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通常是“有聊”的，实在不济几个人凑到一起或打麻将或聊天；不像老外常常“无聊”，独自一个人长时间的研究什么大象、什么蚂蚁，为了研究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有时竟冒着生命的危险跑到非洲等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简直就是“无聊”透顶。这不，最近就在一本书上看到有几个无聊的家伙用水枪冲关在笼子里的猴子，再研究猴子的反应。最后竟然得出了什么“路径原理”。

试验是这样开始的，这班“无聊”的家伙逮住了五只猴子，把它们关在笼子里，然后放进去一些香蕉，猴子们哪里禁得住诱惑，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抢香蕉吃，没想到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端起水枪就朝这些猴子猛冲，吓得这些猴子赶紧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有只小猴子估计忘了刚才的痛苦，或者实在禁不住诱惑，又跑过来要吃香蕉，当然又被水枪冲了一回（真是小可怜见的）。这样反复数次，五只猴子被水枪冲了数次，再没有谁敢过来吃这块“烫手”的香蕉了。没想到这个做试验的无聊的家伙打开笼子，拖走了一只猴子，又新放进来一只猴子，这只新放进来的猴子看到笼子里有香蕉吃，大喜，猛的扑过去就要吃香蕉，可就在这时候另外四只猴子立即将它拖住，被拖住的猴子哪里知道有水枪在等着它，不断挣扎，却挨了其他猴子一顿臭打。唉！“好吃”不成却挨了打，真是冤死则过。接着试验者分次将被水枪冲过的猴子挨个换掉，每次换进来一个新的猴子，都禁不住香蕉的诱惑，又都无一例外的遭到笼子里的同伴劝阻而挨打。尽管新换进来的五只猴子再也没有一只遭到水枪的冲击，但是它们却都不敢再碰香蕉一下。

我不懂试验者干吗把这次试验取名为“路径依赖”。只是觉得这个试验确实好玩，且不说猴子们同类间的相互关爱要比我们人类高尚，因为人的同类在有些时候还故意设个陷阱让同伴向里跳，然后象老栓看到的一样：“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

我想到的是那些后来挨个换进来的没有被水枪冲过的猴子，还没有碰到香蕉的边，就缩成了一团。有意思的是使它们缩成一团的原因竟然不是遭遇到外来水枪的袭击，而是因为同类集体受罚的经验让它们恐惧。有意思的是这与我们当今某些人的心态竟有些相似。也难怪，经验的作用还是不能忽视的，比如我们虽然没经历过“文化大革命”，没有经历过“××风波”，但是“老猴子们”都经历过了，这正如俗话说的“小孩不听老人言，吃苦就在眼面前”，于是我们这些小猴子只能对着那诱人的“香蕉”眼馋了。那么试验者又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充当什么角色呢？是的，他可以用水枪冲猴子，他可以将被冲过的猴子换掉，他可以利用被“整过的”猴子的恐惧心里来拦截新进来的猴子对美好的事物的向往，他可以欣赏猴子们的集体恐惧和集体沉默。可能有人要问：“他凭什么这么做？”是呀！因为他有权这么做！

准此，我们不沉默又能做些什么呢？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水枪，还有笼子。

（2006年6月8日　於　苦竹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