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陆航他们在莲花寺等到天黑也没有看到阿布的车子。阿豹守着满地的木头直打哈欠:“妈的,阿布耍我,还说什么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陆航没有理会常豹的埋怨,只是望了望了天:“收拾一下,不等了。”他们原本是打算是将这些柴火装车运回去的,所以刚才也没有整理,现在只好先找些干燥的树枝挑回去,其他的就扔在山上,等过几天干了再运回去,一会工夫他们就装好了三担柴。
陆航装着六子那担比他人还高的柴火问:“行吗?”六子说:“多装点回去总是好的,不然一下雨,小北又得烧稻草了。”常豹早就等到不急了,一个人挑起担子说:“喂!不走天可就黑了。”陆航看了看六子瘦弱的身子,二话不说,挑起六子那担:“你挑我那担,走!”六子还想说什么,可是陆航早已走远,也只好挑起陆航那担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在村口的桥上碰上了六子的父亲刘伯宏,刘伯宏一见到他们就赶紧迎了上去:“啊呀,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小北让车撞了,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陆航问,“那现在怎么样了?”还不等刘伯宏回答,常豹“啪”的一声扔下柴火,抽出腰间的柴刀问:“谁干的?”刘伯宏说:“撞她的阿布,国强他们现在都在医院里,偏偏北峰又找不到。走,先上医院去。”刘伯宏就要带着几个人上医院。常豺见六子傻傻了地站着,一把抢过那担柴,丢在桥上:“都什么时候,你还挑着它干嘛?”六子捡起那担柴又挑上:“小北家没柴了。”常豹还想说什么,被陆航一把拉住:“你跟六子先把柴送到小北家里去,六子,我跟你爸先去医院,你们一会再赶过来。”
常豹还想说什么,陆航一声大吼:“我是大哥,现在听我的。”常豹狠狠地一刀劈在陆航那担柴上,柴火四处乱飞,更有几根掉进湍急的平阳河里,随水漂去。常豹脸色铁青走到六子面前,一把抢过柴火。六子大惊:”豹子你干什么?”“我那担轻,你挑我的。”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六子只好挑起常豹那担跟了上去。“小心点!”刘伯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在去医院的路上,刘伯宏向陆航说了事情的经过。下午的时候,阿布带上小北要开车去接陆航他们,可是没有想到刚开到村口,车子的开动采石场时,为了躲避迎开来的卡车,车子撞到树上,本来也没什么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车的车门居然会打开,结果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北被甩出车去,撞到一块大石头上。
刘伯宏带着陆航赶到平阳镇医院时,并没有见到小北。“小北转到县医院去了。”医院的护士说。陆航看出刘伯宏面有难色:“刘伯伯,这样吧,我先去县城,你让六子和常豹去县城找我。”“这么晚了还有车吗?”刘伯宏问。平阳到县城的车最后一班是五点半,现在天都已经黑了,那车早就开了。
陆航说:“没事,我有办法。跟我爸说一声,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刘伯宏说:“放心吧!”陆航说:“等一下!”刘伯宏转身问:“有事吗?”陆航说:“小北家里没人,麻烦您也照看一下。”刘伯宏叹了一口气:“哎!乡里乡邻我,有什么麻烦的,小北这孩子真可怜。”
陆航送走刘伯宏后,赶到停车场。当时已经六点了,停车场里空荡荡的。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平阳镇上的李哥。“上来吧,你不是要去县城吗?”陆航说:“你怎么知道?”李哥微微一笑:“这个嘛,秘密!你的两个哥们来了。”陆航从后视镜里看到六子与常豹正朝这边跑来。李哥向他们两个招手说:“过来吧,就等你们两个了。”陆航看到常豹与六子迟疑的脸色:“没车了,李哥愿意送我们去,上车吧,”两个人于是忙上来,车子朝县城呼啸而去。
李哥的车直送他们到县医院门口,临下车前,李哥给了陆航一个红包:“先拿着。”陆航道:“李哥,我,不能要!”“给小北买点东西,就算我借你的。”李哥将红包硬塞到陆航手上。
常豹望着远去的小车说:“真气派,什么时候我也这样的车就好了。”六子问:“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陆航全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说:“进去吧!”
他们在急诊室门口看到正抹眼泪的小北母亲,在旁边的还有一脸惶恐的阿布和脸色铁青的黄国强。常豹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阿布的衣领:“你这个混蛋!”说着一拳重重打在阿布的脸上,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是我害了小北,打啊,打死我啊!”陆航众人忙上前手忙脚乱的将常豹拉开,护士也听到了里面很吵,走进来:“这里是医院,你们安静点。”常豹奋力挣扎,顿时急诊室前吵成一团。
“你们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陆航传过脸去,看到三个警察站在急诊室门口。黄国强以为他们是来调查阿布的,忙陪笑道:“没事,没事”警察看了他一眼道:“这里谁 是北峰的家人?”
谢雨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我是他老婆!”警察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今天下午在七星岭有人发现一具尸体,我们想请你认一认。”谢雨接过相片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手里的照片掉到地上,陆航捡起来一看,上面正是小北的父亲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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