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送红军》这首歌说是赣南民歌,但赣南民众可能不会唱,因为当时压根就没有这首歌。《十送红军》中,歌词中有“三送红军到拿山”,“七送红军五斗江”,“十送红军望月亭”,加上下了山、过了坡,上大道,这是彻头彻尾的井冈山地名和路途,而不是什么红军长征路线。而那时,所谓的红军长征,按官方定义,较为客观的出发地表述是:1934年10月10日晚,中共党政军首脑机关撤离瑞金,于10月17日傍晚在于都率领8.7万名红军渡过于都河,开始长征。瑞金、于都在江西赣南,而井冈山在吉安。中央、红军和毛泽东那时侯早就在赣南的瑞金红都了,吉安湘赣界的井冈山1929年就撤了,谁送啊?《十送红军》1961年问世时,连空政文工团的老同志们看到后,哑然失笑:“长征时哪来的《十送红军》?”再说当初出发长征,绝对的高端机密,除了核心成员少数人之外,没人知道,哪来的大张旗鼓高唱十送红军。想当初长征出发。谁若是跑出村头高歌送红军,还“十送”,不算“ab团”也算奸细,非杀头不可。你看这歌情深意切,歌舞飞扬,天知道不仅时间挪位,空间上更是睁眼撒谎。或许赣南送别,领头的是博古他们,加上当时毛处于背运,比不上当年红色山大王的风光,于是事过境迁,就来他个乾坤大挪移,忽悠百姓,作俑者们没少干。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最后一代唐诗图景,产于现代中国,落在江西赣南。1927年,红色革命进入江西,如狂风暴雨般,使那里的百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农民们在暴动中杀尽地主豪绅家的男人后,将财产抢劫一空,老弱妇孺赶出家门,田契、借条、房屋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过后,逃脱的地主带领国民党军队杀回老家,血腥报复必定加倍。农村中这种“冤冤相报”在恶性循环中,不断升级。当时,几万赣南子弟背井离乡,逃荒已经绝望,这不是逃荒,而是扛枪的逃亡。那些绝望的父母妻儿,站在于都河岸,想着可能永远不归的儿子丈夫,忧心红军去后不测的命运,能不撕心裂肺、肝肠寸绝?中共江西省委书记、留守性质的中共苏区分局委员李才莲是兴国人,1935年5月,21岁的他在瑞金突围时战死。她的妻子池煜华每天站在自家门槛上望郎归,一等就是71年,直到去世。因为他的丈夫曾经说过:战争时候什么消息都有,如果有人说我死了,你千万别信,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早些年,有位记者曾经采访过此位老人,感慨万分,认为这个故事是中国祭台上小人物命运的凄绝。而以共[chan*]党的被遗弃者写进历史的吴法宪,则用无线凄凉的笔调,描述除他参军以后,的作为平民的一家七口,因围剿、还乡团等原因,死掉六个,最后孤苦的父亲流落街头,贩卖黄烟直到解放,可还未见到衣锦还乡的儿子就不幸离世。这种“于都河”边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与后来伪造的“恩情似海不能忘”、“撒下的种子红了天”《十送红军》的咏叹,根本就是不着边际的两码事。
官方统计数字显示,江西有238844人被官方追认为烈士,其中赣南占10.8万;中央红军西走陕北时的8.7万人中,有5万余人是赣南籍子弟。“革命”一词,在江西已经和清明结为一体了。清明前后那如火如霞的“映山红”,本是江西风土的吉祥物,还是一种略带酸甜的上好食物,后来,因为革命风潮,也变成清明祭奠革命死者的祭品了。
1961年,《十送红军》作为歌舞剧《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中的一首,由空军政治部文工团首演于北京,从此传唱中国。它由共[chan*]党庞大而训练有素的文艺队伍中的一员、曲作者朱正本与词作者张士燮搜集整理、创造新词,于1960年发表,也就是现在《十送红军》的模样。
曲作者朱正本,正是盗用了赣南客家民歌《送郎调》曲调,该曲调在采茶戏中叫《长歌》,是唱述客家离人和思妇的乡愁。
古老的华夏中国,从《诗经》开始,民间就对生活进行最淳朴热烈的讴歌,那些忧伤动人的民谣,一直勾引着中国少年悠远的情愫,成为这个国家典型的文化意境。其中的《送郎调》就是从南到北,从东倒西,从汉族到另外五十五个民族无数这样美丽动人旋律中的一个。据查,“红歌”中不少是窃用中国民歌的曲调:
1.《十送红军》本是客家采茶戏《长歌》的曲子。原词是:“一送里格表哥,格只介柜子边,双手里格拿到,格只介两吊钱……表哥哥听妹哇,出门里格郎子,都要爱惜钱。”后改词不列。
2.《送郎当红军》本是赣南民歌《十送郎》的曲子。原词是:“送郎送到天井边,一朵乌云遮满天,青天保佑下大雨,留住我郎宿夜添。”
后改词为:“送郎送到十里坡,眼不流泪口唱歌,愿郎革命革到底,等你十年不算多。”
3.《八月桂花遍地开》本是河南信阳民歌《八段锦》的曲子。原词是:“小小鲤鱼压红鳃,上游游到下呀嘛下江来。头摇尾巴摆呀哈,头摇尾巴摆呀哈,打一把小金钩钓呀嘛钓上来。小呀郎来呀啊,小呀郎来呀啊,不为冤家不到此处来。”后改词为:“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啊,张灯又结彩呀啊,光华灿烂现出新世界。亲爱的工友们呀啊,亲爱的农友们呀啊,唱一曲《国际歌》庆祝苏维埃!”
4、《东方红》这首歌的曲调原是晋西北民歌《芝麻油》的曲调。原词是“芝麻油,白菜心,要吃豆角抽筋筋,三天不见想死个人,呼儿咳吆,哎呀我的三哥哥”。1938年,我国著名音乐家安波等人按这个小调,填上了新词,名曰《骑白马》:“骑白马,挎洋枪,三哥哥吃了八路军的粮,有心回家看姑娘,呼儿咳吆,打日本我顾不上...”后改为《东方红》改词不列。
5.《乌苏里船歌》本是赫哲族民歌《想情郎》的曲调。
其余全国各地各民族的歌曲被偷梁换柱情况,不知凡几,这里不再一一列举。
“文革”时,充满着革命斗争火药味的“红歌”遍布,达到疯狂的地步,使许多无辜的生命陨落在“红歌”的阴影里。后来“文革”结束,“红歌”也成为反思历史“愚民”“绑架”文化的一种讽刺和笑谈。现在,“红歌”又回潮,望大家保持清醒的头脑,小心“文革”之风卷土重来。中国人实在承受了太多的人祸伤害,现在已伤痕累累。用时尚的话来讲,“哥”实在很累,“哥”再也伤不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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