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有幸参加了当今诗坛的一次盛会。由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与县委、县政府联合主办、县文联承办的享誉海内外的重要诗歌盛会——诗刊社第二届“青春回眸”诗会暨首届“中国?楠溪江诗会”。到会的有《诗刊》常务副主编李小雨、原中国作协副主[xi]、浙江省作协主[xi]黄亚洲、《人民文学》副主编商震和冯秋子、杨志学、唐晓渡、西川、欧阳江河、林雪、赵四、唐力、大卫、柯平、荣荣等全国40多位著名的诗人和评论家以及省市有关领导齐聚永嘉,出席今年第二届“青春回眸”暨首届“中国?楠溪江诗会”的还有大批本土诗人作陪——题记
为什么当下的诗歌越写越荒诞?越写越生涩难懂?越写越脱离大众?这个问题像一团迷雾盘踞久而不散。网上各抒己见,轰轰烈烈却终无定论。我参加过许多次“诗歌沙龙”,几曾何时,也大言不惭地跟友人探讨何谓“先锋诗歌”而末果,一直在为诗歌存在的意义与表达形式而纠结:
为什么要写?写什么?怎么写?这个问题困扰着我。我也尝试去阅读一些名家作品,博尔赫斯、泰戈尔、莱蒙托夫等。懂的不懂的,似懂非懂,但那些美妙诗句,一些抽象意境开始在我头脑里潜移默化,这令我如痴如狂却又望而却步。但经过这次诗歌研讨会,认真聆听了黄亚洲、商震、李小雨、西川、欧阳江河、冯秋子、林雪……等前辈一番妙论之后,那些潜伏在我内心深处的渴望蠢蠢欲动……
“诗歌无论在任何年代,存在的意义与表达方式都与社会发展有着重要关系。”中国作家协会黄亚洲老师的讲话给了我很大的启迪。
诗歌与社会发展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呢?诗歌与社会发展同步的,经济繁荣是促进文化发展源泉。著名诗人柯平老师说,民生是全人类的头等大事。假设一个民族连吃穿都成问题,谁还有力气谈文学?那么这个民族必将走向灭亡。时代进步则文化更新,从古代甲骨文就开始,不用考究,在史上都有据可查。诗歌从古代的《诗经》到《楚辞》再演变至今,这中间所经历的变革可谓翻天地覆。
诗歌第一次变革是十九世纪初吧。自从新诗体鼻祖——胡适老前辈于一九一七年开始创作白话诗之后,便有了“五四”新文学运动,并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新诗文学社——中国新诗社。那是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也是古诗词向新诗体过渡的重要时期,其中最具代表性诗人有中国第一篇白话小说的作者鲁迅先生,还有冰心、朱自清等人步其后尘。之后,又涌现一大批青年爱国学者,如郭沫若、闻一多等诗人,他们怀着满腔爱国激情,创作了大量激情飞扬的作品,时至今日,仍然影响着我们。
诗歌发展到七十年代,中国经历了一场文化浩劫。那场灾难扼杀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梦想?讲台上的老师变成了臭老九,文学家变成了反动派!谁敢说真话,写真事就是时代罪人。然后,戴着高帽,贴上标语挂着破鞋上街游行、批斗!甚至送去劳改场改造,试问,有多少冤魂客死他乡!?无知就是无罪、知识就是资本主义传教士等等……
虽说没有战国时期 “焚书坑儒” 的血腥,但前车之鉴足以压得许多文字工作者抬不起头来。小心翼翼说话,谨谨慎慎行文,生怕一不小心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弄得整个文坛上鸦雀无声,我想,那个时期诗歌一定是没有声音的。
如果说国民初期是抽象朦胧诗萌芽阶段,那么这段时期的抽象朦胧诗已逐步走向成熟。诗歌大都通过意象比拟手法,表达了诗人们对当时社会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憎恨。诗歌在形式上,打破新诗传统,表达方式抽象含蓄。狠狠批判了当时社会疯狂丑恶的现象,把人性劣根从骨头里挑出来,狠狠地踩在脚下!比如:
让死的再死一万次吧,活着的还得继续活
太阳不落,我是不会闭上眼睛
你不用担心狗吠,它脖子上还拴着人民锁链
等等……
我想,那段时期是诗歌创作者最痛苦的阶段吧,是诗歌从有声到无声的又一次变革,其中最具代表诗人有食指、芒克、北岛、顾城等人。有很多人把他们当成楷模,创作了大批值得我们深思的作品。
到了七十年代末,随着全国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开始活跃起来。有许多文人经不起经济浪潮的冲击毅然弃文从商,投身到追逐经济的浪潮中。文化意识也随金钱主导一切而逐渐变得淡泊,于是文坛就出现了一段时期不正常的萧条。
随着经济的繁荣,物质丰富了,但人的灵魂却变得空虚了。饱思淫欲,身陷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就象卷进了一个万花筒,迸发的荷尔蒙在披上金钱外衣后,释放得淋漓尽致。爱情开始从执子之手演变成床上春秋,小三小四、婚变、酒吧贴,群狼共舞,嘴里却宣誓着真爱无敌。这些都市闹剧,演绎着人间悲欢离合……
终究,烟花散尽,唯留凄凉。有人说,诗歌是人类的精神粮食,是的,夜深人静,试问有多少不眠人敲打着键盘。尽情渲泄着内心的空虚寂寞,把网络当成一个渲泄口。各大文学网站,充斥着只有相同经历同类人才能读得懂的语言,尽管句子凌乱无章,但那份迷惘却一样能引起了共鸣,有人称之为“颓废文学”。
任何存在即合理。这种新生作品很快在网络上传播并流行,一时间“颓废文学”成了一种时尚。当你读烦了有板有眼的正规文学,听惯了正统学说报告,你会昏昏欲睡。而这种充满时代气息,毫不矫揉造作的作品给文坛注入一股新的生命力。这种新生文学,无疑是经济繁荣昌盛下另类精神产物,就如《诗刊》社的李小雨老师说,这是一种精神到物质上的写作。有人开始热衷地花大把大把钱去建文学论坛,毫无回报地创办诗刊,短短数十年,文学网站达几百之多,而中国民刊也多达一百多家。
诗歌开始繁荣起来,各种体裁、门派应运而生,什么北回归线、下半身写作、ru*房诗人、身体写作、荒诞主义、九零后非主流派……总之一时之间,诗歌又面临新的困惑:浅显易懂就是浅薄无知,口水诗,通篇白话。深奥又是故步自封,装另类,玩深沉……
我们不得不思考究竟如何用文字来连接生活与心灵,如何让内心的浮躁不安能真实地呈现出来,使心声语言刺破事物表象,直达生活低层。著名诗人西川老师说,诗歌作为一个时代产物存在着,与这个社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诗歌只是时代影像,或多或少都会打上时代的烙印,所以诗歌不应该拘泥于形式。无论是循古蹈矩,遵从诗歌规则,还是无拘无束,甚至放荡不羁,都是印证时代轨迹的产物,变幻莫测的是我们生存环境而不是诗歌。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说诗歌的声音。
诗歌与社会关系——公允的声音。《人民文学》的商震老师说,文学任何一种表达方式都与社会公允有着密切关联。诗歌不仅仅是一种文学元素,一种文本体裁,诗歌也代表一种群体存在着,代表一种另类声音存在着。
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浮躁的年代,也是个写作最敏感的时代。如中国作家协会的黄亚洲老师所说,诗歌正好赶上了暖流时代,物质形式写作必将成为一种趋势。而我们恰恰处在半社会主义状态,直观上难免拘于半允许状态。能站在阳光下阅读的诗歌,发出的必是风物人情等一些无关紧要的声音,是被社会允许的声音,这就是诗人们常说的伪抒情吧。
那么,还有一些不被允许的声音呢?
任何社会都允许矛盾,这是毛说的。毛还说,诗歌就是一把手术刀,它能切开疮口,让脓流出来。在诗歌研讨会上,中国作家出版社审编著名评论家唐晓渡老师说,诗人首先要有社会责任感,意识到诗歌的责任。中国作家协会的黄亚洲老师也说,作为一名当代诗人,要敢为天下先,说别人不敢说的话,这种抵触在社会发展中将起到一定推动作用。
著名诗人欧阳江河老师说,中国之所以经济能稳步发展,文化事业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这不容忽视,更不容歪曲的事实。
我们都知道,任何写作表现方式都随着社会发展而改变,而写作过程是根据个人生存环境与社会关系磨擦而产生的元素。你不能很大声很直接地向民众说出你想说的东西,这就是社会的公允度给诗歌创作造成的语言障碍与弊端吧。《天津文学》的林雪女士说,在任何时代,诗歌都将作为一种障碍存在着。然后再找到冲破这个障碍的过程中寻求一种共性。作家出版社审编兼评论家唐晓渡老师补充说,这个过程就是社会精神文明进步的一种推动力,也是文化产物发展的发动机。
“我们将把一些重要的思想写成一种斜行。”著名诗人欧阳江河老师在讲话时调侃,其实他说出了中国目前的一种写作状态。是的,在我们没有能力改变社会的时候,我们只能改变写作状态。
最后我想说,无论诗歌转型成无声文本,还是电子文本,就算是敲打文本也罢,但始终没办法脱离社会。时代造就了文学,文学又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一种元素。诗歌不论抽象、立体也好,朦胧、探索先锋也罢,但我坚信,能发出声音的诗歌,必是一个幸福的年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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