丝一刻的自由;罪恶的妖精,可以享受花天酒地和得到铺天盖地的阳光和鲜花。人,究竟喜欢选择自己做哪一种妖精呢?恐怕也是人各有志的吧?值得一提的是,狐仙和鬼仙,只能在深夜里去苦苦寻觅,这却是毫无选择的。
须知,善良的、美好的妖精,虽然好像永远也登不得大雅之堂,可是人世间,毕竟有,而且又占了人类总数的至少半数,这却无疑又是值得人欣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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